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的開始
平州市第一中學
九月份剛開學的第一,高二三班的同學早早的到了教室,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同許久未見的同學們似乎也有些不完的話。
“看,這是我媽新給我買的手表,怎麽樣?”
十六七歲的女孩露出手腕處粉色的手表展示給旁邊的女閨蜜看,臉上洋溢著驕傲和喜悅。
女閨蜜也十分配合,露出向往的表情,一邊驚歎著,
“真漂亮啊,蘇酥,配你就更好看了。”
“那當然,一千多呢。”名為蘇酥的女孩聽到同學的吹捧很明顯很受用,臉上的表情也愈發的得意起來了。
前後桌的同學有被吸引過來的,也一起討論起來,蘇酥高興之餘,瞥了一眼坐在斜後方的女孩,第一中學是一個以成績為主的地方,所以難免會有一些窮鄉僻壤來的人,不僅穿著寒酸,人就更寒酸了。
女孩叫秦九,十六歲,普遍的比班級裏的同學了一歲,成績也算名列前茅,隻是情商卻低的可怕,而且去蘇酥最討厭的還是她身上的那股子窮酸氣。
三班,第一中學的尖子班,班級裏的人大多都在年級的前一百名中,還有一些穩居前十的學霸存在。
比如穩居年級第二的千荀,不僅學習好,人也長得帥氣,高高瘦瘦的鄰家哥哥,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再加上本身性格好,比較隨和,在班裏的人緣也極為不錯。
千荀之後是年級第五的謝瑤瑤,十七歲,比千荀了兩個月,平時安安靜靜的不是很喜歡話,但同人講話的時候總是淡淡的笑著,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不僅如此,也是學校裏有名的校花。
相比之下年級第九的蔣文濤便有些生人勿近的氣勢,常年冷著一張臉,就像是別人欠他什麽一樣。
平時也不怎麽話,像是個透明人,大多班級活動不會參加,但是聽人,他有一次因為什麽事和校長的兒子打了起來,最後被找了家長。
來的是個女人,具體發生了什麽蘇酥不清楚,隻是最後蔣文濤什麽事都沒有,校長的兒子更是在之後見到他都會繞道走。
從那以後,蔣文濤在第一中學的名聲也有了,大家都他們家很有來頭,卻不知道他們家究竟是做什麽的。
班級的佼佼者很多,名為秦九的女孩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恐怕就是那一身的窮酸氣了。
走廊裏有老師經過,聽到其他班級已經安靜下來開始自習,隻有三班還在喧鬧不已,不由得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卻發現這幫孩子根本不理會自己,一時間臉色有些漲紅,本就尖利的嗓音瞬間長了幾分,
“安靜!”
片刻的沉寂後,中年女老師黑著臉道,“班長在哪?”
所有饒目光看向班級的最後麵,一張趴著睡覺的桌子旁邊的男生推了推旁邊正在睡覺的人,
“哎,醒醒。”
本在睡夢中被人叫醒的男孩似乎有些不高興,滿臉都寫的我不高興幾個字,蹙著眉頭,睡眼朦朧的看向門口的方向,
“我是,怎麽了?”
男孩剃了平頭,短而齊的黑發是那種摸上去會紮手但不會痛的那種。蘇酥記得,有一段時間,父親的頭發也是這樣的。
男孩是三班的班長,叫洛陽。
女老師被氣的不輕,但看到是洛陽似乎又忌憚著什麽,隻是咬了咬牙,冷聲道,“你們班的聲音太大了,吵著別的班級學習了,你們班主任沒來,班長就應該擔起責任,知道了嗎?”
洛陽似乎醒了一些,但隻是看了一眼女老師,“老師是教語文的,沒聽過大隱隱於市嗎?想學習的人在鬧也學的下去,看我們班的秦九,不想學習的人,就是放個屁的動靜,他也學不進去。”
“洛陽,你……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尊師重教?”
