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有本事繼續調皮試試?
宋言無法否認林絮的這些話,但她卻覺得,這樣看待問題,未免有點偏激。
蹙了蹙眉,她忍不住說,“你都還沒了解過他,現在就這麽篤定,有點斷章取義了,媽,等你了解過他……”
“行了!”林絮不耐,推開她的手站起來,“不管是不是我斷章取義,總之,我的態度就擺在這裏,你們的婚事,我不答應!”
“媽!”宋言被她這斷然的態度梗急,也跟著站起身來。
然而還不等她說什麽,林絮就堅決道,“你現在還肯叫我一聲媽,那就聽我的話。”
凝視著宋言,她眸光倏爾放柔,輕輕撫了撫宋言的臉,眼神流露出疼惜,“我這是為你好,聽我的話,跟那個男人分手,你們不合適在一起,更別說什麽結婚。”
宋言想過林絮會斥責自己,也曾想過林絮會不答應她跟傅寒深的事情,但這般堅決而不容轉圜的態度,卻有點超出她意料之外。
沉吟了會,她深深吸了口氣,雙手驀然攥緊,平穩著情緒,睨向林絮,肯定地道,“我會跟他結婚。”
“……”
“我已經決定了,我會跟他結婚,這件事,不會改變的。”
耳邊滿是宋言堅定的話語在徘徊,林絮剛剛還有點溫和的臉色,當即就變了,變得又冷又白,連帶看向宋言的眼神,就彌漫上了一股冷意,“你是不是還要繼續跟當年一樣?”
宋言有時是個死心眼,認定的就不會改變,林絮是她母親,了解她的脾性,而她這樣堅決的態度,簡直跟六年多前來這裏拿錢時,沒差多少。
宋言視線下垂,沒說話。
林絮氣惱地看著她,“既然你自己已經決定了,那還來跟我說什麽?”
“想請你過去跟傅家人見上一麵。”
“不用了!”林絮負氣的道,“我不會去見他家人,也不會同意你們結婚,不管說什麽都不同意,你自己看著辦吧!如果你堅決要跟他結婚,以後永遠都不要再來見我了!”
“……”
“宋言,若是你跟他結婚,這一次,不論說什麽,哪怕你做得再多,我都不會再原諒你!”林絮這一次是真的氣到了,連下最後的通牒,都充滿了十分威懾的警告。
宋言不太明白,為何她會如此堅決的反對她跟傅寒深,疑惑蹙起眉,凝著林絮,不解地問,“我跟他確實是相差很多,他確實比我大,家世比我好,見識過人更是不在少數,可因為這些您就要這麽斷然嗎?我隻是跟他結婚,沒有在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在我眼裏你們結婚就跟傷天害理違背道德不會有區別。”林絮轉過身,手撐在梳妝台上,雙手暗暗握緊,咬牙道,“你還太年輕,很多事情你不懂,相信我,跟他在一起你不會幸福,他不是那個合適你的人。”
“可是,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
平平靜靜的聲音在身後驟然響起,林絮身體一震,猛地錯愕回頭過來看她,雙瞳收縮。
宋言鎮定地望著她,平穩地重複道,“我跟他已經有一個孩子了,所以,不管您同不同意,這婚,都會結。”
“……”
**
站在房子外麵的圍欄邊,懶散的靠著圍欄,傅寒深取出一支煙來抽,旁邊是時不時打量著他的朱森。
即便同樣屬於雄性生物,可朱森卻不得不從內心發出一種羨慕。
盡管他自認為自己長得也不差,可跟麵前這個男人比起來,卻還低了幾個層次,這種感覺,很讓人受刺激。
特別是傅寒深抽著煙時,一手朝著褲兜裏,嘴裏叼著煙頭,眼神飄忽而悠遠,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龐,被縹緲青煙染上一層神秘麵紗似的,讓人形成一種幽遠而不真切的錯覺。
更特別的是,身高身材比例都那麽好,簡直嫉妒死他這個同為雄性擁有同類荷爾蒙的人。
“還有煙嗎?”朱森暗暗學著他靠著圍欄,一派懶散愜意的樣子,眼神看向傅寒深。
傅寒深飄忽的思緒這才被喚回來,看向朱森眼神正盯著自己手中夾著的煙,眼眸無波的問,“你抽煙?”
“當然。”視線收回來,朱森微微揚起下巴,“我也是男人,男人怎麽可能不抽煙?”
抽煙的男人才具有男人味。
傅寒深倒是沒有多大情緒,隨手就從褲兜裏掏出一盒煙朝他拋過去,朱森伸手穩穩接住,衝他嘿嘿一笑,然後打開煙盒取出一支。
傅寒深問,“需要打火機?”
