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或者,這個時候是在同情她?
看宋言檢查依舊,最後,收銀員不得不把唐慕年的錢退回去,重新收了宋言的錢。
結完賬,宋言轉身回來時,唐慕年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
扭身看到他定定站在自己跟前,修長的身姿彷如一尊塑像,宋言卻是看也不看他此刻正盯在她身上的眼,越到旁邊就走。
可唐慕年哪裏會讓她這麽輕易離開,就在她越過他身邊,把他當個陌生人似的視若無睹的離開時,唐慕年抓住了她手腕。
手腕上是屬於他的滾燙溫度,宋言眉心一擰,甩開他的手。
在大庭廣眾之下,唐慕年沒有繼續糾纏,隻是在她即將要走開時,低低說了句,“何必?”
宋言不清楚他問的這句話“何必”,是因為她不要他的錢付賬,還是有別的意思,她甚至不去問,就這麽走了開。
回到位置中,宋小源看她臉色不太好的走來,下意識朝她身後望去,見唐慕年挺拔的身姿就站在收銀台那裏,目光跟隨著宋言的身影,他兩條小眉毛快要皺成一團。
他怎麽陰魂不散的?
宋言走到他身邊,把從位置中抱起,“我們回去。”
宋小源沒有抗拒,放下吸管,任由宋言把自己抱出來。
而他們旁若無人地經過唐慕年時,宋小源的視線與唐慕年撞在一起,他看著他的目光晦澀難言,宋小源卻猛地惡作劇地衝他翻了個白眼。
唐慕年怔住,待他回神想起小家夥的那個白眼時,宋言已經抱著宋小源出了餐廳門。
那個白眼分明對他有敵意,可莫名的,卻讓他感到可愛,使他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但意識到他竟然會對這個在他心裏頭,如同一塊驅之不散的疙瘩小家夥有那麽一點好感時,一張俊美如斯的臉,頓時又冷了下去,一股煩悶,在心底蔓延。
他怎麽會對他有那麽一點點的好感?
煩躁扯了扯領帶,唐慕年邁開步伐就要走出去,身後收銀員的聲音在這時響起,“先生,這是找回您的錢。”
唐慕年回頭,看著收銀員遞過來的錢,定定幾秒鍾後的眼神複雜,爾後,他說,“不用了。”
“……”
在收銀員錯愕地目光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
上了石恒的車,驅車離開後,宋言放兜裏的手機驟然響起短信聲。
她拿出來看,是傅寒深的。
“在哪?”上麵是簡短有力的兩個字。
宋言看了看身邊趴在車窗邊的宋小源,不想影響到他們,把手機調成靜音,這才回複過去,“剛吃完東西,正要回去。”
沒多久,又傳來傅寒深的短信,“吃了什麽?”
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宋言快速回複,“你猜?”
傅寒深倒是幹脆,“不猜。”
“……”
拿著手機,宋言被他如此利索的語氣逗笑,隔著手機,她卻仿佛能看到,他一本正經地拿著手機回複這兩個字時嚴肅的表情。
怕自己笑著的樣子表露得太明顯被石恒看到尷尬,宋言收斂回笑容,然後在手機上打了一句話過去,“沒情趣,你現在不是應該在談合作?這麽有空開小差,不怕得罪人?”
凝視著手機上的這一行字,傅寒深眼皮也不眨一下,快速果斷,“總比得罪你的好。”
宋言感覺有點冤枉,“我不是母老虎。”
“恰恰相反,分明比母老虎恐怖得多。”頓了頓幾秒鍾,又傳來他的一條短信,“萬一惹得你不高興,晚上回去懲罰我,怕精力不夠旺盛滿足不了你。”
曖昧的字眼仿佛有種魔力,輕而易舉地讓人聯想到每晚兩人的戰況,宋言雙頰霎時浮起紅暈,腦袋裏滿是不和諧的畫麵,情色霏糜,旖旎激蕩,讓人臉蛋緋紅而不自然。
她還沒來得及回複過去,手機裏又傳來訊息,“色女,臉紅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看到這句話,平穩的心湖頓時蕩起漣漪,宋言忙左顧右盼四處打量,可視線裏並沒有傅寒深的身影,並且自己還是在車上,她驚詫狂跳地心稍稍穩落,但仍舊止不住心裏的蕩漾。
可是,他怎麽知道她臉紅了?
難不成還有千裏眼麽?
好似有心電感應,她心裏在想什麽,他都能感知得到似的,又發來一條,“你容易臉紅。”末了後麵又加句,“特別是在晚上我們單獨相處的時候。”
“咳咳咳。”宋言驀然止不住的一陣咳嗽,臉上潮紅的光澤愈發如同火燒,拿著手機手足無措。
前麵驅車的石恒從後視鏡裏看向她,“宋小姐,有什麽事嗎?”
