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４０章 記憶之中
顧不得別人的眼光，白狐也依偎在宋函的懷裏。這個男人，是她此生最愛的人，就算嘴上百般嫌棄，她也是真的很愛很愛他。在她心裏，誰都代替不了他的位置。
百裏染輕聲咳了一聲，宋函卻吐槽道：“大哥，我嫂子嗓子不舒服，快去給她熬藥。”
百裏染一臉黑線。
遠處，有個人看著這一切，看著他們幾個人談笑風生，那個畫麵是那麽的和諧美好，隻是，為什麽自己看起來會是那麽的不舒服？
是因為，自己那個徒弟嗎？
歎了一口氣，他離開。或許，這個就是所謂命運。
命運讓他的徒弟愛上百裏染，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地啟用雙生契，就是為了和百裏染在一起。
可是，命運卻是很愛捉弄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百裏染愛的都是宋祁，就算她以為殺掉她的人是宋祁，還是義無反顧，這……算是愛到癡狂了吧？
可是，自己真的為自己的兩個徒弟不值得，他們都是錯愛了人，卻是賠付了自己的一生。
歎了一口氣，他感歎道：“難道，愛情真的是那麽讓人難以割舍嗎？”
可是，皇宮之中，沒有人聽得到他的歎息，他們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夜晚，宋祁要看奏折，百裏染閑得無聊，就跑了出來。
花很香，白色的花朵在黑夜之中像是一個精靈，就像是被人灑了一層光芒。
看著耀眼的花朵，百裏染不禁輕笑出聲，卻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師傅？”
百裏染狐疑，會是誰？
還沒想到，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果然，不在意的東西很快就會忘記，一如幫助你的我，一如你的師傅。”
百裏染回頭，看到了那個老頭，那個自稱是自己師傅的師傅的老頭。
“師……師祖……”
“原來你還記得我這個師祖……”
老頭的聲音有些失望。
百裏染有點不解，但是又不敢說些什麽。
那個老頭自顧自地說道：“原來，被愛的人都是祖宗。”
百裏染沒有麵子說話，連頭都是低著的。
老頭卻像是不解氣一樣，問道：“你知道，你的師傅為你做了多少事情嗎？”
百裏染點頭，輕聲說道：“我都知道。”
“嗬嗬，那我隻能說，你的心腸捂不熱。”
百裏染搖頭，反駁道：“不是這樣的，我對師傅就隻是兄妹之情，我拿他當做自己的哥哥。”
“這就是你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好的理由嗎？”
百裏染覺得心裏很難受，和慕易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浮上心頭，感覺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好像這些記憶還很近，仿佛隻是昨天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的師傅還在雪域受罪，雖然百裏染很委屈，但是也理解師祖的怒火。
老頭繼續說道：“我知道，他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但是，你卻是一點都不喜歡他。從小到大，隻要是你想要的東西，他都會想辦法給你拿到。他沒有比你大多少，但是卻很成熟，你應該很慶幸，有這樣一個師傅吧？”
百裏染點頭，當然是慶幸的，自己的師傅，是一個很好很體貼的人。
百裏染知道師祖的火還沒有消，說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也很難過，我不知道會是今天這個下場。”
那個老頭氣消了一點，看著這個丫頭委屈的樣子，突然就想起了慕易之，他很疼這個丫頭，一直都很疼。
他還記得，慕易之為了她私自啟用雙生契的樣子。
他站在月光之下，背都是挺得直直的，不肯彎下哪怕一點點。
自己在後麵叫住他，說道：“你知道的，要是她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會不得好死，所有東西鬥不是免費的，而你的命，就是雙生契的賭注。”
他以為，隻要自己和慕易之講清楚了代價，他就不會去，沒有想到，慕易之仍然是頭也不回，連聲音也是淡淡的，仿佛要接受這一切的人不是他自己。
“我知道，我願意。”
他愣住了，同時又很氣惱，大聲問道：“你就這樣喜歡她嗎？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你知不知道她不喜歡你，她心心念念的至始至終都隻是宋祁一個人。”
“我知道！”慕易之停下，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也試圖讓自己的師傅冷靜一點，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可是，我想要賭一把。她不該死的，她應該要好好的活著。”
“如果她選擇的人不是你呢？”
“她選擇我，我就陪著她一輩子，她如果不選擇我，也就是不需要我了，那我便好好的離開讓她和心愛之人在一起。”
“你……”
他被氣得要死。
慕易之回頭，笑道：“而且，這次不一樣，這一次，她有前世的記憶，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她做過什麽，我相信她不會和他在一起。”
他被氣得半死幹脆轉過身去，也懶得和他爭辯。
慕易之撲通一聲跪下，磕了一個響頭，他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孩子。
慕易之說道：“師傅一直帶我如同自己的孩子。孩兒不孝，沒能好好孝敬師傅，請受徒兒一拜，來世，徒兒一定好好的孝敬師傅，不再惹您老人家生氣。”
看著他，自己倒是心軟了，走過去扶起他。
想了一下那個丫頭在他心裏的位置，也不再阻止。既然是他的選擇，那就尊重吧。
“一路小心。”
慕易之點頭。
……
看到老爺子發呆，百裏染叫到：“師祖，師祖！”
回過頭來的老頭子看到百裏染，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定定的盯著百裏染，目光從未離開過一秒。
百裏染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什麽髒東西，還傻傻地問他：“是不是我的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老頭子搖頭，說道：“如果我說你能夠救你的師傅，你願不願意去救他？”
百裏染點頭，問道：“什麽方法？”
“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百裏染還是愣了一下，一臉不解地看著老頭子。
老頭子點頭，有點嘲諷的意思：“不是說願意嗎？”
百裏染莞爾一笑，點頭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