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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奇怪……」

  停在楊樹旁邊的宋觀看著腳下短如手指的星線,皺眉環視四周,卻除了在風中盈動的草尖與樹葉之外,並不見人。

  「難道這星線並不是連接其他人之物?」雖是這麼想,宋觀卻緊繃神經,比起這個,他更願意相信對方正躲在哪裡,窺望著他。

  眼睛一眯,宋觀左右觀察,就在這時,彷彿什麼東西拽動了他的褲腳。這於靜寂里的一點微末動靜,直接撞擊在他的大腦上,發出紅警。

  他連忙前撲,就地一滾,已經翻過身來。半曲著身子的手背上法訣印紋泛動,但他的目光卻怔在了那裡。

  彷彿巴掌大的偶人靜靜站立在眼前的草叢裡,隨著草在風中晃動,才能窺見她的全貌。指肚似白皙的臉頰沉凝著安謐,雨滴般的嘴唇依舊淡紅,一雙青色的穀粒眼睛靜靜凝視著自己。

  「秦——裳?」宋觀眼睛一張,驚訝得無以復加,不自覺走進,湊到她的面前,比她頭還大的純棕色眸子就這樣左右細看,突然覺得這樣的秦裳莫名嬌小可愛。

  「你的鼻孔太大了。」秦裳微蹙眉頭,有些不滿宋觀眼中快要滿溢出來的那想把她握在手中把玩的衝動。

  聞言,宋觀目光一滯,悻悻縮回頭,坐下身子,「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遇到了巨蟹宮之主,長青宗的人。」秦裳垂下眸,理了理長衫就轉過身,似乎要走了,只是邁開半隻松針似的小腿時,又頓了一下,抿唇,「他的巨蟹宮之力是巨大化,能將光芒照射到的地方變小,包括對方的法術一類連帶之物,你小心一點。」

  話落,腿已經邁了出去。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只是被星線尋到,恰好是你而已。」

  宋觀看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伸出手,五指環住她的身子,撈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秦裳身子一顫,看著離自己愈來愈近的大臉,冷聲。

  「呵呵。」宋觀忍不住笑出聲,看著眼前的秦裳開口,「只是覺得這樣的你實在難得,而且你這還沒草高的身子,指不定不小心就被踩扁了,還不如跟著我一起呢。」

  「不需要。」

  「不,還是跟著我吧。」搖頭,宋觀將秦裳放到一根樹下,從儲物戒里拆了一些錦帛線出來,將其中一頭遞給她。

  「來,你綁在腳上,別到時候從我身上掉下來。」

  秦裳冷冷凝視了宋觀片刻,見他不為所動,只好嘆氣,接過絲線,彎腰在自己腳腕上系了結。

  見狀,宋觀輕笑,將另一頭穿在了自己肩上的衣服里,結緊,這才撈起秦裳,將她安置在自己肩膀上。

  「你還記得巨蟹宮之主是哪根星線嗎?」宋觀垂眸,看著從秦裳腳下延伸出來的星線,問道。

  「不用了。」秦裳將腳搭在宋觀肩肉上,軟綿綿的有些令她覺得好玩。

  「不,只是這是唯一知道能力的一個黃道宮之主,比起未知的其他人來說,要好對付許多。」

  「那就……往南走吧。」

  「好。」宋觀點頭,抬眸轉身,邁開了步子。結果步子一抬,肩就跟著動,於是秦裳身子因為慣性自然後仰,嚇得她連忙抓住宋觀衣領,驚呼:

  「唔!」

  「哈哈哈。」宋觀也察覺到了秦裳的可愛舉動,更是樂開了懷。

  如此,兩人往南邊的星線接近,而已經出了鐵林步入綠林的姜懷志,同樣冷笑:

  「有星線的存在,你逃得了嗎?呵呵!」

  ……

  烈日高懸,一頭黑鷹振翅,掩住日光,它垂下鉤嘴,黃色瞳孔望向身下。

  白茫茫霧中,藍汪汪海上,浮著一座圓形島,如分割大餅,顏色塊狀分明——綠樹草林、青黑鼎林、荷葉水池、黃土石柱群和地火黑坑。

  忽地,那黑鷹展翅一揮,撲簌簌散成了一堆羽毛,悠悠垂落,消失不見。

  正時,青黑鼎林與綠樹草林交界不遠,一隻飛蟬落在樹榦,也不叫,似是覺出了有人。

  確實有人,尋著星線不斷追來的姜懷志與同樣尋來的宋觀,在這稀疏林邊碰了頭。

  「哦!」姜懷志手中摺扇一頓,挑目看著面前宋觀,已及宋觀肩頭小人,咧嘴,「倒是誘出了浮雲宗先天靈體,那就來個一箭雙鵰。」

  宋觀抬眸,迎上姜懷志目光,「你認識我?」

  「呵呵呵,浮雲宗的名人,哪有不認識的道理。」說著,姜懷志合扇,目中涌動戲謔。倒是讓宋觀微愣,以為是說自己先天靈體的事,畢竟他的錄像被大賣之事他仍不知呢。

  「哈哈!」宋觀笑了笑,忽然抱拳,「那咱們還打嗎?」

  「你說呢?」姜懷志眼皮上紅線彎曲,就要動手,卻聽宋觀忽然出聲:

  「等等!」

  「嗯?」姜懷志被這一喝愣了一下,皺眉,「還有何事?」

  「在我老家,打鬥之前是要互相道名以示尊重的。」說著,宋觀垂眸,「我名宋觀,浮雲宗弟子。」

  「嘁!」姜懷志嗤聲,但見對方鄭重報名,也就隨意答著,「那就死個明白,長青宗姜懷志。」

  「姜懷志?」宋觀挑起眼角,確認。

  「嗯。」姜懷志正答著,忽地一股吸力扯住他,他目光一顫,想要說什麼,卻已經被吸進了宋觀手背上的寶瓶印里。

  「……」肩上的秦裳嘴唇微張,瞥向宋觀側臉,「這就是你的寶瓶宮之力?」

  「嗯,它叫求名應,只要叫了對方的名字得到回答,就能將其吸入寶瓶印內,任我處置。」

  秦裳垂下眼帘,晃了晃米粒小腳,「真是和你一樣賤呢!」

  「……」某人自然黑了臉,讀書人的事,能叫賤嗎?

  卻說那停在樹榦上的蟬忽然揮翅,化成了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謝謝尾號197、832、妖鶻、3海中魚a已及氘到倒島盜刀的打賞,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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