趴在車窗邊地宋小源也回頭來,睨見她滴血似的紅著的臉,關切問,“宋大言,你發燒了?”
“……沒、沒有。”宋言心虛含糊著的應著,“我沒事,不用在意。”
宋小源視線懷疑,“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宋言給了他堅定回答,宋小源這才作罷。
望著又轉過身看外麵接到風景的宋小源,宋言又拿起手機,忍不住回複道,“能不能正經點?”
傅寒深的信息也快速過來,“什麽時候有過不正經?”
宋言啞語,半響又打下幾個字,“趕緊談你的公事,應酬還這麽不專心,以後怎麽養活我們母子?”
這條信息發過去很久,傅寒深沒有再回複過來,想來他應該在忙,宋言倒是沒所謂,撇撇嘴,把手機收起來。
一直趴在車窗邊的宋小源回頭來,對她雙眼放光的提議道,“宋大言,我們去看電影吧!”
**
牢牢看了手機上那條短信良久,直到屏幕暗下去,傅寒深也沒有回這條短信,但唇角卻微微翹了起。
然後,把手機隨意放到桌上,他抬眸看向對麵的中年男人,“歉意”地頷首道,“李總,抱歉,小妖精太纏人。”
對麵李總嗬嗬地皮笑肉不笑兩聲,口不對心地回,“傅總難得有中意的人,怎麽也不能因為工作就忽略美人,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傅寒深嘴角牽起一個弧度,“確實不能忽略。”
“……”
“對了,李總剛才說了什麽?”
李總臉色有點尷尬地垮下去了,傅寒深目中無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在這個圈子裏認識的他的人,幾乎沒人不知道他的脾氣。
倘若不是跟他合作能帶來不錯的利益,並且他確實也很有本領本事,沒幾個人願意跟這個怪咖打交道。
當一個人有足夠的實力跟本領,就沒多少人還會計較他態度問題,在商場上,傅寒深素來就有狂的資本。
李總頓了會,終於還是耐住性子,善言善語的重複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我公司剛來了一批建築材料,傅總應該知道我們公司的建築材料一向都是頂級好評,這麽多年別的公司從我們這裏進貨後就從來沒有不滿意的,而現在進的這批更是優質中的極品,傅總名下也有公司是做房地產的,我想貴公司一定不缺好材料,但一定缺像我們公司這次的這種材料,如果傅總有意向……”
後麵的話,李總沒說出來,相信傅寒深也能聽得懂。
靠著背椅,傅寒深端起麵前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杯,不緊不慢的揚起眉梢,漆黑似淵的眸子看向對麵的男人,“據我所知,貴公司原本是有意打算把這次的這批材料進給唐氏,據說你們原本明天就要進行簽約,李總能說說跟唐氏簽約前一天約我出來談的理由嗎?”
男人慢條斯理地喝茶著,口吻是一派的慵懶愜意,然而這種漫不經心的感覺,卻偏偏讓李總心底一陣發虛。
再對視上傅寒深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事物的眼神時,心裏頭忽然就像懸了空,讓人沒底。
勉強了會,李總笑得牽強,“傅總也是生意人,隻要是生意人,我自然都有意向合作。”
“嗬。”
傅寒深隻涼涼笑了一聲,淡漠的笑意從他唇畔中溢出來,讓人莫名的心髒發緊。
然後,隻見他淺淺啜了口茶水,便放下杯子,從身旁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合約,順著玻璃桌,推至李總麵前,“我多給你原定報價的兩倍價錢,簽了這份合同。”
“……”
李總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事先連合約都準備好了,而傅寒深這一舉動,明顯是在壟斷他後麵再有什麽花樣。
之所以會在跟唐氏簽約前來找傅寒深,是因為他突然得到小道消息,唐慕年的前妻現在是傅寒深的女人。
商場如戰場,在得知如此複雜關係的情況後,會精打細算的人,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明顯可以斂財的機會。
賭的是對於傅寒深而言,女人麵子重要,還是錢財比較重要。
原先其實對傅寒深並沒抱太大的期望,甚至不曾想過傅寒深會理會他,原本的報價更是虛如天價,遠超給唐氏的價格,可傅寒深居然還特意提高了兩倍……
女人麵子跟錢財的對比,事實已經證明出答案。
起身離開前,傅寒深身軀微頓,回頭來看向正收起另一份合約的李總,眼神有犀利黯然的光澤,說,“相信李總是個聰明人,應該事先就了解過我的脾氣,而我最不喜歡的,大體就是有人利用我在意的人來做出類似威脅我的手段,謀利可以,可卻要懂得適可而止才是。”
李總老臉白了白,驚出一身冷汗,點頭哈腰道,“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傅寒深淡淡勾唇一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待傅寒深輕笑著邁開長腿出了包間,李總掏出手帕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自己打的什麽主意被傅寒深知道這並不奇怪,但卻還是被他的一言一句驚出虛汗了,跟這樣的人做交易,卑劣的手段可以用,但顯然不會再有第二次。
收拾了下東西,李總也走出包廂。
正在這時,唐慕年的助理高木匆匆朝他走來,“李總,我們不是已經說好明天就簽合約,為何你現在會在這裏?”