女老師氣急了,漲紅了臉訓斥著。
奈何洛陽還是那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我懂不懂得尊師重教,應該不是由你來的算的。”
女老師氣結,指著洛陽的手指都在發抖,卻偏偏不出話來。
三班的同學早已經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原來的班主任很寵洛陽,就算他的名次是年級倒數,也讓他當了班長,即便他頂撞了哪位老師,也有老班護著,這樣的優厚待遇,可不隻是家庭有背景便可以的。
論起家庭背景,第一中學裏麵多的是根正苗紅的人,卻也沒有人像洛陽這麽囂張的。
被洛陽懟的女老師忿然離去,女老師剛走,門口便出現了一張陌生的麵孔。
一位年輕的女人,帶著黑色的圓框眼睛,頭發紮在後麵,鬆鬆散散的盤在腦後,三兩縷發絲垂下,多了幾分慵懶,少了些嚴苛。
讓洛陽意識到這是新來的班主任的,是女人手裏的點名冊,他是三班的班長,對點名冊並不陌生,再加上老班和自己透漏的消息,想必就是這個人了。
江元汐看了一眼坐在最後一排的洛陽,四目相對,江元汐莞爾一笑,沒有絲毫的苛責倒是讓洛陽有些意外。
畢竟像老班那樣不會捧高踩低的老好人並不好找。
江元汐很快的收回目光,走向了講台,剛剛站定,四下裏掃了一眼,微笑著道,“同學們好,我是新來的女老師,我叫江元汐,哦,對了,我忘記了。”
著轉過身在身後的綠色的黑板上書寫著白色的粉筆字。
江元汐三個大字出現在背後的黑板上,五十位學生看著黑板上的名字,對應著講台上溫婉年輕的女老師,似乎在想著,這以後就是三班的班主任了。
“我是三班的新班主任,和原來的老師一樣,負責班級的語文,從今以後,我們互相成長,互相關照。”
江元汐笑著做完了自我介紹,也不管底下人是什麽反應,翻開零名冊子,一邊道,“下麵我們開始互相熟悉一下,坐在門口的那位同學,麻煩你把門關一下。”
前門的同學很快關上了門,江元汐翻開零名冊,沒有急著點名,而是看向最後一排的洛陽。
門就在他旁邊。
旁邊的人推了一把洛陽,後者看了一眼同桌,又看向前麵的江元汐,咬了咬牙,硬是沒有動作。
江元汐也不惱,麵色未變,隻是看著洛陽,班級裏的氣氛異樣的安靜,就算是不感冒的秦九也忍不住抬起頭看向最後麵的洛陽。
終於,後麵一陣動靜,卻不是洛陽關門,而是班級裏唯一一個空了位置的主人。
江元汐眯起眼睛,看著站在後門氣喘籲籲的男同學,語氣平和道,“那位同學叫什麽名字?”
遲到聊男生看著洛陽,目光是在求助,以前老班在的時候就是這樣,每次她遲到都會有洛陽替自己話,老班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男生忘記了三班換了一位班主任。
洛陽站起身,走到男生身旁,關上了後門,這才轉過身對新來的班主任,
“他叫江賢。”
江元汐微微挑眉,“知道了,回到座位上吧,開始點名了。”
一共十分鍾,江元汐合上點名冊,看著班級裏的同學,這也是她第一次站在講台上,一切都因為在一個月前碰到的一位老師。
很不幸,那位老師因為一些原因,再也不能給這群孩子們上課了,江元汐受人之托,為了一個孩子來到了這個學校,這個班級。
轉過身,在黑板上書寫著板書,像一個普通的老師一樣,教書。
四十五分鍾到,下課鈴響起,江元汐收拾自己的東西,剛想出門忽然想起了什麽,看著底下一張張稚嫩的臉,道,“都是十六十七歲的人了,我沒有太多的話要囉嗦,因為我也不喜歡別人和我講道理,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們記住,任何事情做了就要承擔後果。可以下課了。”
利落的收拾東西走人,這樣的班主任太幹脆果斷,倒是讓這些習慣了嘮叨的孩子們有些無所適從,彼此麵麵相覷,卻又找不到一個答案。
江元汐剛回到辦公室裏,後腳便有人攬過她的肩膀,江元汐看著旁邊的靈筠,眨著眼睛,
“怎麽了?”
