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痛定思痛
霍燁霖好像看不到她在生氣一樣，捏著小姐的下巴，甚至要和她親嘴。
小姐嚇得縮脖子，“霍先生，別這樣。”
“躲什麽，怕我不給錢嗎？”霍燁霖低聲說完，從兜裏掏出皮夾，隨手掏出一疊鈔票塞進小姐的胸罩裏，那動作嫻熟的不得了。
趙依琳沒再說話，單膝跪在地上，靜靜的看著他。
小姐急忙把鈔票全都掏出來，“不，不用。”
“給你就拿著！”霍燁霖臉也冷了下來。
小姐左右為難，隻能道聲謝，硬著頭皮把錢收起來。
趙依琳心落到冰山的夾縫中，怎麽掙紮也沒有用，冷到了骨子裏。
對她怎麽沒這麽大方過？隨手一摞鈔票。
“原來我在你眼裏，還及不上那幾千塊錢？”
她喃喃的說著，眼睛裏一點淚都沒有，隻有濃濃的憤恨和哀傷。
“剛才我沒來之前，你不是也叫了小姐嗎？兩人還挺親密的挑酒。我隻不過隨口說了一句，還什麽都沒做呢，你這個已經付諸實踐的人，憑什麽生我的氣！”
她聲音越來越大，哪怕再隱忍也沒用。
霍燁霖眼底的冰冷褪去了一些，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一手摟著小姐的肩膀，一手握著她的大腿，臉與她相對，近到鼻息可聞。
而趙依琳正單膝跪在他麵前，帶著已經破碎的自尊在看著他，眼神好像在問，你真的愛我嗎？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他心狂跳起來，心裏蔓延著不好的預感，卻不知道該怎麽做。
趙依琳見他不說話，心裏最後的希望被抽幹，她緩緩站起來，走到沙發前拎起手提包，冷冷的說：“大家不要誤會，我和他早就分手了，剛才接吻那一段是在做戲，隻不過，後來露餡了，讓大家見笑。”
她笑著，不知道是在笑別人，還在笑自己，然後踏著小醜一樣的步子往包廂外走去。
霍燁霖整個人僵在那兒，心裏蔓延起從未有過的痛，每一根神經都在發抖。
要失去了，他的女人要走了。
明明剛才還握在手裏，明明兩個人的靈魂剛剛還在喜悅糾纏，怎麽突然間就…… ……
霍燁霖眼睛閉不上，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出包廂。
趙依琳悶頭往前衝，身後卻沒有響起霍燁霖的腳步聲，她絕望了，心冷了，忍不住大哭起來。
突然有一雙手將她摟住，趙依琳一驚，抬頭，看到張佑真難過的臉。
“為什麽每次見到你，你都在哭。”他心疼的說了一句。
“阿真，我好難受。”
“乖，跟我來。”
張佑真摟著她拐進另一個包廂，反手把門關上。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這裏和其他的包廂不同，裏麵環境淡雅，沒有煙酒的氣息，點唱機裏放著柔美的鋼琴曲，叮咚的音節敲打在她的心頭。
“他為什麽要那樣對我！他冷血嗎？沒有心嗎？我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跪下來求他，為什麽要那麽對我！”
趙依琳坐在沙發上，趴在他肩膀上哭，嘴裏說著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張佑真一下一下撫摸她的後背，雖然不能完全聽懂她的話，但是她痛到斷腸的心情，他是懂的。
“琳琳。”他輕歎一聲，“你讓我如何是好。”
為什麽他一次次傷你這麽深，你的心還是向著他，不肯回頭看看我。
趙依琳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心慢慢沉靜下來。
張佑真低頭問。
“有沒有一種很疲憊，肚子餓的感覺。”
“有。”
“想吃什麽？”
“吃燒烤。”
他微微一笑，將她身子扶正，“好，我去結個賬，馬上出發。”
趙依琳抬頭看他從沙發上站起，拉下襯衫的下擺，整個人馬上變得利索又精神起來。
“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走。”
他溫柔的囑咐一句，向門口走去。
趙依琳聽話的坐在那兒，直到他回來。
“走吧，計程車在外麵等著。”張佑真幫她把包拿著，領著她向門口走去。
“那是去老地方吧。”
“嗯。”
夜總會裏依舊很熱鬧，燈光迷亂，人頭攢頭，到處都是沉醉到誇張的笑臉。
她走在樓梯上，忍不住回頭看向包廂的方向，外麵看起來沒什麽異樣，隻是裏麵呢？
他還在喝酒，還在玩嗎？
酒真是個好東西，至少可以讓人有一段時間可以還原自我，忘記憂愁。
估計現在他們玩的正嗨，剛才的一幕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路上張佑真一直試著跟她開玩笑，聊些以前拍片過程中發生的有趣事，可她總是走神，聽不進去，嘴角沉的揚不起來。
“看，還有一個小時今天就要過去了。”他揚起手機，屏幕上顯示11點06分。
趙依琳抿嘴一笑，“是啊，不論怎樣，時間都會強悍往前走，不等人。”
