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３章 訣別

  百裏騰雲和莫顏每天忙碌著為百裏染籌備嫁妝，百裏盞每日除了安排山莊的事情，幾乎都和百裏染膩在一起，珍惜和她在一切的最後時光。


  而慕易之自從那日決鬥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百裏染麵前。


  夜幕降臨，莫顏將百裏染叫進了自己的房間中，然後久久的拉著她的手不放開。


  “染兒啊，過幾日你就要假如宮中了，在家中你爹娘疼你寵你，可是進了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你且要步步小心，以免惹禍上身。”


  莫顏輕撫著百裏染白皙纖細的手說道。


  “娘，您放心，女兒雖然在家中嬌慣無禮，可還是分的清裏外的，女兒的功夫是慕易之傳授的，他的功夫，爹都說了，天下間少有能夠與其對敵。您不放心女兒，還不相信他的本事嗎？”


  百裏染安慰著莫顏說道。


  “傻孩子，而行千裏母擔憂，你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娘親是舍不得你啊。”莫顏說著便開始掉起了眼淚。


  想著明日百裏染就要離家，她的心就好似被刀割一樣。


  “染兒啊，日後若是過得不好就命信得過的人給爹爹捎個信兒……”百裏騰雲多的也沒什麽好說，重複得最多的也便是這句話了。


  “爹爹，女兒記住了。”


  ……


  “爹爹，娘親在上，請受女兒三拜，一拜爹娘養育恩，二拜不能奉養爹娘旁，三拜爹娘常安康，平安和樂地久長。”


  百裏染說完就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百裏騰雲和莫顏急忙的起身攙扶起她。


  “孩子，隻要日後你過得平安無恙，爹娘便安慰了。”莫顏輕扶著百裏染的臉龐說道。


  “爹娘放心，女兒會過得很好。”


  百裏染出了院子就來到了百裏盞的院子，夜風輕撫，落花飄零，桂樹下百裏盞獨自一人對月淺酌。


  “哥，你怎麽自己在這裏喝酒。”


  百裏染說著一把就搶過他手中的酒杯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哥，今日我們兄妹二人就喝個一醉方休。”


  百裏盞看著百裏染那豪爽的樣子，拿起身邊的酒壇就口喝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地上桌子上滿是被他們喝空了的酒壇子。


  百裏盞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妹妹，不要走，不要走。”百裏盞囈語著，百裏染聽後心中一痛，起身將他扶進了房間中。


  讓他躺在床上睡，百裏染看著百裏盞不舍得說道。


  “哥哥，日後得娘就都靠你一人照料了，等染兒大仇得報，定然回來和你們團聚。”


  百裏染起身就要離開，卻被百裏盞拉住了她的手。


  “染兒，爹娘、爹娘可舍不得你了。”說著兩行清淚劃過他的臉龐。


  百裏染伸手為她逝去淚水，便走出了他的房間。


  月光下百裏染感覺舉步維艱，真的要離開了，她的心中偏生有根。


  百裏染腳步一轉，去了秦園居。


  隻可惜轉了一圈，秦園居沒人，空落落的竹席床榻，一塵不染的桌椅宣紙畫，慕易之不在的時候，這個房間極靜。


  就像沒人塵人的足跡一般。


  看來終究還是說不了一聲再見。


  百裏染歎了一口，轉身欲出秦園居。


  “百裏染。”


  慕易之終是沒有忍住喚住了她。


  百裏染轉身，就看到月光下一身白衣飄逸似仙的身影。院子裏種了幾顆修長的竹子，竹影橫斜，慕易之的一張臉在竹影下宛若遊仙。


  “師父。”百裏染驚愕他竟然在她身後她卻沒有察覺。


  “百裏染，這既然是你的決定，我尊重你。”


  百裏染聽了他的話，眼中忽而有點濕。


  若是可以，她甚至希望前世今生愛上的人都是眼前這人……相信和她在一起自己便會得到一世的嬌寵，而非慘死橋頭的下場。


  可生命是不能夠選擇的，即使她那樣想，卻也無法改變老天的安排。


  “百裏染，天下人，天下事，皆非真的有絕對的因果對錯，人心叵測，你行事定要小心謹慎，切記……莫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


  沉默了一下，慕易之又囑咐道。


  百裏染感覺到慕易之是想要說些什麽的，因為他眼裏閃著的，是一種包含了很多內容的光——


  和以往不同，似少了幾分水，卻多了幾分柔，少了幾分冷，卻多了幾分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