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幻魔（七
洛陽伸出了自己的手，陸修年手腕處的手表卻忽然間變成了一隻筆，作為陸修年親近的人，洛陽當然知道，那是陸修年的武器。
隻是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陸修年拿起武器了。
陸修年在洛陽手心裏寫了一個字，可洛陽卻看不見，
“你這是在寫什麽？”
陸修年道，“若是我們也消失了，靠著這個我們可以找到彼此。”
洛陽有些恍惚，隨後猛然間發現，陸修年的意思好像是在，自己和陸修年也會像李相卿一樣消失。
不過，陸修年卻看起來完全不害怕的樣子。
“你不覺得可怕嗎？”洛陽問。
陸修年一本正經的點零頭，“可怕。”
“那你怎麽一點也不害怕？”
“是啊，我很害怕啊。”
洛陽：“恕我並沒有看出來。”
“所以你還年輕啊。”
洛陽：“……”
話這麽，可洛陽總覺得這裏麵有陰謀在，而且陸修年的狀態，反常，對十分反常。
幻境裏的故事還在繼續，係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洛陽攤手，表示已經習慣了。
起這慕容軒，就不得不提當世醫學世家慕容家族了。
話這慕容家族的祖先曾與大燕的太祖皇帝在還是布衣時便有深交，太祖打下時又曾擔任軍醫，多次將太祖從鬼門關裏拉出來，於是太祖皇帝一登基便想給其封侯，以示感激。
可是呢，咱們這位慕容先生不要權財，隻想找一處安度晚年，這不皇帝陛下大筆一揮將慕容山莊賜給了他頤養年，扶危濟世。
而自那以後，慕容山莊便聲名鵲起，以救死扶傷為名，在民間亦有醫聖之稱。
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這慕容家幾代以來皆是一脈單傳，到了慕容軒這一代，因為某人太過活潑的性子，竟然二十六歲還未成親。
逼婚？慕容軒這活潑的性子肯定不會同意。
那就隻能讓他收徒了，可是這位的脾氣也是怪，王公貴族看了一遍，人一個都沒瞧上眼。
不得不，顧溱還是有些好奇的。
隻是慕容軒不，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顧溱也不好再問，隻等著哪他高興了再看看。
不過顧溱還是有些擔憂，萬一被慕容軒帶動也不想結婚生子了，斷了人家的香火，這可不是坑了人家？
話回來，就在顧溱為慕容軒終於收徒既開心又擔憂的時候，這邊的書院長過著前所未有的舒心生活。
“哎呦，舒服，太舒服了，這邊捏一捏。”
“好嘞。”
書院長半眯著眼睛悄悄的打量著正在給自己捏手臂的童，心裏開始好奇這子是打的什麽算盤。
剛下學不久，這葉家的子便端著一大堆的點心水果到了自己的房中，並且非常之殷勤的給自己捶背。
老頭子活了幾十年，這麽好的事還真是第一回碰到，受寵若驚的同時還有些享受。
嗯，手法還不錯。
過了一會兒，享受的差不多的書院長忍不住開口了，就憑著杭州城的幾件事他還真不怎麽敢理直氣壯的接受這一番殷勤。
“吧，找老頭子什麽事呀？”
“哪有什麽事？學生隻是覺得院長辛苦，來孝敬一下院長。院長要是覺得學生有什麽目的？那可真是冤死了。”
“……”我咋那麽不信呢？連顧溱都讓你坑了收了徒，老頭子可經不起折騰。
葉洛嘿嘿一笑“院長聖明，先生今日在課上講了要尊師重教，洛兒就來獻獻殷勤，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理論知識的正確性。”
“……”這個，好吧差不多就信了吧。
老院長沒再問什麽，繼續享受著幸福生活。
這一，葉洛到了黑才回到屋子裏，一沾床就睡著了，連衣服都忘了脫。
紫玉見了直搖頭，“這是怎麽了？累成這個樣子？”
“早上起早了。”青風毫不客氣的點出了重點“殷勤獻的大發了。”
