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６２章 驚鴻一瞥

  過了許久，女子終於跳完，停下了腳步，宋祁走過去，一邊鼓掌，一邊說道：“跳的好！”


  女子被嚇了一大跳，她回頭，看見來人一身龍袍，這才跪下，說道：“見過皇上。”


  宋祁看了一眼這個戲台，問道：“你知道這是誰的台子嗎？就在這裏跳舞？”


  女子抬頭，看到宮殿門口的“慈寧宮”三個大字，於是心裏有點害怕，趕緊說道：“對不起聖上，我沒有注意，還以為這個戲台是普通的戲台。沒有想到……”


  宋祁看她害怕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後又恢複了正常的樣子，說道：“知道了，我逗你玩的。”


  她這才起來，宋祁看她一身衣服不像是宮女，上下打量了一下，問她：“你是誰？這一身打扮並不像是宮女，難不成是女官？看來，但是，朕記得並沒有看到過你啊？”


  那女子搖頭，說道：“我是太後娘娘的侄女，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麵……”


  宋祁突然想起了今天宋海說的那個郡主，問道：“你是那個郡主？代國的那個？”


  女子點頭，低頭笑得溫婉：“皇上猜的沒有錯，我就是那個郡主。”


  “金縷？”


  她點頭。


  太後是代國人，她的娘家就在那邊，但是因為路途遙遠，她很少回去，那邊的女眷也很少過來，所以就不認得。


  兩個人站著很尷尬，宋祁看了一下對麵，說道：“我們過去說吧！”


  金縷點頭，坐下，宋祁問道：“你知不知道那個戲台的由來？”


  金縷搖頭，臉上有一絲愧疚。


  “我雖然是太後的侄女，但是從未來過這裏，所以對這裏的佳話不太清楚，還請皇上見諒。”


  宋祁搖頭，說道：“沒關係。”


  然後，他接著給金縷講了一下這個戲台的由來。


  “以前，我的母後是代國的郡主，是被送過來學習的。你也知道學習是什麽意思吧？就是人質。為了保持和平，她被慫過來當人質，這樣能夠更好的保證代國和大宋的和平。”


  金縷點頭：“身為郡主，對於這些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畢竟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宋祁繼續道：“那個時候，我的母後有十五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我父王二十，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找到那個讓自己全心全意喜歡的人。直到……有一天……”


  金縷興致勃勃地看著他，想要知道接下來的故事。她問道：“有一天怎麽了？”


  宋祁繼續說道：“你跳舞的那個戲台！”


  金縷覺得不可思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宋祁笑笑，繼續道：“我母後喜歡跳舞，有一天，她在月下獨舞，被我父王看見了，從此，他們一見鍾情。”


  “我父王想盡辦法，一定要娶我母後，我祖父也準了，但是隻能是妃子，不可能會是皇後，因為代國地位太低，配不上。我父王不同意，一直和我祖父僵持。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還是我母後勸我父王，我父王才肯讓步。”


  金縷點頭，說道：“我知道，最後太後娘娘被冊封為慧妃，住在月華殿。”


  宋祁點頭，“這是我父王為了紀念讓他們遇到的那支叫月華沉夢的舞，後來他害怕我母後無聊，就在外麵搭了一個戲台，我母後也很高興。”


  “哦哦！”金縷恍然大悟，問道：“那是不是說從那之後，太後娘娘不管住到哪個宮殿，先皇都會在外麵搭一個戲台？”


  宋祁點頭。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隻覺得自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莫名地想起了那天月下的笛聲。那一池的荷花，那一抹動人的笛聲……


  金縷見他盯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宋祁卻絲毫沒有察覺，他問道：“郡主，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金縷一臉的不解，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想起來什麽，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宋祁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要和你搭訕，隻是真的覺得你很熟悉。”


  金縷“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我知道啊。我都知道的。皇上那麽高高在上，什麽樣的美人沒有見過？怎麽會看得上我這個平庸的人？”


  宋祁哈哈大笑道：“郡主你也太謙虛了，如果郡主都能算是平庸的人，我這後宮豈不是都是庸脂俗粉？”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宋祁看她那麽緊張，安慰道：“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玩的。”


  金縷點頭，繼續剛剛自己沒有說玩的話。


  “我今天才是第一天進宮，怎麽皇上會可能見過我呢。”


  宋祁覺得有道理，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隻是，她的這張臉，自己實在是太熟悉。


  金縷看宋祁愣了半天，才說道：“皇上不打算讓小女子見一下皇後娘娘嗎？還有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去世了，過幾天是她的祭日，到時候你和我們一起去就好了。”


  金縷點頭。


  宋祁起身，看向遠處，說道：“好了，我帶你去見一下皇後娘娘。她是個奇女子。”


  “奇女子？”金縷是在是很好奇，到底是怎麽樣的女子，能夠讓宋祁也誇獎。不過，既然是宋祁的皇後，一定是長得漂亮又天資聰穎，家境也一定不會弱。


  “朕的皇後，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還能文能武，能和我吟詩作對，也能穿上戰甲為我保護大宋。”


  金縷一直在注意宋祁的眼神，他的眼神裏麵，有著太多的星星。


  金縷不記得是誰說過了，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現在一說起皇後，皇上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這樣的眼神，就是愛情沒有錯了。


  回到鹹福宮，看到百裏染正在刺繡。


  她很小心翼翼，臉上褪去了以往的堅強，而是被一層慈愛給覆蓋了。宋祁停下腳步，看的入迷，一時間都忘了要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百裏染那麽溫柔的一麵。


  金縷看到他的眼神，一時間心裏有些傷感。


  她知道，宋祁是真心愛著這個皇後，才會對她那麽尊敬，那麽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