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拾屠刀
見到噬再次出現在護國寺的廟門之前,不靈主持頓時覺得一個頭是兩個大,這殺神怎麽又跑這來了?
隻是當他打算親自出去迎接之時,噬卻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直接一腳踢翻了門口的兩名武僧,急速奔向了情和尚的所在。
又是一腳將門踢飛,噬直接喊道:“白晝,我有個天大的消息要告訴你!快出來啊!”
原本在禪房內打坐誦經的了情聞聲起身,雙手合十恭敬的說道:“施主找錯地方了,這護國寺內並無叫做白晝之人,還請施主另尋他處吧。”
噬聞言冷笑:“歐呦呦,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敢說你不是白晝?”
了情回身說道:“白晝是我,我卻不是白晝,前塵已斷,六根則淨,貧僧法號。。。了情”
看著了情淡漠的神色,還真有那麽點得道高僧的味道,噬輕歎一聲道:“有道是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成正果,二者皆可拋啊。
今日一見了情聖僧,不愧是佛門弟子,已是拋卻前塵,再不問塵世間萬般瑣事,雖然我得到了關於貢淼的第一手消息,卻也沒必要說了。”
一聽貢淼二字,了情原本如同止水般的心境起了波瀾,淡漠的神情也無法保持:“她。。。還好嗎?”
噬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一個寡婦還能好到哪去?若是你當初沒有殺她丈夫全家,也許現在過得還不錯。”
了情聞言猛地搖頭:“陳年往事,你又何必再提?當年白晝手握屠刀威震武林,又如何能接受摯愛之人嫁為他人之婦?”
噬不禁冷笑:“不能許她一個未來,卻又不讓別人給她未來,這就是白晝的愛?
莫說貢淼一個柔弱女子,就算換做我這冷血殺神,也承受不起!你的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沒有結果。”
了情心中思緒萬千,他早已不再是那個肆意妄為的屠夫白晝,提起貢淼這個名字,他對她的愧疚早已超過曾經那滿腔的愛意。
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歎息,了情再次問道:“你帶來了她什麽消息?她這幾年過的很苦吧?”
噬突然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摩挲著下巴說道:“她以前苦不苦我不清楚,不過她以後也許能過上好日子,畢竟她又要嫁人了。”
了情神色一震,眼底劃過一絲冷芒,但又瞬間化作釋然:“是件好事,隻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噬嘿嘿笑道:“這你可做夢都想不到,乃是萬枯嶺的山匪頭子,昨天下山搶的人,約麽著明後天就成親了。”
再看了情的臉色,已是黑的宛若鍋底一般,眼中的釋然已是化作無盡的凶芒,那一刻護國寺內所有人都宛若置身血海一般,被寒徹骨髓的殺氣所籠罩。
這一刻了情不再是了情,而是再拾屠刀的天下第一屠夫,白晝!他寒聲怒道:“你這個家夥,為何不早說!”
噬見到白晝這般模樣,他頓時狂笑:“讓你個傻叉裝聖僧,真以為和尚是那麽好當的麽?!”
殺氣驟然消散,護國寺的一切又恢複了先前的模樣,唯有白晝褪去身上的袈裟僧衣,露出了滿是傷痕的精壯上身。
“萬枯嶺的山匪?他們不知道貢淼受白晝的保護麽?還是白晝之名太久不曾在江湖出現,世人已經忘記了白晝二字所代表的意義?”
話音落下,白晝直接向門外走去,才一出門便看到了神色凝重的不靈和尚,以及兩名與他年紀相仿的老僧。
白晝冷聲問道:“能一次見到你們三個還真不容易,戒律院首座不哭禿驢,藏經院首座不顛禿驢,再加上一個主持不靈禿驢,你們三個想阻我出寺?”
不靈雙手合十,先做一個佛理隨後說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還請了情僧友留在寺內,若是再入紅塵世俗,必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白晝聞言大笑:“殺身之禍?那便是我的代名詞!了情已死,本座白晝誰敢阻攔?!”
霸氣十足的聲音在院內響徹,白晝向後伸手道:“噬!我的刀呢?”
噬聞聲大吼:“我t怎麽知道?”
狂野的氛圍突然被破壞,白晝回頭說道:“在禪房裏麵的房梁上,你幫我取一下,我就先拿這三個禿驢祭刀。”
噬聞言返回屋內,運起輕身的功夫,雙腿一屈便跳上了房梁,雙目掃視間便看見了被布條包裹的長刀。
伸手屈指間便發出一股吸力將長刀攝入手中,隨即內力一震將布條破碎,露出了那長刀的絕世鋒芒。
感受著手中長刀散發的鋒銳之氣,噬不禁感慨:“每次見到此刀都不禁驚歎,世間竟有如此鋒銳的武器,不愧是天刀軒在最後的遺作,位列神兵榜第三位的“狂鋒”!”
