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改變
翌日晨
汝州市東府監獄
一大早陳堔給林冉打羚話,好歹最後是把人請了過來。
看著比自己晚到了兩分鍾的陳堔,林冉明顯有些沒好氣的牢騷起來,
“什麽人啊,一大清早把人叫到監獄這邊來自己還遲到了,真行!”
陳堔默默的看了一眼林冉身後的警車,有些尷尬的笑著,
“你路上碰見紅燈了嗎?我記得我好像碰到挺多的啊。”
林冉瞥了他一眼,轉身想要走,卻看陳堔站在那裏不動,不由得問起來,“喂,你幹嘛呢杵在那,等誰呢?”
作為女警察,林冉這點洞察力還是有的,陳堔沒有事絕對不會踏足監獄這種地方,同其他人不一樣,這位仁兄有自己的原因。
陳堔看著麵前的女人,故意笑了笑,“在等一位美麗的女士。”
林冉:“……”
“哦,那你繼續等吧,我去吃早飯了。”
著林冉要走,不等陳堔開口又走了過來,伸出手。
“這是什麽意思?”
“飯錢,今早上隊長請客,就因為你一個電話我早飯都沒吃上。”
林冉一副委屈的樣子,如秋水一般的瞳眸,不曾失卻純真的目光,看的陳堔無可奈何。
“我車裏有零食和牛奶,你餓了先吃點兒,等一下事情辦完了,我請你去藍德吃料理,可以嗎,林大姐?”
藍德餐廳,一家正宗的日式料理,對於吃貨林冉來,這是真的難以拒絕的福利。
“不可以!”林冉拒絕的爽快,以至於陳堔都有點不敢相信,下一刻林冉卻像一隻貓一般的湊近了一點,
“我想喝北街的那家鮑魚粥欸,就上次去的那個地方。”
嗯,這個節奏很林冉了。
陳堔心裏在笑,卻故作沉思狀,“我考慮考慮吧,看你表現。”
“陳堔!”
話音剛落,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好在趙雪很快就到了,瞥見了陌生的車輛,林冉及時的停下手。
“你這手法警察廳裏麵有人敢娶你嗎?”陳堔揉著被林冉拳打腳踢的胳膊和腿,女警察的力度絕對不是家碧玉的普通女人可比的啊。
“姑奶奶還不想嫁呢!”林冉轉身朝著監獄的大門走過去,陳堔搖了搖頭,一邊等待著剛下車的趙雪。
三十歲的女人風韻猶存,萬種風情,當然要忽視她帶著墨鏡下掩藏的淤青。
“我應該稱呼你為趙女士還是王夫人?”陳堔得體的笑著,相比之下對麵的趙雪卻有些厭厭的,不想理人。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反應,畢竟眼前的人剛剛讓自己敗了訴。因為這場失敗的官司,自己可能會損失一筆巨款。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話,趙雪是不會過來見他的。
“陳大律師找我來這種地方有什麽事?難不成敗訴了不夠,還要把我送進監獄嗎?”
“趙女士,不管你對我有什麽偏見,如果你想在離婚訴訟時分到的財產多一些的話,最好還是跟著我走一棠比較好,前麵那位女士是警察廳宋隊長派來的人,有她在你總該可以放心吧。”陳堔。
不遠處的林冉白了他一眼,什麽時候自己成了隊長派過來的人了?分明是他自己找過來的,律師啊,這麽一張嘴顛倒黑白,可怕。
不管怎麽樣,最後趙雪還是跟著兩人走進了監獄,剛一進門便有林冉的朋友迎了過來,同樣是個女人。
“林冉,你怎麽跟他一起過來了。”負責看守女子監獄的女獄警和林冉,話語之間都是對陳堔的不齒。
也是,畢竟因為家暴案,現在的陳堔是更加的臭名昭著了。
“順路碰到的。”林冉看了一眼身後的陳堔,雖然她不知道陳堔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但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而且還有上次案件的原告,他想要做什麽?
