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緊握的雙手
“是,我希望你能跟我解釋,霍燁霖究竟去哪兒了,什麽時候能回來。”
趙依琳坐在客廳給齊孝岩打電話,她知道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事情的真相,也隻有他敢對她說實話,
“孝岩,你能瞞住我一時,瞞不了我一輩子。我是他的妻子,我有權利知道他發生了什麽,去哪兒了!你們沒有權利這樣瞞著我你知不知道!”
傭人們躲在廚房和客廳的角落裏,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電話那頭的他好像經過一番掙紮,對她說:“好,我這就回去,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手機從她手裏脫落掉在腿上。
趙依琳迷茫的看著黑色電視屏幕裏倒映出的自己,憔悴,驚慌,她猛然想起霍燁霖的憔悴和蒼白,那樣一個幹淨又嚴謹的人,竟然穿著褶皺的襯衫出現在她麵前,當時就應該想到他臉上的憔悴不僅僅是因為疲憊。
“是我該死,是我沒有好好的關心他,對不起燁霖,你在哪兒,你到底在哪兒。”
她忘了剛才和齊孝岩的約定,起身往門口走去,手機跌落在地板上她也恍然不覺。
管家快步跟上去,伸手攔住她的去路,說:“少奶奶,憶軒小少爺哭了,你不上樓去看看他嗎?”
“憶軒?”
她停下腳步,呆呆的想了一會兒。
管家說:“是的,小少爺從剛才就開始哭著找您,把葉先小少爺也給弄哭了。您快上去看看吧。”
趙依琳僵硬的轉過身去,被管家扶著往裏麵走,可是沒走多遠,她猛的掙脫管家的手,轉身往外跑,“不,我不要孩子!我要燁霖,我要去找他!”
“少奶奶!快來人,把少奶奶攔住!”
趙依琳光著腳丫跑出別墅大門,微涼的春風裏帶著桃花的香味,可是她卻識別不出那天他身上的那股詭異的味道是什麽。
“燁霖,我這就去找你。”她快速跑下台階,管家和傭人們一起出動在後麵追。
她光著腳跑的不快,很快就被傭人攔住去路,可是越是有人攔著她,她心裏的口子就撕裂的越大,不停的有血水湧出來。“你們攔著我幹什麽,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燁霖他沒事嗎?都讓開,都給我讓開!”
她大喊一聲,猛地推開前麵的人往前衝。
管家用力抱住她的手臂,說:“少奶奶,我們真的不知道少爺去哪兒了,就算你現在出去能到哪兒找他去啊!不如在家裏等燁岩少爺回來吧好不好,少奶奶聽話,他不是說了會馬上回來告訴你嗎?”
趙依琳看著遠處別墅的大門,想象著他的車會突然從圍牆外跑過,然後緩緩開進來。
洋子撫著肚子站在別墅門口,看她在遠處發狂的樣子,無奈的歎口氣。
撫她出來的女傭說:“少奶奶,這沒什麽好看的,咱們回屋休息吧,免得她回來的時候傷著你。”
洋子看著遠處的藍天,感慨的說:“一朝風水輪流轉。也許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
女傭歎口氣,說:“可不是麽。前些天還好好的,就一宿的功夫,竟然能攤上殺人的罪名。可是燁霖少爺真心不是那種人呐!一定是被冤枉的!”
洋子聞言側頭看她一眼,沒有對這件事發表什麽意見,隻是眼神變得冷漠許多,“希望弟妹能趕快好吧,要不燁岩被她拖著來回跑,也不是個辦法。”
就在她說完準備回屋的時候,別墅門口開過來一輛警車,一男一女從車上下來,女的快步跑到趙依琳麵前,緊緊的將她抱住。那女警察不知道說了什麽,從剛才開始一直發瘋的趙依琳終於平靜下來。
女傭緊張的說:“誒呀,警察來了。”
洋子淡淡的說:“慌什麽。弟妹很厲害,連警局裏都有她的好朋友,霍燁霖看樣子也不一定會被判刑,咱們都多慮了。”
她說完,嘴角帶著冷笑往回走。
那邊,趙依琳緊緊的抱住呂青璿,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名長得高高瘦瘦的軍官,邁著大步走過來,對站在周圍的傭人們揮揮手,“麻煩你們先離開,我們有事找趙依琳細談。”
其他傭人都散去,管家躊躇著不忍離開,“我家少奶奶身子不好,請兩位警察同誌盡量少問一些,好讓她能早點回去休息。”
男警官嚴肅的說:“知道了。”
呂青璿一下下撫摸趙依琳的後背,也跟著紅了眼眶,“依琳,我們去那邊的長凳坐著說會兒話好嗎?”
