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之謎
王天笑死後再無人敢上前一戰，噬冷笑著向前走去，而拓拔妖嬈強忍胃裏的翻湧快步跟上。
離開了港口，噬不知從哪的晾衣杆上偷了兩身大致合體的衣服，將二人的血衣換下。
噬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道：“這裏叫做北館城，據說是因為一座北館而命名，距離中原與南蠻的邊境已是不遠。
出城後一路向南，大約五天的路程，便是到了神武皇朝的邊境關隘“平南城”，而平南城也是平南王的老巢所在。”
拓拔妖嬈的眉頭微微皺起：“想過平南城必然是難如登天，你打算怎麽帶我過去？再偽裝一次麽？”
噬聞言冷哼：“偽裝？你當我有千麵那手藝不成？我唯一的辦法就是一路砍過去，從入口一路砍到出口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難事。”
說道這裏，噬的臉色略微變了變：“不過我向來拿錢殺人，這是刺客不容改變的信條，先前在港口大概殺了八百餘人，雖然都不是什麽了不得的高手，但加在一起也要一萬兩銀子了。”
拓拔妖嬈聞言連忙道：“金銀財物必然雙手奉上，此行所殺每一人都由你定價便是了。”
噬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等到了平南城再出殺劍便是了。”
一想到平南城將要麵臨的殺戮，拓拔妖嬈頓時十分不忍，可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偏偏自己選了這麽一個殺神。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噬的體力已經恢複，帶著拓拔妖嬈便要離開這氛圍凝重的北館城。
然而還不等他走出幾步，便被一道滿是憤怒卻帶著幾分無力的罵聲所吸引，竟是拉著拓拔妖嬈的手就往那邊走。
罵人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教書先生，一身儒雅的書生打扮，此時卻是滿麵的怒容。
在他身旁是一名出氣多進氣少的老大娘，眼看是活不成了，再看她一旁被砸的破破爛爛兩筐白菜，不難看出這是個賣菜大嬸。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書生身前的大漢，一個赤膊紋龍，但與其說是龍倒不如說是一條大蟲，因為紋的屬實難看。
那大漢一對牛眼瞪著麵前的先生：“不他娘的老實教書，管閑事管到你爺爺我的頭上來了？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老子乃是北館當代館主之子“纏身龍·史大海！”，信不信老子明天就叫人拆了你的破私塾？”
教書先生咬牙切齒的說道：“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不論你是誰人的兒子，殺人便要償命！”
史大海聞言大笑：“什麽？我殺人了？我殺誰了？有誰看見我殺人了？誰敢看見我殺人了？”
教書先生指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大吼：“我！還有他們都看見了！就是你當街行凶，一拳打死了這位老大娘！”
史大海頓時一聲冷哼，雙目滿是凶光的環視四周：“誰看見了就給我上前一步，沒看見的還不快滾！”
路人聞言頓時走了個精光，哪有人敢在北館城地界與這位爺為敵呀？那不是打燈籠上茅房，找屎（死）嗎？
教書先生見狀頓時滿麵悲戚：“你們回來，都回來呀！難道你們就這麽縱容他當街行凶嗎？王法何在？天理何在啊！”
“你什麽時候也開始講王法了？若是真有天理可言，手中劍豈不是要哭泣了？”
噬的聲音宛若來自地獄般冰冷，聽得史大海是脊背發寒，待他惶恐的扭過頭去，卻發現一名白發白眉白麵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後，而他身旁則是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人間絕色。
這史大海當真是色膽包天，見了拓拔妖嬈的傾世之容，竟是將先前的恐懼拋到了腦後，故作威武的哼道：“你是哪來的雜碎，敢站在我的大美人身邊？”
噬聞言笑了，自己有多少年沒被人叫做雜碎了？那似乎還是自己習劍不久的時候，他抬手指了指拓拔妖嬈問道：“你說的是她？”
史大海的腦袋點的宛若小雞吃米一般：“沒錯沒錯，我史大海一向大人不記小人過，你把這美人給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不然我可是要打斷你一條腿的。”
噬的聲音早已沒了先前的冰冷，反倒是調笑道：“既然是你的大美人，為什麽要我給你？你直接帶走不久好了？”
說到這裏，噬猛地一頓，對那教書先生說道：“現在這貨又在強搶民女了，難道這麽一身浩然整齊的書生，就不打算仗義出手。。。哦不，仗義執言嗎？”
