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誰要害她?

  聖女大婚，離國上下普同慶。


  迎親隊伍剛一進入北城門，人群就湧了上來。


  打頭的駿馬上坐著一身吉服的太子離陌，他的隨從將串了紅繩的賞錢灑向兩側的百姓。


  老百姓們一邊搶賞錢，一邊著吉利話。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聖女！”


  “祝殿下和聖女百年好合，夫妻同心！”


  喜轎內，捧著玉如意和蘋果端坐的雪籮聽著這聲聲祝福，唇邊深深的梨渦裏注滿甜甜的笑。


  突然，雪籮心口一疼，心髒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仿佛有什麽東西正拚命要鑽出來。


  這疼來勢洶洶、排山倒海，雪籮疼得身子一縮，手一顫，蘋果和玉如意脫手。


  更為詭異的是，幾乎在同時，喜轎竟開始自燃，熊熊烈火瞬間吞噬了雪籮。


  雪籮捂著心口縮成一團，瞪圓眼睛臉色蒼白，想動卻動不了，想喊也喊不出來，滿眼驚懼。


  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還聞到一絲淡淡的鬆香氣息，精通醫理的雪籮心裏明鏡似的，她一定是被人害了。


  可，是誰要害她？為何要用這樣的手段殘害她？


  還沒等雪籮想明白，一隻煙色飛蟲咬破她的心飛出來，一口一口將她的心吃掉。


  這種疼，遠勝烈火焚身之痛。


  雪籮被活活疼死。


  臨死前，她眼睜睜看著那飛蟲飛進濃煙，消失不見。


  這突如其來的大火，驚呆了所有人。


  前一刻還歡喜地的老百姓這一刻全都尖叫起來，抬轎子的八位轎夫嚇得扔下轎子，衝進兩側鋪子端出水盆來救火，離陌的手下更是用上了水係術法，但水也好、冰也好，都無法阻止喜轎自燃。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喜轎燒成灰燼，看著雪籮在轎中掙紮了幾下，香消玉殞。


  “雪籮！雪籮！”離陌幾度呼搶地撲到喜轎麵前，奈何火勢太大，他燒傷了手臂，燒焦了頭發，燒壞了俊臉，還是未能將雪籮救出。


  眼看喜轎和雪籮徹底成灰，離陌傷心欲絕，嘔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場麵更為失控。


  “殿下！殿下！”


  “快來人啊，太子殿下暈過去了！”


  “速速回東宮，傳禦醫！”


  侍衛火速抱著離陌翻身上馬，疾馳回宮。


  百姓圍在現場議論紛紛，久久不願離去。


  誰也沒有發現，灰燼中飄出一個透明鬼魂，在原地看著那堆灰燼發了會兒呆，也飄去了東宮。


  ……


  東宮，前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得知噩耗後紛紛告退。


  雪籮剛一進門，就聽到一陣淒厲的哭喊聲。


  雪籮心中一緊，這是她貼身侍女采鳳的聲音。


  雪籮循聲飄進東宮的正殿。


  入目一片紅色，這是原本用來拜堂之地。


  此刻，這喜慶落在雪籮眼裏，卻愈加刺疼她的心。


  倒在地上的采鳳雙目緊閉，發髻散了，臉腫了，嘴角滲著血，羅裙上也沾滿了血漬，身子輕輕抽搐，一看就是遭受了毒打。


  “沒想到這賤婢嘴巴這麽硬。”東宮管事福伯皺著眉，渾身冷氣，“打成這樣也不招。”


  “口口聲聲自己冤枉，手上的磷粉卻和喜轎灰燼中查出的磷粉一模一樣。”一旁站著皇後王素素的心腹春柳，那眼神恨不得將采鳳的皮給剝了，“聽聞今日聖女從出聖宮到上喜轎，僅她一人攙扶，眾目睽睽之下，除了她，旁人哪有機會對聖女動手？”


  “殘害聖女，傷及太子，其罪當誅。”福伯聞言渾身氣息一冷，“給我再打，我就不信她不招。”


  “福伯，不如將這賤婢製成人彘，扔進蜜罐，引來螞蟻，蝕骨錐心。”春柳眸子一轉，看著被人架起、奄奄一息的采鳳，眸光極其陰毒，“到那時，她為求一個痛快，定會招出幕後指使之人。”


  雪籮隻覺心驚肉跳。


  “如此也好。”福伯剛要下令，采鳳口中微弱地咕噥一句“聖女，奴婢冤枉”，隨即用力咬舌，頭一偏，沒了氣息。


  “采鳳……”雪籮哭著上前，想要抱她，奈何隻是徒勞。


  “真是晦氣！”福伯臉一沉，“來人，將這賤婢的屍體拖出去，扔到亂墳崗上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