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６章 除惡揚善

  次日早上，天以大亮，陽光驅散薄霧，為大地帶來了一絲溫暖，百裏染就被一陣冷意凍醒。


  一睜開眼，頓時滿眼的錯愕：自己明明是在清涼殿中的，怎麽如今身處在如此破敗之地？

  她坐起身，打量著四周，才發現了意思熟悉。


  這廟，她認得。


  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就來到了距離皇宮三十裏外的破土地廟。


  前世她曾和宋祁同在廟中避雨，所以對這裏很熟悉，隻是她那時對她情根深種，卻不知他卻是狼子野心。


  也不怪別人，誰叫她自己眼瞎，識人不清呢？

  百裏染仔細回憶，想著自己是如何被人弄到這裏，這件事情斷然不會是宋祁做的，自己來長安的路上已經有過一次試探，刺殺自己不過是為了探自己的實底，而自己……沒有讓他失望，他斷然不會再做試探。


  而且新娘在新婚之夜不見，對於平凡人來說這也是奇恥大辱，更何況是站在權利巔峰的皇上？他的威嚴是更不容被人如此戲耍。


  所以絕對不是宋祁。


  既然沒殺她又沒傷她，那便是讓她自己能回宮去的，然而刻意把自己弄出來這一著，顯然……是刻意要害自己？


  百裏染幾乎很快便確定了這點，她算算，自己好像才剛過來，便被人……下了套？很有可能是後宮的妃嬪耍的小心機，自己逃婚，宋祁必然勃然大怒，到時候自己隻有吃不了兜著走的結果。


  百裏染笑笑，既然這些老熟人這麽不安分，那便先給她們來個下馬威！


  百裏染將衣衫扯亂，盤好的發髻也一並扯開，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又在臉上抹了幾把灰，顯得愈發可憐了。完成之後，她抽出腰間的軟劍，避開重要部位，在身上劃下幾道口子，眼看著殷殷的血跡慢慢滲出來，百裏染的嘴角這才勾起了一個微笑。


  此時長安大街小巷，到處貼滿了百裏染的畫像，儼然，百裏染已經成了皇上張榜通緝的要犯，更是以百金作為酬勞。


  那是金啊，金！不是白銀！


  百姓們看著百金的誘惑，不禁一個個躍躍欲試，不過是個亂跑的女流，若是被他門給找到了，就那百金也夠他們活一輩子的了。


  百裏染一身喜袍出現在大街上的時候，幾乎瞬間就吸引了過往行人的注意！

  那哪裏是百裏染啊？分明就是一箱會移動的金子啊！！！


  “救我……”百裏染說完這兩個字，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出身百裏家，她的身子當然沒有這麽羸弱，可眼下她若是全須全尾的回到宮裏，怕到時候等著她的就是斬首示眾來了。逃婚這種藐視皇權的事情，絕不是開玩笑的。


  百裏染逃婚的事兒傳的神乎其神，大家都當她是活膩歪了。可如今見她傷的這麽重，哪裏敢耽擱，當即就有人通知了巡街的官差。


  不消半日，百裏染就已經被送回了皇宮。待太醫診治結束，宋祁的聲音響起：“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


  百裏染能感覺得到宋祁的目光一直打在她臉上，像是灼熱的琉石。


  百裏染習慣那樣的目光，宋祁探尋人的時候，目光永遠彌深。


  宋祁確實是在探尋。


  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在他宋祁身邊所有的棋手都會變成他的棋子，像百裏染這樣的女子，就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傷敵無數，用不好，就會連著自己也被上的體無完膚。


  天縱英才？那也早晚會成為他開疆擴土的馬前卒，而他更是有那個能力去駕馭一個這樣不好掌控的女人。


  被拆穿的百裏染也不慌張，睜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迎上了宋祁的目光：“皇上想問什麽？”


  “是誰傷了你？”宋祁的語氣一如往昔，冷靜中透著一股淡漠。


  百裏染搖搖頭：“不知。”


  “你是如何離宮的？”


  “不知，昨日有人敲門，我打開門，一陣香風，我便沒了知覺。”


  “可曾注意到可疑的人？”百裏染麵色平靜，看上去並不像是說謊，雖還沒有正劇，宋祁卻已在心裏信了她幾分。


  百裏染沉吟片刻，方才將信將疑的說道：“一團黑影，朝著西邊去了。”


  “你好生休息吧。”宋祁起身，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踏出清涼殿，他朝著西方看去，目光一下子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