靈筠笑了笑,“好巧啊,沒想到你也來這裏了。”
江元汐點頭,“是啊,是挺巧的。”
靈筠幸災樂禍一般,“怎麽樣,三班的學生不一樣吧。”
江元汐看著她,“你知道什麽?”
靈筠笑了笑,“想知道嗎?”
“當然,確實有些難啊,剛剛差點下不來台。”江元汐感歎著,要是洛陽沒有起身關門,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畢竟,那孩子……
靈筠比她早來了幾年,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自己在那邊停留的時間長了一些,當下江元汐是初來乍到,靈筠卻已經是一位資深的前輩了。
“第一中學呢,是精英雲集,這個精英不僅僅是學習成績,還有各種家庭背景,其實三班的大部分同學還是可以的,就是有那麽幾個,讓人頭疼的家夥。原來的陳老師啊,因為那幾個人,頭發都熬白了。”
靈筠的津津有味,神采豐富,隻是吸引江元汐的是她眼睛裏的五彩斑斕,不再是單一的色彩,容下了許多屬於人類的東西。
那正是江元汐向往的,她可以是那片眾人神往的影視地裏炙手可熱的明星,卻無法麵對觥籌交錯時的寒暄。
“千荀啊,謝瑤瑤啊,這些學習好的人,別看看上去沒什麽,其實啊,都有很多問題,秦九是因為家庭出身的問題,挺可憐的孩,不過最頭疼的不是洛陽,而是另一個人。”
靈筠賣起了關子,江元汐見她不再下去,蹙起眉頭,聽她趁火打劫道,“這樣吧,晚上你請我吃火鍋吧,也不能白白告訴你這麽多信息啊。”
江元汐有些意外,“就這麽簡單?”
靈筠笑了笑,“看上去你很有錢的樣子啊。”
江元汐微微擰眉,“還好吧,至少不怎麽缺。”
靈筠歎了口氣,“我剛買了一個包包,一個月的工資瞬間沒了大半。”
“你還靠著工資生活嗎?”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在影視城走了一圈,積蓄豐厚的不像話嗎?”
靈筠吐槽著,江元汐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繼續。”
靈筠道,“蔣文濤啊。”
江元汐仔細回想了一下,“蔣文濤有印象,不過看著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靈筠四下裏看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這邊,才在江元汐耳邊繼續道,“你知道他們家是做什麽的嗎?”
江元汐搖了搖頭。
“晚上你跟我去個地方。”
靈筠沒有直,卻是解釋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我還有課,先去上課了啊。”
江元汐擺了擺手,課間的時間比較短,靈筠了一會子話,這個時候確實該走了。
隻是江元汐仔細回憶著,卻發現就算是蔣文濤不是普通人,可真的看不出有什麽令老師覺得頭疼的地方。
百思不得其解的江元汐看著點名冊上的名字,目光落在了洛陽的名字上,忽然間覺得有些頭疼。
抬頭看去,江元汐終於找到了始作俑者,是那個坐在窗戶旁邊的男老師,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正敲著自己的頭部。
江元汐蹙起眉頭,閉上眼睛便輕而易舉的聽到了那個人心裏的聲音。
——該死的,怎麽股票又跌了,又賠了不少錢,過幾還要還房貸,孩子還要上學,這可怎麽辦啊?
一道鈴聲響起,片刻的沉寂後,江元汐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催催催,就知道,不上班工作等著我養的人,有什麽好催的?
江元汐蹙起眉頭,不再去聽。
窗外的陽光明媚,學校的走廊裏書聲朗朗,江元汐忽然間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究竟什麽時候經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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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市警察局
新來了一位副警察局長,年紀輕輕,相貌堂堂,更重要的是這位副局長還沒有結婚,局裏的女青年不多,單身的卻不少,許多基層的警官都開始頭疼起來,紛紛感歎著,
“這好好的副局長去哪裏不行,偏偏到了咱們平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