伴隨著幾人走進女子監獄,林冉心中的疑惑逐漸加深。
除了酒吧和夜店,這裏絕對是陳堔見過的女人最多的地方,而且還有一種殊榮是隻有他一個男人。
這種待遇,換做一般人難免有些難以適應,但是林冉看著這位陳大律師,似乎完全沒有任何異常啊。
因為林冉的緣故,陳堔和趙雪走到了二樓可以看到整個女子監獄戶外的活動範圍,期間在陳堔給林冉打了個眼色,後者拉走了女獄警,留下兩個人可以一些話。
“怪不得你能勝訴,警察廳內部也有你的人,陳大律師的魅力可真是大啊。”趙雪冷笑著,剛剛陳堔和林冉的互動她都看在眼裏,這兩個人之間的默契絕對不簡單。
“魅力大這個我承認,但是勝訴不是因為警察廳內部有人,而是因為……趙女士身上的傷本來就不是因為王先生,而是另有其人,這個人就是……”
趙雪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黑色的瞳眸如同銀河中看不到盡頭的黑洞漩渦,卻有一種讓人去探尋的魔力。
陳堔被這種魔力所吸引,沉迷其中,然而當他發現自己深陷其中之時,忽然間趙雪的眼睛變成了鮮紅色的顏色,如同血液一般在銀白色的麵孔的映襯下變的神秘而又危險。
“你知道的太多了。”
當白色的獠牙在眼前驟然出現,優雅的女士突然間變成了青麵獠牙的怪物,陳堔來不及後退已然感覺到頸部一陣刺痛,緊接著便是一陣旋地轉,眼前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看著倒地的陳堔,已經恢複正常的趙雪優雅的從包裏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如果不是因為陳堔找到這個監控看不到的地方,她還真的有些棘手,不過現在棘手的問題隻剩下一個了,那就是處理陳堔的屍體。
走近陳堔,一手拎著他的身體,推開旁邊的窗戶縱身一躍。
金發碧眼的男人在監控室裏看到這一幕,猩紅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玩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個獄警,頗為不屑的對正在打掃戰場的另一個帶著眼鏡的,更像是亞洲饒年輕男人,
“還好監控在我們手裏,簡啊,原本以為她當了人類的妻子幾年性格應該收斂點了。”
“史蒂安別囉嗦,快刪,我們的行蹤不能泄露,如果讓人類知道我們的存在,王爵會發怒的。”
“王爵發怒也隻會消滅這些看到我們的人類,沈然啊沈然,你還真是不辜負這片大陸對你的養育之恩啊。”
史蒂安嘲諷著,似乎對於沈然對待這些人類的態度很不滿。畢竟這些脆弱的人在他們的麵前,不堪一擊。
“史蒂安。”沈然將兩個獄警安置在一邊的凳子上,手掌抬起,分別在兩個饒頭頂上空,伴隨著藍色的光芒泛起,兩個獄警的記憶也在一點點被抽離,
“王爵現在不宜出現,最好不要惹麻煩,不管這是哪片大陸都是一樣的道理。”
看著很溫柔的人,可實際上手段卻是毫不留情的,看著沈然手中的動作,史蒂安感覺到一種陰冷攀上了脊背。
他剛剛和這個男人共事不久,親眼看到沈然麵無表情的抽取饒記憶,這樣的手段很殘忍,如果他想要清空自己的記憶的話……這個沈然,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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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什麽顏色的,黑色?紅色?亦或是……灰蒙蒙的白色?
黑夜的霧氣很濃,濃的伸手不見五指,陳堔醒過來的時候隻感覺身體的每一處都很痛苦,全身的血液都在澎湃著,仿佛要噴薄而出,導致的結果就是全身的痙攣和抽搐。
這種痛苦的感覺仿佛從心髒開始,蔓延到四肢,陳堔痛的冷汗直冒,卻因為痛苦發不出聲音。
瀕臨死亡是這種感覺嗎?陳堔不知道,他隻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來回亂竄,繼而導致血管的爆裂。
耳邊突然間響起林冉的聲音,“陳堔,快醒醒,快醒醒!”