“不用不用,打火機我肯定是有的。”朱森連忙擺手,在褲兜裏左掏掏右摸摸,搜便自己全身上下,也沒有摸到想要的東西,頓時臉色尷尬。
正不知如何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時,眼皮下方就遞過來一支金屬打火機,身邊是傅寒深低沉而醇厚的聲線,“忘記帶在身上了?”
“對對對!”朱森立刻讚同,拿過打火機嘿嘿直笑,衝傅寒深擠眉弄眼地道,“就是這樣的!看我這記性!”
傅寒深淡淡地笑,並不戳穿他的謊言,適時收回手,目光眺望前方。
朱森點燃了煙頭,吸了一口,有模有樣的吐出煙霧,站在傅寒深身旁,老練成熟似的說,“這煙真是不錯啊,我也經常買這個牌子來抽的。”
傅寒深平穩道,“喜歡的話,我讓人幫捎幾條過來。”
朱森卻是想都沒想就悠然道,“不用,我自己也能買,一直都經常抽著呢。”
傅寒深依舊淡笑,並不說明,這煙是海外的,平常並沒那麽容易買到,當初是跟他一個談合作的海外客戶送他的。
看他又是這麽一副神秘莫測的深邃模樣,朱森稍稍靠近他一點,忍不住問,“你跟宋言姐認識多久了?”
“有些時間。”傅寒深淡然平平的回。
“那你們真的要結婚了?”
“嗯。”
朱森挑眉,“那你以後就是我姐夫了?”
傅寒深終於回頭來看他。
朱森笑著說,“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跟我太見外哈!”
“……”
“對了,我爸是做生意的,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打工的,你是開什麽公司的?”
“……”
“看你的穿著打扮,公司一定不小吧?”
“……”
“你手上的表真好看,跟這個季度剛上市不久的限量款超級像,我原本想買但是沒買著,門檻太高跨不上去,怪可惜的。”
看他撇撇嘴一臉闌珊的模樣,傅寒深發現自己終於有空隙可說,勾唇笑道,“這個就是。”
“啊?”
朱森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傅寒深則是一邊脫掉腕表,一邊唇角輕勾,凝視他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嗯?”
朱森是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
把腕表取下來,放到他手中,傅寒深笑道,“我需要你幫我一些小忙。”
朱森看了看手心裏昂貴的腕表,嘴角頓然抽了抽,剛才沒看認真,現在認真一看,這不就是從上市那天起,他就憧憬已久的那款閃瞎眼又昂貴無比的腕表麽?
他又抬頭看向傅寒深,一本正經地試探問,“你算是在收買我?”
“……”
“我很有原則的。”
傅寒深笑,不再說一句話,轉過身,不去看身後的朱森把腕表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
沒有多久,宋言從房間裏出來了,剛好傅寒深被朱順叫進屋來。
一出來,她直奔向他,過來就牽起他的手,“我們先走。”
朱順望見她一出來就要帶走傅寒深,愣了愣,“小言,馬上就要做飯了,等吃完飯再說吧。”
“不用了。”宋言回身來,衝他勉強笑笑說,“我們還不餓,先走了。”
“現在還走去哪?”朱順做著挽留,“你們才剛到這裏,今晚就在這裏住下來吧。”
“我們已經在酒店住下來了。”宋言道,“叔叔,你忙去吧,等明天我們再過來。”
看她態度堅持,朱順知道剛才房間裏麵肯定母女倆又鬧矛盾,輕輕歎了口氣,“那好吧,我也不多挽留你們,給你媽點時間讓她接受氣消了點,明天再過來。”
“嗯。”
朱順要了宋言的聯係方式,以方便之後聯係,之後,傅寒深衝朱順淺淺頷首一下,然後又看向朱森一眼。
朱森悄悄衝他做了個OK的手勢。
傅寒深又不著痕跡地把視線收回來,就帶著宋言一起離開。
而就在他們出門時,林絮打開房門出來,衝著宋言的背影道,“如果你真的還願意認我這個母親,就最好不要做讓我反對的決定!”
“……”
“宋言,這一次如果你真不聽我的話一意孤行,以後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媽,我也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
宋言站在門口的身形僵硬住,心裏頭被林絮的這番話狠狠蟄了下,咬緊唇,繼而卻仍舊不說話一句話,抓著傅寒深的手,就邁步走了出去。
在被宋言抓著帶走的同時,傅寒深偏過頭來,目光晦澀而複雜地看向林絮,眉頭緊鎖著,眉宇間有抹濃濃的陰霾覆蓋著。
林絮的視線也看在他,眼底充斥著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然後她對傅寒深道了句,“你應該明白你們的身份了。”
沒有回答,傅寒深回頭,斂下眼眸,轉身跟宋言一同離了開。
望著他們身影消失在屋內,林絮心頭上沉重得難以呼吸,踱步到客廳的沙發邊坐下來,臉色白如紙,眼眶邊有晶瑩淚光,嘴裏在叨念著什麽。
朱順讓朱森倒了一杯水過來在她身邊坐下,聽見她嘴裏喃喃自語的話,瞬間訝異了住,“你說什麽孩子?”