教書先生眼中神色複雜：“你既然在這，還有我說話的必要麽？而且我不叫書生，我是這裏的私塾先生孔夢陽。”
噬恍然大悟般的點頭：“原來是孔先生，我還以為你當初走了之後去考取功名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一旁的史大海突然說道：“沒錯，這大美人本就是我的，怎麽用你給我呀？嘿嘿，美人快跟我回家吧！”
說著他便伸手去抓拓拔妖嬈的手腕，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了出來，而拓拔妖嬈對他伸過來的鹹豬手卻是不閃不避，因為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銀光閃過，史大海便倒地氣絕，噬緩緩的將軟劍冥寒收入腰間，對孔夢陽說道：“既然得到了這難得的平靜，就一輩子都這般平靜吧。”
說完，他便帶著拓拔妖嬈轉身離開，而他還沒走出幾步，便又聽到孔夢陽的聲音：“你以為你幫我解決了麻煩嗎？你隻是創造了更多的麻煩。”
噬的腳步微微停下，扭過頭去說道：“我記得你告訴過我什麽，斬草要除根，那北館眾人不會過得了今晚了。至於錢，有人替你付了。”
孔夢陽心中思慮萬千，想要阻攔噬前去殺人，卻又舍不得自己苦心經營的私塾，最後已是到了嘴邊的萬千話語，變作了一聲輕歎。
一間無人問津的破房之內，已是被噬與拓拔妖嬈占據，雖然噬沒有主動去說，但拓拔妖嬈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那個教書先生是什麽人？你好像跟他很熟的樣子？”
噬望了望外麵的天色，現在出手似乎還是早了一些，索性便給拓拔妖嬈講起了故事，以此來消磨時間。
那是他曾經的故事，他加入血殺眾的時間大約是四年之前，當時的便已經有了這一身本領，而血殺眾高層也是對他抱以厚望。
為了讓他更快的從一名江湖高手成為一名頂尖的刺客，當時的血殺王座竟然親自出馬，教他如何成為一名刺客。
而這位血殺王座，便是先前那位教書先生，也是昔日的天下第二刺客，代號書生。
他為血殺眾效命十二年，接受任務六百一十五次，而這些任務他也無一失敗，隻是他早已厭倦了充滿殺戮的人生。
在帶著噬的一次任務之中，他以假死之法脫離了血殺眾，並且他在離開前希望噬能夠成為下一代的王座。
隻是書生走的時候有些急了，那次任務並不能讓噬成為天級刺客，導致他並沒有資格成為新一代的王座，而是由戰績已經超過書生的天下第三刺客取代。
要想得到更高的排名，在血殺眾**有兩種方式，一種較為複雜，便是已戰績定排位，而另一種十分簡單，便是成功刺殺比自己排位高者。
當日噬成就天級刺客，由血殺王座親自接見，並授予其天級刺客的稱號。
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座幽暗的古堡，而在大廳之中，血殺王座便坐在最高處的位置。
那人全身覆蓋在厚重的金屬盔甲之下，唯有一雙深邃的眸子露在外麵，那是的噬滿是好奇的打量著他，因為他真的好奇這種鐵罐頭是怎麽當刺客的。
王座的聲音頗為蒼老，似乎已是時日無多的模樣：“噬，從今天起你便是血殺眾的天級刺客，位列第一百一十三位，也就是天級之末。”
噬一臉玩味的笑道：“當真是好低的排名啊。。。”
那雙眸子裏透露出欣賞的目光，他在噬的身上看到了野心，這正是血殺眾需要的新鮮血液，他繼續說道：“你很清楚這裏的規矩，每成功刺殺一名前輩，你就可以得到他的排名。”
當時噬笑的很開心，因為他就在等這一句話，銀光閃過之後，那堅不可破的重甲便成了廢鐵，上一代血殺王座就此身隕，當著在場共計三十三名天級刺客的麵，被剛剛晉級的噬完成刺殺。
從那以後他便成為了天下第二刺客，三年歲月完成無數神話一般的刺殺，而這三年時間，他也再沒有書生的消息。
聽到這裏，拓拔妖嬈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如此，你是要報答書生對你引導之恩，畢竟他是你成為刺客之後的老師。”
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從沒有想過，他那樣飽讀聖賢書的劊子手，也會忍得了史大海那種雜碎，若是當年，隨手收個一文錢就把人殺了。”
拓拔妖嬈突然又滿是好奇的問道：“為什麽你和書生都是天下第二啊？你殺的鐵罐頭也是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刺客呢？而且第三變成第二，那先前的第三空著了嗎？”
噬嗬嗬笑道：“倒不是我不想做這天下第一，而是上一代天下第一刺客“夜時”吃飯噎死了，而他一生接受任務一千二百二十二件，全部成功，完全無人能夠超越。
至於你說的第三倒是沒有空著，因為一旦有人提升排名，原本的排名肯定是空出來的，後麵的人直接上提一名就是了，這一點還是蠻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