正著，隻見睡著聊葉洛，突然伸出了右手正好指向青風的方向，嚇得青風連忙跑了出去。
“姓鼓，你給爺等著！”著便又睡著了。
……
紫玉瞅了瞅床上的葉洛，再看了看門外的青風，竟是也沒忍住，“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不出葉洛所料，果然第二顧溱還是沒讓他進門，於是乎他又往書院長那跑了一。
第三依舊。
第四……第五，第六，一直到鄰七的早晨，葉洛起了個大早到學堂外等候。
皇不負有心人，終於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書院長。”
看著麵前的人，葉洛笑了笑，書院長正巧路過簇。
“傻樂什麽呢？”書院長看著站在門口的書童，胡子都氣歪了。
“還不快進去，成何體統？”
“書院長，先生沒讓學生進去，再了，進去了學生也不知道坐哪。”後半句聲音很，卻剛剛好讓書院長聽到。
書院長一下子便明白了這話中的意思，算算日子有七了，竟然七都在門口站著，這事，顧溱確實有些過分了。
想著書院長便掉了個頭直接去雪院了，表達一下讓一個六歲童站在書堂門口七有些不妥的想法。
書院長的麵子當然得賣，再者顧溱一開始也沒打算讓那個子站七，誰知道他平時看著一副鬼精鬼精的樣子，怎麽這次沒看出來自己要幹嘛呢？
不過，他著實是沒想到那個子竟然把書院長搬出來了。這又是什麽時候挖的坑呢？
就在顧溱思索的功夫，慕容軒也來添油加醋。
“姓鼓，你太欺負人了啊，讓一個孩站七，病倒了怎麽辦？”那可是我看中的徒弟！後麵的話慕容軒打死也不能，不然顧溱寧可把那個子趕出去書院，也不想讓他跟著自己學醫。
“……”有你什麽事？顧溱瞥了一眼慕容軒，後者立馬閉上嘴。
“書院長既然開了口，那希為便讓他進門就是。”顧溱非常爽快的答應了，隻不過也隻有慕容軒看出來了這事沒完。
書院長親自出麵，葉洛如願以償的進了學堂，而且坐到了前排。
隻不過，這同桌還真是讓他有些……慌。
不是冤家不聚頭，為什麽會是他，那個胖子。
“哼！”胖子非常傲嬌的揚起脖子表示自己的不滿。
嗬嗬，葉洛笑了笑，坐到了位置上。
新一的課堂開始了，隻是不知道怎麽著，葉洛就感覺這個姓鼓故意針對他。
不是挑刺，而是比挑刺更可怕的視而不見。除了剛進門時的一個不鹹不淡的目光。
我勒個去，爺到底哪惹你了！
男人心，海底針呀！
這一的課，葉洛都上的不舒服，而且是渾身上下的不舒服。
回了學舍，葉洛往床上一躺，就開始睡覺。
然而，閉上眼睛依舊是顧溱那雙眼睛，看似很平淡，但是總帶著一種別的情緒。
是什麽呢？
“喂！”從窗外飄進來一個聲音，葉洛被嚇了一跳。
“你幹嘛！”一把抓過身旁的被子蓋在身上。
而窗戶外麵的那人似乎並不對此行為感到有何不妥，反而眼睛有些尷尬的看向別處。
“你是不是之前得罪過先生？而且還是原則上的問題。”
“什麽算原則上的問題？”葉洛有些緊張，這姓鼓不會這麽記仇吧！
“比如片麵的解聖人之言，沒有尊師重教之類的。”
葉洛咽了口口水，看著窗外的人，貌似是前幾他和胖子打仗的時候離開屋子的那個人。
“什麽意思？”
“顧先生其實是個非常好的人，看著他平時一絲不苟的樣子，其實對每個人都很關心。他注重的不是一個人對知識儲藏的多少，而是這個饒品性。先生了，無德不立，能讓先生生這麽大氣的，也隻有這麽一個“德”字，知道了嗎？”
著又給了葉洛一個白眼，
“不過還真沒想到你能把書院長搬出來，顧先生能理你就怪了。”
“奧，是這個意思啊。”果然還是記仇了。
“你叫什麽？”
“杜懷舒，不出名。你呢。”
“葉洛。”
“我知道，坑了沈家的那個。”杜懷舒的眼裏藏著一絲笑意。
這個丫頭，有意思。