林絮僵僵的扭過頭來看他,張了張嘴,唇畔艱難的開啟,“剛才宋言說,跟他有一個六歲的孩子,”猛地,她握住他的手,神情懇切而激動,“朱順,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宋言不可能會跟他有一個六歲的孩子!她一定是因為我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所以故意騙我的!”
這邊,聽到林絮話的朱森沒忍住,一口把嘴裏的水噴了出來,這個如同霹靂般的事情,讓他幾乎不能自控的一陣猛咳。
哦買噶!
他沒有聽錯吧?
宋言姐跟未來姐夫居然還有一個六歲的兒子?!!
而朱順頓時也被震得瞪目結舌,怎麽這些事情,一個比一個更離譜得讓人震驚?
**
上了停在外麵的車,傅寒深沒有立刻發動車子,宋言疑惑扭頭看他,“怎麽還不走?”
眸光變幻莫測著,他緩緩才側過來看她,望見她右臉頰邊不算明顯的紅痕,眼底還是被深深刺了下。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手指輕撫著她略帶紅痕的側臉。
宋言一驚,幾乎是本能的要推開他的手。
然而傅寒深卻阻擋住她,凝聲,“不用擋了。”
他早就看見了,她臉上有被打過的痕跡,盡管她掩飾得極好,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看上去最多就隻跟林絮吵吵嘴,但那點紅痕,卻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因為不同意我們結婚,所以她打了你?”傅寒深輕聲說出這句話,眼神格外溫柔似水,冷峻的臉龐,滿是蕭瑟。
他見不得她被別人欺負,那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卻抽在他的心底。
倘若是以前,換做別的任何人,他無法忍受也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可對象是她母親,任何事情都要另當別論。
但他卻掩不住自己眼神深處的那抹深深地疼惜跟怒意,猶如被觸怒的獸,可偏偏,不能發泄,也發泄不出來,隻能硬生生地按壓在心底。
知道瞞不過他,宋言幹脆也任由著他輕撫著自己的臉,扯了扯唇,“我告訴她我們有了小源,然後她一氣之下就打了。”
傅寒深手指微顫,心裏頭沉重而壓抑,又是有滿滿不能自控如獸一般的怒意,但在宋言麵前,卻還是很好的抑製住了。
他撫著她的臉,動作更為輕柔,指腹揉了又揉,“還疼不疼?”
“不疼了。”宋言趕緊搖頭,然後衝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這沒什麽事,她氣我這麽多年,打這一巴掌也是應該的,而且她力氣小,打得不重。”
看他臉色依舊凝重,她眸光流轉,把臉湊到他麵前,閉上眼睛,嘴角笑著彎了起,“不信你捏捏,真的不疼了。”
回應她的不是他的手捏她的臉,而是他的唇毫無預兆的封住她的嘴。
一個很纏綿,卻又沒有停留很久的吻溫柔而繾綣,結束了這個吻後,他目光灼灼地認真看她,神情嚴肅,一本正經地道,“下次她再打你,讓我去替你受。”
定定看著他幾秒鍾,見他仍舊一副嚴肅無比的認真樣,宋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臉,挑眉笑得合不攏嘴,“傅總,我發現你原來也是挺可愛的。”
“……”
這一聲挑逗戲虐的“傅總”,讓傅寒深臉色更沉了,但看宋言笑得那麽歡愉,眼底不自覺的漾過一抹柔和光澤。
然後,淡定地把她的手挪開,他回身坐好,“回酒店拿冰袋敷敷臉。”
宋言意興高昂,“你親手幫我敷?”
“……”
“傅總,求親手,求寵愛。”
傅寒深眼角餘光掃她,眼中有涼涼的色澤,很具有威脅感,“想在這裏被寵愛?”
那話語中透出來的意思,讓宋言喉嚨一堵,臉頰一紅,頓時,噤了聲。
然後傅寒深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說,“有本事繼續調皮試試?”
宋言立刻坐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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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寒深跟宋言一同離開沒多久,正在準備晚餐的朱順聽見門鈴聲驟然響起,立刻讓閑在客廳裏的朱森去開門。
以為有可能是宋言跟傅寒深去而複返,朱森很勤快,趕緊放下手中的遊戲機,拖著拖鞋朝門口衝去。
而當打開門,窺見外麵站著身姿修長的男人時,朱森剛到喉嚨邊的話,霎時啞住。
半響,他才張了張嘴,喉嚨裏冒出一個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