他之前就聽到風聲李總有意要跟別人合作於是來到這裏來挽回局麵,結果來了他卻看到傅寒深從裏麵走出來。
李總笑得有點不自然,“高助理,我隻是個做生意的人,哪裏有利可圖,自然就會在哪裏。”
聽聞他這句話,高木臉色一僵,已然明白了什麽,卻又不肯死心地說,“李總,我們還可以再談談的。”
“不用談了。”李總擺擺手,“已經沒這必要了。”
李總的態度讓高木愈發臉色難看,“你們已經簽合約了?”
李總無奈苦笑,怎麽可能會對高木說自己其實也被傅寒深擺了一道?
但如果撇開原本的實價,他賺了實際上是三倍,也不虧,隻不過沒讓唐氏再出更高的價格來壓下傅寒深這一次,在其中謀取更多利益,讓人覺得有點可惜罷了。
三倍,唉,為了一個女人,傅總真夠闊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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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深出了高檔茶餐廳,已經是晚上七點半,正要去取車欲要離開時,薛曉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擋在他前麵。
麵對這個因自己一時失誤就被糾纏上的女人,傅寒深算是徹底沒了耐心,並不打算理會,邁過長腿就走。
薛曉看他幾乎是無視了自己的存在,氣得衝他背影吼道,“我還沒吃飯的!”
本來因李總利用宋言的這個問題來做出威脅的舉動,讓傅寒深已經足夠不快,此刻薛曉偏偏沒看對時機,就出現在他麵前來,這讓傅寒深沉穩深沉的眼底,隱隱有了絲戾氣。
“薛小姐。”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她,“老實說我很佩服你的毅力。”
薛曉的糾纏讓他想起當初剛開始認識宋言那會,那個女人也是幹了一些讓他不快的事情,但卻從來沒有過這樣讓他感到不耐。
人大體就是這樣,對於喜歡的在意的,哪怕她曾做過多少讓你痛恨不已,腦袋脹痛的事情,每當再回想時,心裏是別有一番味道。
而麵對自己毫不在意的,不管她無意中做出的舉動有多類似,讓他感覺到的卻不再是當初的那種心情,他也無法再在另一個身上,體會到當初的那種感覺。
從皮夾裏掏出一疊錢,連數都不曾數過,傅寒深直接返回來拿起薛曉的手放到她手中,“這裏的錢不管是你去吃飯還是去看病,都已經足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
留下這麽一句話,傅寒深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管這個舉動感覺有多羞辱人,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容忍。
薛曉望著手中的錢,又看他上車離開的決絕模樣,狠狠咬下牙,當即就轉身上了自己的車,追了上去。
而剛剛從茶餐廳裏出來的高木將方才給錢的那一幕納入眼底,眉心微蹙,把合作崩了的事情告訴唐慕年後,又猶豫著半響。
正不知道該不該把傅寒深跟別的女人有糾纏的事情說出來,那頭唐慕年就問,“還有其他什麽事?”
“……”
猶豫良久,想著宋言如今是跟傅寒深在一起,而宋言畢竟曾在唐家生活十多年,這件事或許不該多嘴,不過最後想著這也算為了宋言好,高木終歸硬著頭皮把這件事說了出來,末了又加了句,“或許也不是我想的那樣……”
可惜唐慕年沒聽他後麵這句話,就先把電話掐斷了。
**
在電影院看完一部電影結束後,傅寒深的電話過來了。
宋言拿起接聽,裏麵灌來他低沉的嗓音,“在哪?”