“你能明白就好。”張佑真說完，把手機揣回牛仔褲兜裏。
“對了，你今天怎麽會在夜總會，還一個人占著一個大包間，不會是付編給你弄的吧？”
張佑真眼神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窗外，“不是，是我自己訂的。”
“為什麽，你一個人在那裏幹嘛？”趙依琳驚訝的問。
“如果說是因為擔心你，你是不是會覺得我.…… ……很變態？”
“怎麽會！”趙依琳噗嗤一笑，心裏還有點感動，對別人來說有些過了的關心，對一個剛剛失去愛情的女人來說，剛剛好。
“不過我們隻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而已，有什麽危險的。”
張佑真還是沒有回頭，耳朵變得粉紅，短短的劉海和側臉形成很好看的曲線。
“你不懂，這個世界比想象的要黑暗許多，危險真的是無處不在。”
趙依琳不明白他為什麽變得那麽嚴肅，可是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幾次經曆生死，多少能理解他的心情。
“你說的對，以後我會多加小心的。畢竟我和他分手的事，黑手黨可不知道。”
張佑真沒有接話，趙依琳以為自己哪裏說錯話了，可仔細一想，嘴角不由得揚起來，“喂，你說這個是故意轉移我注意力的吧？”
張佑真終於回頭看他，“沒有，隻是想引你多說幾句話，有沒有覺得好點？”
“好多了，你真的很厲害，連安慰人也頗有一套。隻是，你知道我剛才在難過什麽嗎？”
“本來知道，聽你這麽一說就不知道了。”
趙依琳悵然的歎口氣，“今天可是電影的籌資儀式啊，可是全都被我搞砸了，我光顧著生氣，竟然直接從裏麵逃出來，完全不考慮後果。我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自責的喘不過氣，“其實我現在連傷心的心思的都沒有，隻想著下次該用什麽臉去見付編劇。”
張佑真拿下她的手，笑著安慰她，“要自責也輪不到你，而且經過這個小插曲，那些投資商說不定最後都會選擇投資的。”
“為什麽？他們不都會站在霍燁霖那邊了嗎？”
“不會的，相信我。”
聽他這麽一說，趙依琳心裏燃起希望，可是情緒就格外忐忑，生怕希望會破滅。
當晚她喝了很多的酒回去，頭剛碰到枕頭，透到骨子裏的疲憊感讓她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剛醒來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
昨晚光喝酒沒怎麽吃東西，肚子早就空空如也，她揉揉宿醉的頭下床，好奇的打開臥室門，聽到廚房裏傳來做飯的聲音，心裏蕩漾起滿足又慵懶的味道。
她放輕腳步走到廚房門前，撩起簾子。
張佑真穿著她的嫩黃色格子的圍裙，手腳麻利的在做煎蛋，神色一本正經，細小的鏟子在他手裏變得像手術刀一樣。
“阿真，早。”
“早，起的還挺早，我以為得叫你才行。”
“你做的早餐太香了，都把我勾起來了。其實還是很困。”
“吃完了再睡吧，會睡的更香。”他說完，鏟子熟練一鏟，煎好的雞蛋平整的落在盤子裏，圓圓的，可愛的讓人下不去嘴。
趙依琳盯著盤子看一會兒，不好意思的揉下鼻頭，“你做的比我還好，能告訴我你有什麽是不會的嗎？”
張佑真神情沒什麽變化，解下圍巾掛到牆上，把放在一旁的眼鏡拿起來戴上，“我不會的東西多了，小時候不會過家家，跳皮筋，長大了不會逛街說八卦。”
趙依琳看他端著兩個盤子走出廚房才反應過來，“喂，你說大話都不帶臉紅的？”
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讓人胃口大開。
“我不客氣啦。”趙依琳直接拿起豆漿喝了一大口，然後吃了口油條，感覺渾身元氣滿滿，“唔嗯，太好吃了！別告訴我油條也是你炸的。”
“是。”張佑真慢條斯理的吃飯，依舊是那個表情，可是趙依琳能看出來他很得意。
於是她壞笑一下，冷聲道：“昨晚你怎麽沒回去？”
他臉果然僵住，剛被夾起的煎蛋落回盤子裏，“我…… ……有點不放心。一開始你吐的很厲害，怕你半夜起來吐，沒人照顧怎麽辦，而且…… ……”
“別而且了。”趙依琳抿嘴笑，“算啦，看在你做了那麽好吃的早飯份上，饒了你一次。”
“多謝。”張佑真很認真的道謝，又逗的她笑起來。
吃過早飯，趙依琳又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直到中午才起來。
他們在家裏吃過午飯，一個準備回家去研究劇本，一個忙著去上培訓課，兩人剛走到門口，聽到手機響。
“是你的手機。”
“在包裏，幫我接一下。”
張佑真從她包裏找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神色變了一下。
趙依琳正蹲在地上忙著係鞋帶，“誰的電話？”
“趙玥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