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殺人誅心
哪怕蚩聖不做點評,噬也同樣清楚自己的短板,不過這七百年他除了以殺磨劍之外,也學到了不少秘術。
正所謂江湖帶有人才出,一代新人勝舊人,整整七百年歲月之中怎麼可能不出幾個天縱奇才?
而蚩聖似乎已經猜到了噬的想法,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用一些後輩武者締造的秘法,來短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是么?
是五百三十年前「武鬼·奈何天」的散魂裂魄大法,還是三百三十年前「武尊·張三丰」的真武通玄奧義?又或者是二十年前「魔尊·混天君」的百川歸海?」
噬聞言冷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看來這七百年你也沒少出來活動,想必奧拉拓拔的屍骨也是你親自挖的吧?」
蚩聖微微點頭:「畢竟是曾與我一戰的強者,總該給他一點尊嚴,若是派別人前去未免太輕視他了。」
拓拔妖嬈雖然在威壓之下站不起身,卻依舊嬌聲厲喝道:「蚩聖你連我族先祖的墳墓都刨了,居然還有臉說是給他留有尊嚴!難道你不懂什麼叫死者為大么?」
面對拓拔妖嬈的質問,蚩聖卻不以為意:「死者為大的前提是他死了,可是他現在卻活的好好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體質屬實強悍,以九龍衣復生之後,竟然連同他的不死之身一同恢復了,還真是有趣呢。」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一道黑影竟然無視威壓,猛地向他撲去,抬手便是一拳打向蚩聖的面門!
這黑影並非是站著的三人之一,而是九陰真人操控的夜叉!而這一次突襲顯然超出了蚩聖的料想,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想過這個世界上還能誕生夜叉!
抬手將這一拳輕輕攔下,蚩聖的眼中多了一絲驚異:「這是。。。夜叉?怎麼可能。。。難道。。。
呵,白誓言啊白誓言,你同樣清楚戰屍需要靈氣才能達到夜叉的高度,難道你現在還看不明白么?
恐怕不需要我們去想辦法,逍遙山的屏障也會在幾年後自行破開,否則靈氣是不會泄露出來的。」
噬沒有回話,因為他已經在運行從奈何天那裡偷師而來的散魂裂魄大法,準備以瞬光殺劍最終奧義殊死一戰。
蚩聖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卻並沒有打斷噬的運功,因為他要擊敗最強狀態下的噬,讓他明白自己便是「天命」。
隨手將夜叉甩了出去,「嘭」的一聲悶響就鑲嵌在了皇宮的牆壁之中,見到夜叉都不是蚩聖的對手,九陰真人立刻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蚩聖再次看向拓拔妖嬈:「拓跋氏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尊主,你有資格與我共享長生,又何必為了「殺死我」這個不可能的目標而失去生命呢?
拓跋氏族的守護神已經在昨天進入逍遙山中,沒有他的拓拔氏不過是一隻紙老虎而已,向我臣服便可以令種族保全,你打算怎麼做呢?」
「挖人祖墳還想讓人家聽你的話,蚩教主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在下白天涯,有一劍想請蚩教主賜教!」
白天涯一聲爆喝,這一刻他已經聚集起畢生功力,拋棄速度只求力量,因為他知道以蚩聖此時的自傲,絕對會正面接下這一劍!
果不其然,蚩聖饒有興緻的說道:「你不愧是白誓言最優秀的後裔,若是能活過今日,你日後的成就必將超越他!
只衝這一份絕世的資質,我便如你所願接下這一劍,只是這一劍之後你未必還能活著。」
此時白天涯雙手持劍,已是蓄盡全力:「習武之人豈能畏死?敢問蚩教主年輕只是可曾害怕過死亡?」
蚩聖竟然出乎意料的點頭道:「年輕的我真的很怕死,那時我一心一意的只想在混亂的西域活下去。。。」
說到這裡,蚩聖便不再說下去,因為他白天涯已經出劍了,那是一道在場眾人從未見過的璀璨劍芒,這一刻金鑾殿已經被渲染成金色的海洋,唯有金芒是這空間的唯一。
然而這一劍卻只迎來了蚩聖的屈指一彈,下一個剎那,那彷彿無堅不摧的金芒便徹底潰散,內力用盡的白天涯心中驚駭欲絕:「這是。。。這是罡氣!你已經到了煉芒成罡的境界!」
蚩聖聞言輕笑:「這有什麼奇怪么?你的先祖現在不也是能用使用罡氣了么?」
白天涯聞言扭頭看去,此刻的噬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全身繚繞的真氣竟如實體般的水晶琉璃一般,如夢似幻令人看得並不真切。
噬長吐一口濁氣:「你還真是自信啊,竟然給我時間讓我施展散魂裂魄大法,你這樣讓我心裡很沒底啊。。。」
蚩聖突然拍了拍手:「給你介紹幾個老朋友如何?我在皇宮之巔等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伴隨他的掌聲落下,四道人影自黑暗中走出,除了脈劍鋒之外,竟然全是赤膊紋身的漢子,而所紋的竟然全是九龍衣!