宋言把自己跟宋小源在外麵看電影的事告訴他,傅寒深道了句,“在電影院外麵等我。”
隨後電話掛斷了,連宋言多說一句話的餘地都沒有。
知道他肯定是談完公事現在有空,沒多在意什麽,宋言收回手機,拉著宋小源的小手走出電影院。
到了外麵後,對一直守在外麵的石恒道,“你先回去吧,等會傅寒深就過來。”
石恒知道傅寒深一旦有空,都會親自接送這對母子,倒沒多說什麽,很痛快點了下頭就離開。
大概因為不是周末,也不是人流最多的地方,電影院外麵的人流比較稀少,不如平日裏熱鬧。
待石恒一離開,宋言在旁邊給宋小源買了些零食,找個位置坐下來等待時,等來的卻不是傅寒深。
望見前麵站著的男人,宋言幾乎沒做多想,拉過宋小源的手就要離開,可唐慕年卻搶先開了口,說,“你愛他嗎?”
宋言拉住宋小源的動作一頓,緩緩抬眸凝視向跟前身姿修長的男人。
沒有理會她身邊宋小源敵意的目光,唐慕年雙手抄在褲兜裏,分不清是什麽情緒的眼,牢牢鎖住宋言,“你有想過,天下男人,其實都一個樣嗎?”
他的語氣,讓人覺得充滿了不善的深意,宋言攏眉不悅,“你到底想說什麽?”
“宋言。”他問,“你覺得傅寒深愛你?”
“……”
“你跟他在一起這麽久,難道就不曾想過,當初一開始,他是為什麽會跟你在一起這種問題?”
“我確實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跟我在一起。”宋言笑,清清淡淡的,“但我知道,一定不是為錢,為了名,為了利。”
他不是唐慕年。
“確實,不過,那也不見得他愛你。”唐慕年低低涼涼的笑,“否則,他怎麽又會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宋言隱隱約約從他這句話裏聽了出什麽,臉色微微的白了,看著唐慕年的眼神漸漸冷淡了不少,“你在挑撥離間?但我不吃這一套的。”
“嗬。”他笑,“是我在挑撥離間,還是這本身就是事實,等會你不就知道了?他現在不是正要過來找你麽?”
“……”
“宋言。”他看著她,眼神忽然有了絲宋言誤以為是自己幻覺的溫柔,然後她就聽見他說,“如果我說,讓你再回到我身邊,你還會不會回頭?如果傅寒深並不愛你。”
對於這句話,宋言沒有回答他,也不想去回答,因為一個答案,說得太多次,她已經膩了。
而沒有多久,傅寒深就趕來了,唐慕年沒有特意出現在他麵前,而是繞到了另一邊,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
跟隨著傅寒深一起來的,還有薛曉。
當傅寒深的車子穩穩停下來,她也從自己的車上跟著下車來。
但薛曉顯然沒有想到,傅寒深是來這裏見宋言,看見宋言跟宋小源,她一時間愣了愣。
傅寒深下車後眼裏就沒別人,徑直便來到宋言跟宋小源身邊,吻了下她的額頭,“等很久了?”
宋言目光定格在對麵的薛曉身上,此刻終於是明白了唐慕年剛剛說的意思,她緩緩側頭看向傅寒深,有點不太確定,“你們……?”
傅寒深自然一直知道薛曉在跟著自己,一開始本想甩掉,但後來,覺得沒必要,就幹脆讓她一起跟著來了。
薛曉有點尷尬無措,迫不得已地上前來,扯扯唇角,“宋小姐,你別誤會,我隻是……”
說自己想必須要傅寒深請自己吃飯賠罪道歉這種話,在宋言麵前,卻無論如何也有點難以啟齒。
宋小源一看傅寒深的後麵居然跟著她,轉而一想到方才唐慕年的話,眼神頓時不客氣地瞪向傅寒深,有種控訴的味道。
怎麽能這樣?!
可惜,宋言的反應卻不如眾人期待的那樣,忽而衝薛曉微微一笑,“你跟他有點糾葛誤會對嗎?”
薛曉詫異猛地看她,有點錯愕於她這樣的話。
宋言笑道,“之前你跟傅寒深的一點小誤會,我已經知道了。”
前方有人糾纏他,後麵有人在看好戲,一個是跟他有點矛盾牽扯的女人,一個是她剪不斷理還亂的前夫……這種局麵,怎麽想,都不能好到哪裏去啊。
宋言內心忽然暗暗的想,唐慕年現在在暗處看著他們這個局麵模樣,內心裏是不是在嘲笑她?等著看他們的失態?
或者,這個時候是在同情她?
看身邊的女人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麽,嘴角卻勾起一抹疑似自嘲的弧度,傅寒深眉心頓時一擰,用力捏了把她的腰,旁若無人似的,咬下她耳垂,“在想什麽?”
腰上吃痛,但宋言卻沒表露出來,反而揚起腦袋,看向身邊高出一個頭的男人,道,“傅寒深,我們什麽時候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