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翌日,天色清朗,微風拂動頭頂楓樹發出沙沙細語。忽地,一葉綠色三叉楓葉掙脫下來,搖擺零落而下,彷彿為石桌上枕著入眠而發出輕微呼吸聲的翠綠而感到好奇,欲要觸在她的臉頰上。
只是這般輕佻的舉動被宋觀看在眼裡,雙指一伸,便將這枚葉子夾在了指間。見他抿唇一笑,將指間的楓葉夾在了另一隻手裡的書頁間,才將這《嘗草注》合籠收進了儲物戒。
作為修士,一夜未眠並未有任何不適,但翠綠卻支撐不住,於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還是先去拜訪一下蕭壽蕭師兄吧。」宋觀沉吟片刻,看了看還在入睡的翠綠,小心起身進屋,拿了一件寬大的外套走出,將它蓋在了翠綠身上。
隨後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以地踱步而去。
……
內門弟子的住宿比外門弟子要往山尖上爬,裝潢卻更樸素,是些開了窗的石洞,洞外掛上一塊木牌,上書:浮雲內門某某。
而其間一處洞外落了幾隻雀,低頭叼上幾粒米,仰頭就囫圇了進去。正歡快吃著,就被近來的腳步聲嚇走了。
宋觀走近,看了看腳邊的米粒,小心跨過,這才看向從路上師兄打聽到的蕭壽蕭師兄的住處,輕呼:
「蕭師兄,我來看你來了。」
洞內一片寂靜,沒有半點應聲。宋觀略顯尷尬,以為蕭師兄聽出他的聲音不想理會,才又加了嗓門,高呼:
「我是來賠罪的,蕭師兄就讓我進去吧。」
洞內黑漆漆的不見影,過了許久才傳出聲音,只是這聲音略顯不對勁,像雨落在湖中,噠噠地柔脆:
「擾我修鍊所謂何事?」
宋觀嘴唇微張,瞳孔放大,驚得說不出話來。下意識看向洞外木牌,只見上面寫著:
「浮雲內門蕭壽。」
「沒錯啊。」宋觀嘴唇閉下,有些遲疑地應道:「是不是我打擾蕭師兄好事了?」
「何謂好事?」洞內似乎有些疑惑。
「呃,就是男女幽會之事。」
洞內陷入寂靜,彷彿在斟酌辭彙,好一會才開口:
「你是他朋友?」
宋觀頓了一下,有些尷尬,「算是吧。」
「那你進來吧。」
宋觀遲疑了片刻,還是抬腿走了進去。視線一晃,似是陣法運轉,只一步,他就出現在了洞內。
「咕嚕!」宋觀喉嚨一滾,眼中印入了一男一女,男的濃眉,正是蕭師兄,女的與蕭壽透出三分相似模樣,盤膝在蒲團上,倒是頗有夫妻相。
「你是他朋友,我怎麼未聽過?」女人微蹙眉頭,一雙眼睛審視起宋觀來。
宋觀扭頭,見蕭壽跪在一旁,垂首不吭聲,以為他是妻管嚴,被使了家法,便抱拳迎上女人目光,開口:
「確是朋友。」
話語微頓,宋觀目光轉到蕭壽身上:「不知何事要讓蕭師兄跪著呢,這樣讓我有些站立不安啊,要不叫他起來?」
女人遲疑片刻,斜眼看向蕭壽,語氣略顯嚴厲:「起來吧。」
蕭壽這才小心翼翼站了起來,只是頭仍然低著。見狀,女人也起身,只一揮袖,桌上就落了二杯茶水,碧綠清澈。
「既然你有了朋友,以後也就不需要我了。」
女人看了蕭壽一眼,就要轉身離開,但是宋觀卻是嚇得滿臉煞白,慌忙抬手叫住女人,擦著額頭滲出的細汗,顫抖啟唇:
「這……這個怎麼行,朋友如何能取代你的位置,我們之間的友誼是純潔的,不是細膩的。」
女人頓住身子,有些疑惑地望著宋觀,抿唇:「正是純潔的友誼才能取代我。」
「……」宋觀張嘴半天,眼角抽搐,「不是,我說的是純潔。」
「正應是純潔。」女人也肯定了一句。
「純潔是個美好的詞。」
「我知道是個美好的詞。」
「它不帶引號的。」
「何謂引號?」
「……」宋觀差點岔過氣去,扭頭求助地看向蕭壽,卻見他只是低著頭,也不出聲,只好深吸口氣,看向女人,板了板臉:
「如果是我的插入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我現在就賠罪。對不起!」
話落,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女人皺眉,居然伸出手撫了撫宋觀的腦袋,語氣略顯感慨:
「唉,這正是我想看到的,他就交給你了,幫我照顧好他。」
「……」宋觀雙眼瞪得如銅鈴,機械般地抬頭,居然從女人眼中看到了欣慰,於是雙腿都開始打擺了,心裡奔潰:
「這是……這是何等的女人?」
「我就走了。」女人收回手,扭頭有些不舍地看向蕭壽,「記住了,修仙難,修心更難,你也該離開我了。」
話落,女人直接御風而去,徒留石化的宋觀,以及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蕭壽,彷彿苦苦訴求:
「宋師弟,你放過我吧!」
「蕭師兄,你也放過我吧!」
蕭壽表情一滯,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但見宋觀苦著臉,也就不好再趕他走,這才從桌上捧了杯茶遞給宋觀。
「這是我母親泡的碧靈茶,對修鍊有些幫助,你喝了就走吧,我不用你賠罪了。」
「母……母親!」宋觀呆若木雞。
他的思想好像跑到了某個奇怪的領域……
(大家新年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