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得償所願
百裏茵被推進急救室的那一刻，趙墨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像是被從水中撈出來一樣渾身都濕透了。
他茫然間還能看到百裏茵已經被血染紅的婚紗一角。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易粟看見他恍惚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百裏茵吉人自有天相，會好的。”
趙墨薄唇緊抿沒有說話，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垂著頭。
經過六個小時的搶救，醫生把子彈給拿了出來，百裏茵成功脫離了危險，隻叫趙墨好好養著。
百裏茵被轉到了特護病房，趙墨衣不解帶的守在她身邊，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興許有人會說他誇張，沒有人知道他心裏有多害怕百裏茵就會這樣一睡不醒。
百裏茵已經對他付出了那麽多，甚至是生命，這次，就換他來替百裏茵付出，不會讓她受一絲的委屈。
易粟見狀，默默的退出病房，把時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隔天百裏茵悠悠轉醒，腰間傳來的尖銳的刺痛無一不在提醒著她發生什麽。
她驀然想起暈倒前她撲到趙墨懷裏替趙墨擋槍的那一幕，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弧度，都多久了，她還是那麽傻。
她嚐試動了動胳膊，卻發現胳膊一沉，她低下頭，見趙墨的頭正枕在她胳膊上，呼吸均勻一看就是睡著了。
熟睡的趙墨褪去了渾身的棱角，安靜乖巧的樣子就像是孩子。
她望向趙墨眼底的烏青，心疼從她眼中一閃而逝。
在她晃神期間，不知趙墨怎麽時候醒了，她低下頭，正巧對上他黑黝黝的眼睛。
百裏茵像觸電一般的收回手，臉上還帶著懊惱。
趙墨把她的情緒盡收眼底，低低的笑了一聲：“阿茵。”
他的聲音很輕，恍若一片飄絮輕輕的飄到百裏茵的耳邊，還有他那眼中無邊無際的星星點點，形成一股漩渦要把她狠狠的吸進去。
捕捉到趙墨眼裏的一絲玩味百裏茵才回神，臉頰發燙的兀自轉過身，暗罵自己不爭氣。
趙墨察覺到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穿，溫柔的把她的肩膀給掰回來，考慮到百裏茵有傷在身，趙墨的動作也不敢太重。
見她始終別過頭，趙墨輕輕歎了一口氣：“阿茵，你肯舍命救我為什麽不敢看我？”
百裏茵耳根子微紅，延伸到白嫩的頸脖，白皙的皮膚上正泛著粉紅。
她轉過頭，美眸一瞪：“誰說我要救你，要是其他人我也會救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身體微不可見的顫抖了起來，拳頭緊握，可見她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看見她逞強的樣子，趙墨莫名的覺得可愛，伸出手點了點她的鼻頭：“好，那也是我欠你的，阿茵，你可以跟我提出條件，無論什麽我都會答應你。”
“真的？”百裏茵正了正色，連那柔和的眉眼中也染上了幾分嚴肅。
“真的。”趙墨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回答得謹慎些，心裏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好，趙墨，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救你這條命就當是讓你放了百裏家。”百裏茵壓下心裏的疼痛，蒼白的臉上帶上了幾分淒然。
趙墨俊臉一凝，直直的望進百裏茵的眼：“你真的那麽想離開我？”
他的眼底濃烈的愛意太過於灼熱，百裏茵不敢跟他對視，移開了眼睛：“對，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
趙墨扼住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對視：“看著我，百裏茵，你究竟還要違心到什麽時候？你明明還是愛我的！”
他眼睛微紅，類似於狂吼。
“那是以前，趙墨，你未免對你太自信了，你憑什麽認為我還愛你？”百裏茵唇角溢出一絲冷笑，故作鎮定，其實心裏慌得不行。
身上傷痕太多，她已經不奢求趙墨也能夠愛她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對這句話深有體會。
“就算你不愛我你也隻能就在我身邊。阿茵，你哪裏也不許去。”趙墨突然摟住她柔軟的身體，把下巴放在百裏茵的肩膀上。
肩膀上的濕潤讓百裏茵一怔，趙墨這是……哭了麽？
她不做聲，輕輕閉上眼睛，想起她暈倒前趙墨那雙焦灼我眼睛，以及回蕩在她耳邊溫柔的聲音，他說：“阿茵，別怕，我帶你回家。”
這絕對是她聽過最動聽的聲音，也是最讓她動心的。
罷了，就這樣又有何不可？她始終還是騙不過自己的心。
再睜開眼睛時，百裏茵的心緒已經有所不同了。
她輕輕的說：“好，我留在你身邊。”
趙墨以為自己是幻聽了，驚訝的抬起頭：“阿茵，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可以留在你身邊。”百裏茵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就好比天空的烏雲被重重的撥開，最後才得見陽光的感覺。
那笑容就像正悄然綻放的花朵，美豔無比。
趙墨已經激動得不知說什麽好，隻好把她抱得更緊一些。
“嘶。”他不小心碰到百裏茵的傷口，那麻藥勁一過，讓百裏茵倒吸了一口涼氣。
趙墨驚慌失措的趕緊鬆開手：“阿茵，對不起，你疼不疼？”
看著趙墨緊張的樣子，她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
趙墨重新把她攬到懷裏，眼神寵溺，這次隻是讓她輕輕靠著，動作也不敢再重了。
百裏茵就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裏，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趙墨。”百裏茵低聲的叫著他的名字，想確認這是不是一場夢。
“嗯。”趙墨應了一聲，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她的發頂上。
“趙墨……”
就這樣，百裏茵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趙墨也不厭其煩的回應著。
突然病房裏麵安靜下來，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開口，隻是緊緊相擁著來向對方證明彼此的存在。
也許在很多年以後他們都會感歎，還好沒放棄，忠於自己最初的選擇，這也算是苦盡甘來的甜蜜，讓人嚐盡了苦澀以後得到的最重大也是他們最珍視的回饋。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