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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天元挨打

  夜間,月光被雲剝離,只透下淺淺一層紗衣,那畫覓院院中槐樹搖擺,形影相弔,竟發出低喃聲:

  「武鬥棋……」

  忽地,一道人影從槐樹背後的陰影中探出身來,有些發愁的眉毛彎著,長發自風中揚起,面容俊朗熟悉,不是那宋觀還有誰。

  雖然淘汰賽他晉級了,但接下來還要從22個名額里再擠進八強,總覺得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若是他師父能給他一兩件寶貝還好,可惜,他定不會那麼做的。所以從燕台回來后他還特意去拜訪了一下趙運趙師兄,詢問了有關武鬥棋的規則:

  每一次晉級淘汰賽的弟子都會用武鬥棋的形式決出八強,也算是傳統了。規則也很簡單,宗主有一件殘破的中階寶器——天星棋盤,能夠將人收攝進去,如同棋子一樣落在棋盤之上。每個人都能自主選擇一個棋位,一旦落下,就會隨機獲得一種「棋力」——例如一種法訣,一把法器,甚至一種規則都有可能,這一切沒有定論,只憑運氣。

  而這些初始條件決定好了以後,所有人就會按照順序依次落子,也就是行動。但有規定,每次行動方向四個,行動限額3步之內。如果兩顆棋子相碰或者在一個格的邊角,就必須發動決鬥,輸的一方被提掉,贏的一方獲得輸家的棋力。直到整張棋盤只剩下八顆棋子為止。

  「呼!」宋觀忍不住吐口氣,揉了揉頭髮,陷入了沉思當中,「該如何生存下去呢……」

  夜更深了,雲緩緩淌過,月光濃厚,終於裹上了外套。

  轉眼第二日到來,清朗的天空透著碧清,晨曦灑滿燕台時,只見黑壓壓一片,早已人山人海,沸聲蒸騰。今天是武鬥棋賽,也是宗門大比決出最強八人的日子,自是精彩絕倫,受人期待。

  「咚!」忽然,晨鐘敲響,六座石椅自天空飛來,成六個方位坐落在半空。正北方一襲白袍的史雲史宗主垂眸掃了一眼其中一座燕台上的22位參賽者,忽然揮袖,飛出一塊幽藍色棋盤,凝眸:

  「武鬥棋賽,開始!」

  「嘩!」眾人一熱,便見那天星棋盤忽地長大,如同星空般放出華光,投在參賽的22人身上。宋觀目光一暈,等閉目潤了潤眼睛后睜開,卻發現自己已經站立在了銀河當中,四周漂浮著閃爍的塵星,浮動著華光,叫他眸光戰慄。

  「選棋位。」這時,耳邊傳來宗主的聲音,叫宋觀回神,低眸一看,發現自己腳下不知何時浮上了一張網格棋盤。

  「我選東北角。」那外門大師兄趙運忽然走了出來,朝星空深處躬身,便見那裡嗖地射來一束光,攏住他的身形,瞬移似的落在了棋盤東北角的9格中央。

  「我選西北角。」

  「東南角。」

  ……

  緊跟著的幾位師兄也連忙回答,隨著光束消失而去。宋觀沉默,昨天趙運也跟他說過,武鬥棋不光考驗實力,還有運氣與智慧,而棋盤的邊角是最為安全的地方,進可攻退可守,不容易被包圍針對,也把這點告訴了他。只是……

  腦中思緒萬千,等他回神時,發現其他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便不再遲疑,開口:

  「我選天元位。」

  話落,宋觀心中洶湧起波濤,猶記得小時候看圍棋少年那一式天地大同,真叫他熱血不止。但今天他選擇天元位,卻並不是腦子發熱而已。

  外界,宋觀那一句「天元位」還回蕩在眾人的耳中,叫他們目瞪口呆,心裡直納悶:這宋師弟不會是破罐破摔了吧?還是又憋著什麼壞主意呢!

  史雲也愣了一下,遂輕笑一聲,揮袖,便見一道華光裹住宋觀,將他落在了棋盤最中央。

  「咻咻!」隨著宋觀這枚最後的棋子落下,棋盤幽色光芒迸濺,散落在棋盤上的22個人腦海中紛紛浮現出了一張整個棋盤的棋子分布圖。同時,一束翠色光束從棋盤上飛起鑽進他們的掌心,凝出一條翠色的紋路,這便是屬於他們的棋力。

  棋盤天元處,宋觀看著手心涌動的棋力,眸光顫抖間,忽然用力攥緊掌心,嘴角勾起,「來吧!」

  「第一序,映君。」宗主的聲音彷彿沒有源頭,在這空曠的星空里回蕩。

  選了上邊星位的映君看向棋盤位置,發現八個星位都被佔滿了,四角四個人,邊中央各有兩個人,還有一個緊挨著東北角的趙運,最後一個窩在天元的宋觀倒是叫他愣了些許,便忽然抬眸開口:

  「我往正東進三步。」

  話落,映君身上華光綻放,便已經到了目的棋位,至此,他與東邊中北星位的一位師兄錢瑾只隔三個位,也就意味著,只要這位師兄想,便能與他斗棋。

  「開局就殺嗎……」其餘觀看的諸人陷入沉凝,卻也有幾個精明之人將目光落在了東北星位之上的映紹身上。如此包夾之勢……

  「第二序,徐露。」這是一位不怎麼說話的師姐,落在南邊角,卻見她毫不猶豫抿唇:

  「北進一步。」

  「很沉穩。」眾人點頭,又聽:

  「第三序,錢瑾。」

  眾人凝目,那被映君挑釁的錢瑾會如何應付呢?卻見他垂眸,沉聲:「北進一步。」

  「避開了。」

  「第四序,馬謀。」中東星位的師兄遲疑,目光朝著天元處的宋觀看了一眼,遂嘆氣:

  「我也北進一位。」

  「第五序……」

  隨著宗主不斷喊話,棋局產生了變動,但總體上看,卻又仿若一點未變,彷彿只是集體旋轉了一個位置。唯一還穩如泰山的,就只有宋觀那一手天元了。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宋師弟這一手天元打的是瞻前顧後之法,你吃我可以,但我這手位置是你的了。想吃嗎?那就惹一身騷吧。

  況且,誰也不知道宋觀手裡握住的棋力是什麼,萬一……所以,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卻也沒人干。

  「宋師弟果然是膽大心細的人啊。」邊角的趙運無奈一笑,目光落在了北進一步的錢瑾身上,抬眸與側邊的周雨周師兄對視一眼,點頭。

  「我東進三位,戰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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