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法
回到宗門時,幾人便分開了,只由映君抬手笑道:
「那就約好兩月後門口相見。」
沒錯,宋觀最後也點頭答應了會前往卜安郡參加仙緣會,因為他有一件事要去那裡辦。
分開后,他便沿著石路一直走回了稍顯偏僻的畫覓院,途中有同門師兄問好,他也一併笑著。直到停在畫覓院門口時,發現院中楓樹下不知何時築了一張圓石桌與四張石凳。
正時,邋裡邋遢的呂師姐呂丹凡一手托著杯底,往嘴裡灌茶,喉嚨一滾就咽了下去,真是牛嚼牡丹。她潤了潤嗓,將杯子放下,啟唇間又是那沙啞難聽的聲音:
「這茶沒有味道。」
「呂姐你該在嘴裡回味的。」旁邊在練習畫符的翠綠落下最後一筆,小心將毛筆置在硯上,抬起細眉潤眼笑出了聲。
「我說它沒味道便沒味道。」呂丹凡撇嘴,視線落在翠綠身前的符紙上,卻略顯詫異,「你倒是真有符修天賦,再過些時日應該可以嘗試用靈液做墨了。」
「還差許多呢。」翠綠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的作品並不滿意,她想儘快成功,這樣就能幫上宋觀的忙了。
想著,再抬眸時,卻發現某個站在門口的身影,目光微滯間滲出喜意,「少爺你回來了。」
宋觀笑了,「回來了。」
話落,目光又轉到呂丹凡那,「倒是師姐你,居然會來畫覓院品茶。」
「煉丹煉煩了,出來走走。」呂丹凡面色不變,惺忪著眼,「機緣拿到了?」
「拿到了一半吧。」應著,宋觀走過去坐到了翠綠身邊,看著她柔和的側臉,不禁彎起眼角吹了口氣,撩起她的鬢角長發,「想我沒?」
翠綠耳尖微紅,卻肅起面容,嘴唇輕抿:「老夫人更想你一些,每隔幾日就差人送來一封信,我都理在你床頭了。」
宋觀微怔,收起了自己輕佻的舉動,稍顯沉默。她母親不光寄了信,過完年後還將家裡的貢品也一併捎了過來,說是有祝福的東西吃了好。
「呼!」暗吐口氣,宋觀抬眸看向對面一臉嫌棄表情的呂師姐,忽然開口:
「師姐,教我煉丹術吧!」
「嗯。」呂丹凡並無意外,輕輕點頭,細長的手指掐住杯壁,將空茶杯舉到翠綠面前,「再來一杯。」
「呵呵!」翠綠輕笑著接過茶杯,放在托盤裡,便起身走回了房中。
「我也要一杯。」宋觀在身後連忙喊著。
「知道了。」
翠綠離去,呂丹凡從儲物戒里取出了一本《嘗草注·一》放到石桌上,推在宋觀面前,凌亂的長發耷拉下一束在眉前,開口:
「煉丹的事,你先將這基本的草藥冊背會,識得一階靈材后,就可以來丹殿尋我。我會做一次小考,通過才教你煉丹之術。」
「好。」宋觀應著,收起了這本葯書,但望向呂丹凡的目光卻有些無奈,只好開口:
「師姐你怎麼還是這麼蓬頭垢面的,也不打理一下。」
「麻煩的事情,更沒有必要。」呂丹凡蹙眉,似乎有些討厭這個話題。
但宋觀不能這樣不了了之,便挑起了眼角問:「那師姐你這樣,要是有喜歡的人不是就被嫌棄了嗎?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我沒喜歡的人。」呂丹凡闔眸,語氣渾不在意。
宋觀被這話噎了一下,吶吶著放棄了。他的本意不是喜歡的人怎麼看,而是在21世紀時,身邊的同學若是打扮得這樣邋遢,不僅沒人緣,甚至還會無緣無故受排擠。若是再加上腳臭什麼的,一脫鞋,我靠,那不完了。
「哈哈哈!」宋觀忽然笑出了聲,一想著腳臭這事,他就不自覺把呂師姐代入了進去。
呂丹凡睜開眼睛,眼袋下垂,皺眉看向無故笑起來的宋觀,「有這麼好笑嗎?」
「呃咳咳!」宋觀一嗆,乾笑起來,「只是想著,師姐的腳會不會臭。」
呂丹凡目光一滯,眼角細微地跳動了一下,「無聊!我只是不喜打扮,而不是不洗漱。」
「咳咳!」宋觀握拳掩住唇,一本正經,「所以說啊,印象是很重要的,我會這麼想,別人也會這麼想。」
「那又如何?」呂丹凡張開眼睛,露出眼底的清澈,一如當初將宋觀綁去,宋觀說她母親早死了的事實時她的眼神。
宋觀怔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沒事沒事,我覺得師姐這樣挺好的。」
同時,他還在自己的心裡加了一句:「這才是仙,是修士。」
呂丹凡收回目光,又從儲物戒里取出了三本書放在宋觀面前,手指落在桌上,嘴唇輕啟:
「父親閉了死關,不破元神不會出來,他師父的責任交給了我。你現已經突破了納靈,而從納靈開始的修行會與之前稍有不同。納靈境在靈台上刻印靈紋,靈紋又各不相同,一本好的修行法會變得尤為重要。
我以為你這次去臧聆居能得到臧否道人的善霖法,便沒有提修行法的事,現在看來並沒有得到,我就將我這裡有的修行法讓你挑一部。」
宋觀低頭看向面前的書冊,上面的字體彷彿流動著靈氣,栩栩如生。
「第一本《皇居要術》是啖國映貂王送我的,可以修到元神境,上品法;第二本《體丹經》,是我修習的典籍,也可以修到元神境,上品法;第三本是納靈境的專門法《宮變》,只能突破到生脈,但它卻是三部書中最好的納靈境修鍊法,極品法。
三者取一,前兩者完整,直通元神,且伴有神通法術,後者納靈生脈最佳,但後續修行法難尋。」
聽罷,宋觀沉默,三者取一,各有優劣。不過他左右尋思之後,還是開口了:
「我選《體丹經》。」
呂丹凡點頭,收回了另兩者,「那等你背全《嘗草注·一》時來丹殿,便與我常住下,指導你的修行。」
「能帶上翠綠嗎?」宋觀抬眼。
「可以。」應著,呂丹凡轉過頭,看著已經端著托盤出來的翠綠,那熱茶朦朧而起的霧模糊了她的面容,「只是,她至多150年,便會與我母親一樣,老死在你懷中。」
宋觀垂下眸,桌下的手指輕顫,他如何不知道,仙凡兩隔,所以他才要學煉丹啊。
世間之事,總是如此巧合。
(碼字軟體出了點問題……重寫了,第二章今天是寫不完了,明晚8點一起發吧,先發這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