看到這三具活屍的面容,噬的瞳孔猛縮,已經完全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怒之情:「蚩聖!你太過分了!」
這三具九龍活屍生前是何人?自然都是七百年前與蚩聖敵對之人,其中之一自然便是當時的南蠻第一高手「不死狂人·奧拉拓拔」。
剩餘二人,其中一人身形乾枯,頭頂十二枚戒疤整齊排列,赫然便是七百年前的少林主持「降龍尊者·忌心聖僧」!
最後那人面容雖有損毀,卻依舊是異常俊秀,甚至給人一種心痛的殘缺之美,他便是七百年前的北疆第一高手「聖靈天尊·東方無忌」!
昔日戰友以活死人之身再現面前,更要以命相搏,這讓人如何接受的了?哪怕是心中無情的噬,也無法接受!
銀光暴起,噬已經越過三屍一人一劍刺向蚩聖,然而一道黑影閃爍而現,正是奧拉拓拔!
一拳打出的同時軀幹上的九龍衣黑光流轉,竟然爆出一發罡氣,將噬的殺敵一劍正面打破!
見奧拉拓拔將蚩聖擋在身後,噬失聲道:「拖把!你還記得我么?我是白誓言啊!」
蚩聖見狀冷笑道:「難道你不忍心下手么?當年你我之間的友誼,難道就不如你和奧拉拓拔之間深厚么?
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對我出劍的時候是多麼無情?又是多麼果決!那個時候我是多麼的心痛!
現在的奧拉拓拔不過一具活屍,難道你都下不了手么?還是你知道九龍衣的玄妙,在祈禱他恢復神智?」
鐵天君朗聲喊道:「噬!你是這個世上最強的刺客!只要目標未死,你的劍就不能停下!」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與這三具活屍沒有半點關係的鐵天君直接一拳打向東方無忌,緊接著就被一腳踢飛。
這東方無忌竟然同樣爆發出了罡氣,就連身體達到蛻凡境界的鐵天君都難以抗衡。
威壓在這一刻消失了,蚩聖的身影已經從面前消失,但噬卻清楚他就在皇宮的最高處等他,等他親手斷絕奧拉拓拔最後的生機。
九龍衣不同於其他的煉屍之法,那是真正能讓死者復生的神術,若是究其根源,也能追溯到逍遙山中,而噬也隱隱約約猜到了這神乎其神之術的來歷。
殺死奧拉拓拔么?他做不到,這無關於情感,而是一種本能,奧拉拓拔是他這七百年歲月中最思念的兩個人之一。
他的瞬光殺劍已經失了銳利,而奧拉拓拔卻是出手狠辣招招奪命,甚至用的還是他生前創出的狂殺拳。
其實蚩聖已經在這九龍衣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讓奧拉拓拔與真正的復活只差生前的記憶而已,他要的就是白誓言親手殺死奧拉拓拔,徹底打破他的心境。
通俗的講,蚩聖便是要殺人誅心,但此刻站在皇宮最高處的蚩聖卻陷入了沉思:「我真的還能像當初那麼果斷的殺他么?這悠悠的歲月我還要一個人走多久?」
金鑾殿內的高手已經全部恢復戰力,但他們的戰力在脈劍鋒和九龍活屍的面前卻顯得那麼可笑,哪怕拼近全力,也接不住一道罡氣級別的攻擊。
脈劍鋒反而成了魔教高手中最弱的一個,跟著白樂志一塊來的圓寂和李老道直接對其夾擊,舉手投足間都是狠辣殺招,絲毫沒有半點出家人和修道者的慈悲。
見自己被小看,脈劍鋒一聲怒吼,隨即身形暴漲,漆黑細密的鱗片將他的體表覆蓋,已是化作修羅道的魔物。
道門至寶的木靈劍已經出現在李老道的手中:「今日請寶貝覺醒,還這世間一片清明!」
話音落下,李老道已是咬破舌尖將一口精血噴在木靈劍上,緊接著便看到木靈劍將血液吸收,化作一柄泛著詭異紅光的殺劍!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使出了渾身本領,想要將魔教的三屍一人盡數殲滅於此,他們對付不了蚩聖,難道連蚩聖手下的活屍都敵不過么?
一場大戰在金鑾殿內上演,若非金鑾殿足夠寬敞堅固,此時便已經在這驚世駭俗的一戰中化作廢墟。
噬與奧拉拓拔不斷纏鬥,他有信心一劍削了奧拉拓拔的腦袋,卻始終揮不出那必殺的一劍,他不斷的講述著過去的事想要將奧拉拓拔的記憶喚醒,可惜徒勞無功。
而他也清楚自己現在的修為維持不了多久,必須速戰速決,殺與不殺,成了一個兩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