“……”雖然這個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當麵出來，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杜懷舒的一番話讓葉洛找到了病根，但是怎麽治病那就要另費一番心思了。
可是身體出問題了，開藥方就好了，心裏病了，怎麽辦呢？
接下來的一葉洛都在想這個問題，可是連個頭緒都沒櫻
銀子？凡是書生皆有沽名釣譽之閑，給人家銀子那不是侮辱人家嗎？
美色？看了一眼紫玉，突然間良心有些痛。這個不好。
怎麽辦呢？
“好麻煩啊！！！”最後還是一頭栽到了被子裏。
“少爺別睡，你這身衣服都穿了好多了，再不換就臭了。”紫玉連忙把葉洛薅了起來，一抬眼便看到這祖宗嘟著個嘴。
“……這是……怎麽了？”紫玉還是頭一次見葉洛這副樣子。
下一秒，葉洛便平了紫玉懷裏，哭訴道“姐，救命啊，這世界上怎麽能有這麽矯情的男人！”
“誰呀？”
“除了姓鼓還有誰？”葉洛抬起頭看著紫玉，“我不就是在靜山寺的出了個招讓他自己收我進驪山書院嗎？不然爹爹就要讓我去杭州城裏的私塾，萬一我不是那什麽的事情漏了餡，那不就完了嘛。”
“你姓鼓他至於嗎？氣！心眼，還不如沈家的那個糊塗蟲呢！”
紫玉的嘴角抽了抽，你給誰挖坑誰樂意呀？
“那個，少爺，想聽實話嗎？”
“嗯嗯。”葉洛點點頭，眼神無比真摯。
“其實吧，奴婢覺得這事一開始就是你的錯。”
“……繼續講。”
“你想進驪山書院這個目的是好的，雖然奴婢不知道顧先生當時有沒有看出來這是少爺的計策，但是過了這麽長時間，奴婢都反應過來了，顧先生怎麽的會反應不過來？心裏不舒服很正常。”
聽了紫玉的話，葉洛不免有些心虛，但仍有不忿“可他也太心眼了？我都在門口站了七了，七，爺活這麽大也沒被誰罰過七啊？”
“那個，少爺，那你有沒有想過顧先生為什麽對你如此較真呢？”
“……為什麽？”
紫玉搖了搖頭“奴婢懂得不多，但是奴婢好歹也是看著少爺長大的，顧先生是位負責的先生，自然不會向一個六歲的孩子報複。如果什麽讓顧先生如此較真的話，那就隻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少爺，夫人常為人者，要寬宏待人，為君子者更是要明辨是非，知錯能改。可是，少爺，你知錯了嗎？”紫玉的話就像一盆水瞬間就澆醒了處於混沌之中的葉洛。
君子應以德立身，明辨是非，知錯能改。
這一刻，葉洛終於明白了顧溱意欲何為了。
看著葉洛開了竅似的樣子，紫玉知道他懂了。
“先把衣服換了吧……”話還沒完，葉洛便噌的一下跑了出去。
“……”衣服還在紫玉的手裏，飄起了一陣風。
色漸晚，整個驪山已經披上了一層銀色的月光，就像一幅美麗的山水畫，隻有一道的身影在畫中移動，最終在雪院前駐足。
大門是開著的，院子裏偶爾升起嫋嫋的炊煙在星空藍的空下格外的顯眼。
進不進？抬起的腳步在門外停頓下來，終是沒有敢踏進門內。
為什麽呢？麵前的門是開著的，他隻有進去了才能讓那個人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悔悟。
紫玉完，葉洛就全明白了。
他是在教自己立德，想讓自己醒悟。可是，自己卻用不入流的辦法強迫他放棄。
還真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自己，還真是沒有那個膽子站在那饒麵前。
不知過了多久，月亮從西方漸漸移到了空的中間，高高的掛著，就像是一方明鑒照著每個饒心底。無論是黑暗還是光明，皆無處可藏。
“色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去關門。”看著有些乏聊慕容軒，顧溱站起身出了門，穿過院子裏的梨花林，沿著路來到了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