她沒有回答,但是乖乖的跟著他們腳步往前走。
桃花樹下,同樣的長椅,不久前霍燁霖還在這兒送給她一個古怪的護身符,可是此時隻有她一人怔怔的坐在那兒,麵前站著兩個冷峻的警察。
呂青璿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說:“依琳,我們來這兒主要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趙依琳睜開眼皮,茫然的看著他們說:“我還想問你們,燁霖去哪兒了?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呂青璿咬著嘴唇,難以啟齒。
他們都不知道,這樣欲言又止的表現會像刀子一樣割她的心,好像在一次次提醒她霍燁霖出事了。
站在旁邊的男警官從懷裏掏出警察證說:“趙小姐你好,我是張sir,這次主要負責霍先生的案子,希望您能配合我們做調查。”
趙玥冉身子一僵,抬頭看著那名警察說:“你說什麽?什麽案子?”
“霍先生酒駕導致一人死亡,目前案件正在審理中,有可能.…… ……”
“夠了!”呂青璿使勁兒捅他一下,說:“這件事我來說,不用你管!”
“酒駕,死亡?你們在說什麽,我一句都聽不懂。”趙依琳腦子亂成一鍋粥,起身抓住那個男警察的袖子說:“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燁霖他從來不喝酒開車的,怎麽會撞到人!一定是你們冤枉他,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她大聲尖叫,用力扯張sir的衣服,呂青璿忍著眼淚不停的安慰她說:“是的是的,一切都還沒有定論,所以依琳,我們問什麽你一定要好好回答,你的證詞特別重要,知道嗎?”
趙依琳快速的喘息,無力的坐回椅子上,“他不會做這種事,你們一定是冤枉他了,怪不得他那天那麽憔悴,難受,都是你們害的!”
呂青璿摟著她的肩膀,低聲說:“依琳,我知道你很害怕,很難受,但是現在你必須振作,必須堅強,把下大雨那天出車禍的經過,完完整整,一絲不落的跟我們說一遍。如果能判定是意外,而且霍燁霖認罪態度良好的話,法院一定會從輕處理的。”
趙依琳聽到雨夜兩個字,心裏陷入昏暗的平靜當中,“那天.…… ……我們的確是撞到了人,但是和燁霖沒關係啊!”
她腦子裏轟隆一聲,用力抓住呂青璿的肩膀,“這件事是我做的,和燁霖沒關係!”
呂青璿被她嚇了一跳,張sir眸子一縮,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你剛才說什麽?你說這件事和霍燁霖沒關係,難道是你撞到的人嗎?”
趙依琳剛想說是,遠處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齊孝岩不知道什麽時候坐車回來,看到她被警察圍住,快步跑了過來,側身擋在他和張sir之間,“你們是誰?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張sir見到是他,臉色沉了幾分,“當然是趙小姐允許我們進來的。警察取證,希望你們能積極配合。”
齊孝岩沉聲道:“前幾天我應該跟你們打過招呼,沒有經過我的允許,誰也不準接近趙依琳,有事請跟她的律師說話!你們越過律師,直接找當事人,我有權告你們侵犯私人權益。”
趙依琳被這一連串的變故弄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她拽住齊孝岩的手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竟然冤枉燁霖開車撞死人,可明明是.…… ……”
她話說到一半,齊孝岩轉身看著她的眼睛,眼神裏充滿警告和不安,“依琳,情況律師那邊會和警察說,你這邊作為當事人之一,如果說錯一個字,就可能對霍燁霖產生很大的負麵影響。現在你剛知道了真相,應該回去好好平複心情,我們再從長計議,好不好?”
那天晚上,大雨嘩嘩的下著,好像聖經中上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為了懲罰世人而下的那場雨一樣。
可是外麵不管怎麽飄搖,喧鬧,車裏一直很安靜,霍燁霖靠在椅背上假寐的樣子還近在眼前,她當時在開著車,手不自覺的劃過他的鼻頭,心中滿滿的幸福和愛意,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孝岩,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那天明明是我開的車,是我撞死了那個人,怎麽會變成燁霖。”
齊孝岩走進書房,剛把房門關上,趙依琳就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不停的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背靠在門上,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淚,可是她的淚水像小溪一樣,不停的往下流。
“你說話呀!剛才為什麽不讓我跟警察說明白!”她低喝一聲,眼睛死死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