第五十章 紅月覆滅
見花輕語與安紫丹針鋒相對,噬突然笑道:“我與你們二人都沒有什麽關係,相識一場而已,何必在這麽多人麵前爭風吃醋呢?”
此話一出,花輕語頓時撅起了那張櫻桃小嘴,氣鼓鼓的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按照你們江湖的規矩我是應該以身相許的!”
噬一臉詫異的看著花輕語問道:“你從哪聽得這個規矩?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
而且救命恩人我也算不上,我隻是是拿你錢財替你消災罷了,這才是江湖的規矩。”
安紫丹也是輕笑:“江湖中可不興以身相許,雖然江湖俠客逍遙自在,但說難聽點就是居無定所,怎麽可能讓一個弱女子跟在身邊受苦?”
花輕語一副心馳神往的模樣,雙手在胸前抱拳道:“俠客們也許過著風餐露宿的日子,卻是不受拘束的逍遙快活。
試問哪隻籠中鳥不向往著更加廣闊的天空?在那裏自由翱翔,正是天高任鳥飛不是麽?”
噬聽得那叫一個哭笑不得:“這都什麽玩意?都是誰告訴你的?天高任鳥飛哪是這麽用的?
你隻看到了天空的遼闊,卻看不見其中隱藏的無窮危險,一步錯便是萬劫不複的地步。”
安紫丹嬌軀笑的直顫,隻是不知道她是在笑噬精彩複雜的表情,還是笑花輕語這籠中鳥的無知與稚嫩。
花輕語卻毫不在乎的繼續說道:“我當然知道江湖險惡,有著無數的陰險狡猾之輩,但自古便是邪不勝正,這些人也都將得到應有的懲罰。”
此話一出,不僅是噬的表情複雜糾結,就連一旁伸著耳朵聽著的王孫公子也是一臉糾結。
邪不勝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世道上還有比你麵前那位更邪的嗎?他殺的人估計比你見過的還多,要真說遭到懲罰,這位爺早就該被碎屍萬段了才是!
隻見噬伸手掩麵,揚天四十五度輕歎道:“邪不勝正?誰告訴你的?若真是邪不勝正,那我便不會天下第二刺客,而是天下第二大俠了!
你可知道你說的那些正道大俠我殺過多少?看到這號稱千人同餐的富貴樓了麽?那些人要是能原地複活,連一半都裝不下!”
王孫公子們不禁搖頭,現在這世道,一個刺客都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講述自己的戰績了,可誰叫人家本事大呢?無論任何朝代,都是一句“拳頭大便是理”。
花輕語此時也終於意識到麵前之人並非正道,而是那些自己在書中所見,不得好死的惡徒。
她喃喃自語道:“難道。。。書中都是騙人的不成?若真是如此,江湖豈非與我想的完全不同?”
一聽書中二字,噬頓時大笑:“書你也得分什麽書,有些書看似江湖恩仇,實則滿是兒女情長,自然也就淡了江湖的險惡,你還是安心當一位樂師吧,江湖不適合所有人。。。”
話音未落,便已經沒有了噬的影子,最後半句卻還在富貴樓中回蕩,一些習武的王孫公子不禁感慨噬的內力之強,自己是在難以望其項背。
而一同消失的還有安紫丹,當二人停下之時已是在一處高樓之頂,噬輕笑道:“你還是跟來了。”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安紫丹調侃道:“不知道多少江湖男兒對那花輕語求之不得,你卻是避之不及了。
莫非天下第二的噬,也會懼怕那“情”之一字麽?還是說,你對那花輕語有情,卻不敢麵對她?”
噬搖頭道:“我不過一個見不得光的刺客,如何能配得上那樂道通天的大家?”
安紫丹眼中神色略起變化,直接追問道:“你真的喜歡她?可你是血殺王座,心中不可有半點牽掛!一旦有了牽掛,你出劍就會猶豫!”
噬回頭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似乎他想要的答案就隱藏在那裏麵:“你說的不錯,女人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所以我身邊沒有任何女人。
不論是花輕語也好,還是你安紫丹也罷,終究不過是我人生中的過客而已,若是實在過不去,我便會揮劍斷情。”
安紫丹心中清楚,噬此言絕非玩笑,但她若想讓自己的媚術再進一步,便不能離開噬,畢竟他就是自己完全不能影響的那個人。
她猶豫許久之後說道:“若是我告訴你紅月的底細,你能給我什麽好處?又或者說,你能庇護的了我麽?”
看了她許久,噬眼中再添幾分落寞:“說吧,若是紅月與魔教有關,我便直接把它鏟平,還有誰會追究你的背叛?”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安紫丹自然不會輕易鬆口,她再次說道:“縱然血殺眾手段通天,但紅月同樣是一流的刺客組織,你憑什麽敢這麽說?就憑你的瞬光殺劍?”
“就憑我是噬,天下第二的噬。”
話語間滿是自信,甚至可以說是自傲也不為過,而安紫丹卻覺得他依舊是謙虛了,但這卻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見噬始終不上鉤,又或者說是他神經大條根本聽不懂這話中意思,安紫丹索性坦言說道:“一句話,我要你的庇護,我要你發誓沒有人能在你的庇護下傷我性命!”
