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生意人宋小哥
山腳下的石台上，仿佛集市似的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地攤，全是些吃食與飲水的，叫賣著：
“想求仙，先果腹，登仙路上九天九。”
宋觀眯了眯眼，對於自己突然置身在這樣陌生的環境裏已經習慣了，隻聽耳邊傳來那男人的聲音：“第三關，走到登仙路盡頭。”
宋觀扭頭，卻發現哪有男人的身影，隻好皺了皺眉，抬腿走到那條直往上延伸最終隱在濃霧裏的山路入口處，駐足在石碑旁。
“求仙問道，就在盡頭。”上麵如此刻著八個字，宋觀沉吟著，就見三四個商人走了上來，一臉熱情：
“小哥可是要上登仙路求仙問道？”
“嗯。”宋觀回神，點了點頭。
“那我們可得說道說道。”當先一個商人上前半步，“這登仙路據說要不眠不休走九天九夜才能走到盡頭，所以來尋仙的都會買些吃食和飲水帶著上去。但是上麵的仙人有規定，隻允許來尋仙者帶夠固定大小包裹的食物，勉強夠三天吧。”
“三天……”宋觀皺眉，如果這麽算的話，也就是三天一頓飯一口水，還是在高度運動下，“難道這第三關考驗的是毅力？不，即便毅力在了，身體也支撐不住的，肯定會死在半路上。我得好好想一想。”
宋觀蹙眉就地坐在了石碑旁邊，陷入了沉思。他第一關莫名其妙得了個零分，現在想來也並不是沒有緣由。機緣機緣，本就在一個緣字上，不可強求，也不可聽信他人，更不可搖擺，因為它稍縱即逝。
第二關是大道無情，修仙本就是你爭我奪，可是——這一關我認栽。
第三關便是仙路漫漫了嘛，隻有大毅力者才能登頂？不，毅力絕對是不夠的，這一關考驗的應該是大智慧……
那幾個商人麵麵相覷，見宋觀陷入了沉思，一時間也不好打攪推銷自己的東西。而那幻境之外的上百修仙者卻是透著期待的，這一位千年難遇的先天靈體會怎樣過這大毅力關卡呢？
沒錯，第三關的登仙路便是考驗的大毅力，也就是說——宋觀又“誤入歧途”了。
“師兄，你覺得他能堅持幾天？”那頑童老者忽然偏頭笑問。羊辮胡老者垂眸，恨貼不成鋼：
“他能堅持完三天就燒高香了。”
“哈哈哈。”頑童老者大笑起來，“那我就賭6日。”
“我們認同呂師叔祖，三日。”身後一群小輩也不禁湊了個熱鬧。
卻見窺心境裏的宋觀忽然動了，這些人也片刻安靜，紛紛看向窺心境等待結果。
沒錯，宋觀確實有了些想法，隻見他忽然揮開折扇，挑起眼角，嘴角帶笑地看向眼前幾個商人：
“隻見你們在這裏售賣吃食，怎麽不見也去往登仙路呢？”
“這……”幾個商人猶豫著，連忙擺手，“求仙誰不想求，隻是九天九夜這……實在撐不住，撐不住。”
“噢。”宋觀點頭，悠悠走兩步，再問，“那仙人跟你們說的原話是在這裏賣東西隻準賣給求仙者固定包裹的吃食嗎？”
“差不多，都是固定大小的包裹，讓求仙者裝滿即可。”
“這樣啊……”宋觀眼睛更亮，“那要是我半路吃完再下來買可以嗎？”
“這……”幾個商人迷茫了片刻，卻還是點頭，“應該可以，隻是上去吃完了下來，裝滿上去又吃完下來，也到不了仙路盡頭啊！”
“說的也是。”宋觀隱笑，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們為何不到登仙路上麵去賣呢？”