就在他愛不釋手的觀賞著狂鋒的時候,禪房外的打鬥聲不絕於耳,此時的白晝正赤手空拳的與三命老僧交手,院內真氣狂飆帶起陣陣爆炸轟鳴。
不多時便傳來白晝的喊聲:“你再不把刀拿出來,我就要被這三個不要臉的打死了!”
此時的噬正輕撫手中狂鋒的刀背,就好似在看著自己摯愛的女人一般,眼中是滿是柔情。
聽到白晝的呼喊,他直接回道:“我還不知道你的武功多猛?打那三個禿子還不是跟玩似的!”
話音才落,便有一道人影竄上房梁,一把將狂鋒從噬的手中奪走,能在噬手中奪刀的自然便是白晝。
他持刀怒道:“你懂個屁!那三個禿子從小同吃同住同練功,三個人協同出手比十個同等級的還厲害!
要是單獨一個,哪怕是手無寸鐵,也能在三十回合之內取他性命,但三個一起,我能堅持三十回合都費勁!”
此時屠刀在手,白晝周身氣勢猛生變化,他就站在噬的麵前,但噬看見的卻是一片鮮血匯聚的海洋。
門外的不顛和尚正要踏出禪房之內,卻被不靈一把拉住:“事已不可為,我等盡心便可,相比佛祖也不會怪罪我們。
若是我們再與白晝交手,必然一同死在他的刀下,到時佛祖少了三名忠誠的信眾,恐怕會感到不悅。”
噬與白晝並列走出,哈哈笑道:“不靈主持不愧是得道高僧,貪生怕死都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你家佛祖若是知道了,恐怕會十分高興。”
白晝卻是冷哼道:“佛門還真是個笑話,也就三宗之一的金剛密宗還帶點膽魄血性,少林和這護國寺都不行。
既然你們三人已經不打算出手,還留在此地幹什麽?等我給你們做一頓齋菜不成?”
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裏可是人家的底盤,要走也是我們走才是,別忘了萬枯嶺裏還有佳人等你。”
白晝眼中神色冷寒,直接衝到護國寺的馬廄之內,騎上一匹寶馬便一路衝出護國寺的大門。
噬一路跟隨也從馬廄中搶走一匹快馬,二人一前一後趕向萬枯嶺,此時還不知大難臨頭的山匪們正張燈結彩,在山寨之中為明日的大喜做著準備。
萬枯嶺的山匪頭領名叫陸文軒,他這名字並非是山匪故作文雅,而是他出生在一戶官宦世家。
他年輕之時飽讀詩書,可謂是滿腹經綸的一代才子,可惜家中受奸臣所害,扣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直接被皇帝下令滿門抄斬。
陸家想盡一切辦法,才送這陸文軒逃出升天,萬般走投無路之下,他才無奈為匪,匆匆二十年歲月流轉,他練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藝,更練出了一顆冷酷無情的心。
年近四十的他終於在幾天之前大仇得報,也開始想著自己的終身大事,自己作為陸家最後的獨苗,若是無後真是愧對列祖列宗。
以他的眼光,自然是看不上一般的村婦,但讓他直接去天南城中搶人,他又自認沒有這個本事。
直到一名手下告訴他在那桃李村中有著一位美人,雖然是寡婦卻也好過一般村婦百倍千倍,一看貢淼的畫像,陸文軒當即決定帶人下山。
看著山寨中忙前忙後的下屬,陸文軒甚至開始想著自己以後的小日子會是多麽美滿,以他那早已烙印在骨子中的儒雅氣質,想要征服貢淼的內心又有何難?
等她為自己生下一男半女,自己有了後,便可以再納幾房小妾,也試試三妻四妾是個什麽滋味。
就在他不斷幻想之時,突然感到背脊發寒,就如同又一柄利刃抵在自己的背心之上。
他猛地轉身便看到兩名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後,眼中不含半分感情,唯有冰冷刺骨的無盡殺意!
這種眼神陸文軒曾經見過一次,便是在萬枯嶺五大匪幫聚首,向那神秘無比的萬枯嶺首座進貢之時,那首座的目光就與麵前二人神似!
陸文軒心思縝密,眼見二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卻沒有一刀結果了自己的性命,那必然是有所圖謀。
他試探的問道:“不知二位來此有何貴幹?可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萬枯嶺黑風寨出力?”
白晝看著他的眼神宛若看著死人,隻是冷聲問道:“你們昨天搶了一個叫做貢淼的寡婦?”
陸文軒頓時心中一驚,這二人竟是為貢淼而來,可是根據自己的調查,貢淼應該與江湖高手扯不上關係才是。
這倒不是陸文軒的手下不給力,而是萬枯嶺中其他的山寨不願看他日益壯大,才設下這麽一個必殺之局,引來昔日的天下第一屠夫,將自己的心頭大患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