噬笑了,笑的卻是悲涼:“我曾經對很多人說過這樣的話,可是我卻失言了,因為我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那些人在我麵前一個個死去,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安紫丹聞言一驚,想不到這傳說中未嚐一敗的噬竟然還有著這樣的經曆,她試探著問道:“是你在成為刺客之前的事情?若是你再見那人,依舊是無力一戰麽?”
噬下意識的抬手輕撫胸前,衣衫下掩蓋的正是那道猙獰的傷疤:“當初他十三招將我擊敗,現在。。。現在。。。我也不知道了,我不再是當年的我,可他又如何是當年的他?”
安紫丹頓時恍然:“我懂了,你心中的遺憾便是這件事情,你沒能救下那些你發誓要保護的人!”
噬卻搖頭道:“我的遺憾是當時沒能死在他的手中,而是僥幸的活了下來,僥幸的將他逼退,僥幸的。。。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安紫丹從沒想過自己會見到這樣的噬,一個足以被稱之為可憐的噬,而噬也從沒有想過,他會對一個女人放下所有的戒備,講述著自己的遺憾。
終了,安紫丹一聲輕歎:“過去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無力改變,既然你活了下來就不該為此遺憾,你應該去複仇!
那些人死了,可是殺死他們的人還活著!如果你過去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護,那麽你現在活著的意義就是複仇!”
噬咧嘴一笑:“是啊,複仇!就是為了複仇,我才讓我的劍沾染血腥,讓我從一柄劍變成了一件“殺器”!”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站在了房頂的邊緣,眼中悲涼化作豪邁之色:“蛻凡之身、至劍之境!若是再戰,我未必沒有勝算!一切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這一刻的噬再次變回了那滿是傳奇色彩的第二刺客,周身鋒芒畢露不再有一絲隱藏,他扭頭看向安紫丹朗聲問道:“紅月,究竟為誰服務?”
安紫丹心中糾結不已,心中萬般無奈化作一聲歎息:“魔教使者,脈劍鋒!”
噬輕輕點頭,料想蚩聖那等人物也不會有心事去搞一個刺客組織,他微微一笑道:“多謝,若是將來有難,便來找我,若是那時我還活著的話。”
話音落下,噬猛地從高樓之上跳下,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不論奇門是否與魔教有勾結,都必須先將紅月刺客滅絕!
那天夜裏,江湖人始終無法忘記,世間最大的兩夥刺客組織毫無征兆的展開了火拚,也是那一夜再次奠定了血殺眾的無上地位。
紅月在神武皇朝之內除名,一方麵是總體實力不如血殺眾,另一方麵便是他們的王座脈劍鋒依舊在魔教閉關,消化六道中的兩道之力。
據說除了一名叫做“雙刀斷流·雷豹”的王牌刺客之外,紅月刺客便在沒有一個人逃出生天。
而江湖中流傳出一則消息,王牌刺客雷豹將前往西域,尋找下落不明的紅月王座,欲再與血殺眾決一死戰!
不過那是後來的事情,覆滅紅月的第二天早上,千麵提著雷豹的腦袋對噬問道:“你確定要用他的身份?雙刀那玩意你會用麽?被還沒走出中原,就讓你認出來了。”
噬笑道:“我有什麽是不會的?劍也好,刀也罷,當你到了某個境界的時候,你便會發現通一則通萬。”
千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似乎抓到了一點什麽,卻又好像隻是自己的錯覺,拿起材料便把噬變作了雷豹。
這一刻已經死去的雷豹算是再次活了過來,豹頭環眼與那霸天君倒是有那麽半分神似,一陣骨骼劈啪聲響傳出,噬的軀體魁梧了不少,與真正的雷豹已經是沒了分別。
隨便找了幾名刺客與自己上演了一場道路上的追逐大戰,算是把雷豹要去西域求援的消息坐實了。
就在他在想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天南城時,卻被一名青年攔住,就在他打算動手殺人之時,卻聽那青年道:“在下奇門弟子“水中行·周袍”,奉門主之名前來邀請閣下到奇門一敘,絕魅影姬·安紫丹已經在奇門之中。”
雷豹神色一動,莫非真就是奇門與魔教勾結?不然怎麽敢收留紅月刺客,與血殺眾為敵?若當真如此,倒也算是剛打瞌睡就來了枕頭,不論如何也該去看一看。
但他嘴上依舊說道:“在下還要先去西域一趟,等我回來必然登門拜訪。”
周袍嗬嗬笑道:“大家明人不說暗話,閣下不就是想去西域找脈劍鋒麽?他半月之後就會到奇門之中,你隻需在奇門等待就是了。”
雷豹神色一動,心中驚道這奇門果真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隨即應道:“如此甚好,還請周兄帶路,待我見到王座,絕對不會讓王座虧待奇門。”
周袍嗬嗬一笑:“那倒不必,魔教向來論功行賞,還是請周兄先想想如何與脈劍鋒使者請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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