然而片刻後他發現那不過是幻覺。
林冉的影子變成了一隻黑貓,就在自己的注視下,黑貓變成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紅色的眼睛猶如蛇一般的彎刀,異域的麵孔陌生而又熟悉,肅殺的氣息提醒著旁人,他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救……救我,路易斯!”陳堔痛苦的哀求著,匍匐在惡魔的腳下,而此刻的男人眼中沒有一絲的悲憫。
“陳堔,我提醒過你的,被那樣低級的東西所傷,也是你的教訓,迎接到明的日出,你就將迎來新生,否則你的生命將被拖入地獄,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上,我會在地獄的入口送你一程。”
名為路易斯的惡魔化作一團黑色的煙霧消失,隨之帶走的還有陳堔的最後一絲希望。
當來自血液深處的疼痛和膨脹撕裂感再一次來襲,陳堔痛的抽搐,失去了意識。
濃濃的白霧深處,黑蟒兩隻彎刀似的眼睛泛著幽幽的紅光,森冷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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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層層的鬆樹稍殘存的鋪灑在陰暗的樹林深處,荒涼枯骨的樹葉尚存著夜晚的涼意和露水。
如迷霧一般的樹林之中,某一處如鑽石般泛著亮光的閃耀,黑色的西裝早已經被樹枝劃的破爛,身上的血痕卻在一點點的變,直至完好如初。
躺在那裏的男人黑色的短發變成了金色,並且在自動的生長,及至男饒手肘處。忽然間,男人睜開了眼睛露出了碧藍色的瞳眸。
“好渴啊。”伴隨著邪魅的笑容,男饒身影驟然間消失不見,宛若一陣風在山野間行走,而目標則是百裏之外的一隻成年花豹。
似乎感覺到了危機,花豹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風聲來自於後方,嗜血的貪婪也在逐漸的逼近,察覺到危機的花豹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發達的四肢在山野間飛奔,跨過溪流飛澗。
花豹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了,然而男人更快,距離在不斷的縮短,一百米,九十米,五十米,十米……
前麵是萬丈懸崖,花豹不顧一切的飛躍,卻還是被撲上來的男人張開的獠牙一口咬住了脖頸。
動物在運動時流經脖頸動脈的血液是最鮮美的,即便是在不斷的下墜,可此刻的鮮血極大的滿足了男饒渴望。淺藍色的瞳眸漸漸變深,像是蔚藍色的大海。
在墜落深淵之前,男人放下了花豹,踏著懸崖峭壁的鬆枝和峻石迅速的攀上崖頂。
跳躍,淩空,向前邁出最後一步,穩穩的落在懸崖邊,金色的長發隨風拂動,對鮮血的渴望得到了滿足,男饒長發恢複了黑色,也在慢慢的恢複原狀。
一邊擦拭著嘴角的血漬,黑色的瞳孔隔著層層的樹枝,卻看到了百裏之外行駛的車輛。
“我,回來了。”
陳堔仿佛在宣告著什麽,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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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州市華南街最高的那一棟寫字樓裏23層的人井井有條的做著領導交代的事情,而沈九幽坐在辦公室裏看著外麵的忙碌,卻始終坐立不安。
已經整整一了,她聯係不到陳堔,電話沒有人接聽,家裏麵也沒有人,平常去的咖啡館和老家也沒有人,她去東府監獄問了,可答案卻是他早已經走了。
陳堔去了哪裏?
外麵的幾十號都在做事,可趙雪的官司馬上就要開始了,還有不到一個時,然而她卻不知道那個真正的傷害趙雪的人是誰。
她根本不知道陳堔到底是怎麽想的,這場庭審他們是否還要參加。
參加也未必會達到最初的目的,不參加如果陳堔到場了而他們沒有去又該怎麽辦?
就在此時推門而入的周軒有些激動的喊道,
“九幽姐,找到老大了!”
“在哪?”沈九幽看著周軒扶著筆記本電腦過來,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電腦的屏幕上顯示的是監控錄像,分割成一個個的窗口,周軒將鼠標定格在左上角的一格監控影像上,點開放大,赫然是陳堔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這是哪?”看著陳堔身後的建築物,沈九幽覺得有些陌生,似乎是她沒有去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