“這——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可大了。”宋觀拍手，臉上露出精明，“你們看，在這裏你們賣東西能賣幾文錢，如果你們到那仙路上麵賣的話，遇到了處在饑渴難耐的求仙者，那什麽價格不就由你們說了算了嗎？一兩銀子，或者一錠金子？”
宋觀挑眉，見幾個商人雙目放光，便淺笑著故作深沉，不再說話。
那幾個商人猶豫了一會，聚在一起相商片刻後才轉身看向宋觀，一副求教模樣：
“這確實是個商機，小哥大才，隻是不知小哥還有沒有什麽見解？”
“嘿嘿！”宋觀揮著折扇，拉過幾個商人圍成圈，“你們看啊，這登仙路九天九夜的路程，我們可以在2天路段擺一個鋪子，供給小部分實在難以堅持的，但是隻限量賣，這樣可以把價格抬高。而那些買不到的快要死的就讓他們繼續走，三天路段再設一個大型攤位，價格自然還是你們說了算。
這時就要約束一下，隻在六天路段再設一個鋪位，並由三天路段時告知，斷了他們的僥幸。直到那時，怎麽個價格還不是你們說了算嗎？”
“高啊！”幾個商人紛紛抱拳，以示敬意，嘴角忍不住奸笑起來，“要不小哥也別求什麽仙了，來帶領我們做生意吧？合成一個商會，你做會長，肯定會賺的盆滿缽滿。”
“不了不了。”宋觀連忙擺手，“隻是倒時等我踏上登仙路時幾位老哥別收我的錢就行。”
“哈哈哈，這是肯定的。”幾個商人相視一下，有了決斷。
於是，接下來如此過了七日，登仙路上便形成了一個產業鏈，早已等急了的宋觀接到消息，終於是邁步踏上了登仙路。
山下三日食物他兩天吃完，然後補滿，第五日吃完再補滿，第六日再滿，又叫第六天路段的老哥帶著五天的食物與他同行一天，第七天時分別，宋觀依舊是滿包裹。如此，兩日後他便成功登上了仙路終點。
還沒等他看清山頂風景，視線忽然模糊，等再看清，宋觀發現他又回到了剛開始的那個竹亭裏。
“呼！”宋觀吐口氣，總算是完成了一關，不至於被剃個禿頭，可是當他走上涼亭時卻發現，那原先的男人茶也不品了，就這麽直愣愣地看著他，倒是把他看得一愣。
“怎麽了？”宋觀眨眼。
“噢！”男人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隻是覺得你這人稍有些不同，不太循規蹈矩。”
“這個嘛……不是都提倡創新求發展嗎？”宋觀坐到男人對麵，也笑了笑。
“創新求發展……”男人沉吟片刻，頓覺這個說法很有意思，所以倒是做了以往並不做的事——自我介紹：
“我叫蜃煙，身份你應該猜到了吧？”
“嗯，護宗靈獸。”宋觀點頭，卻挑起眼角，“慎言，好名字。”
“哈哈哈！”蜃煙爽朗一笑，揮袖，“好了，你第三關登頂，但做法與考驗不符，便折半給你5分，去吧！”
“5分？喂喂喂，太摳——”正想抱怨兩句，宋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竹亭裏。
外麵，本呆立的宋觀雙目煥發清明，醒了過來，一抬頭，就見上空上百雙或笑或異的目光，一時間怔了怔。
這才扭身看向周圍，發現所有人都醒來了，正看著蘇長老身邊懸浮著的一張光影卷紙。於是宋觀也眺目看去，確是臉色發黑：
“方稻心，中品靈體，30分。
秦裳，上品靈體，30分。
映君，上品靈體，30分。
映紹，中品靈體，29分。
……
宋觀，先天靈體，5分。”
“末尾……”宋觀簡直要吐血了，這不會影響到他入門後的位置吧？卻聽蘇長老收起光影卷紙，朗聲：
“入門測試結束，哪位前輩有看重的想要收為門徒的，可以挑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