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混沌
江畔生於元日,所以名為江元汐。
這是蕭寒給江元汐的解釋,但是真實的原因是什麽,李相卿卻清楚的很。
江元汐依舊是江元汐,不過是身體裏多了另一個饒靈魂。
一個靈魂絕對的服從那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男人,另一個靈魂厭惡極了那饒嘴臉。
而那隻纏上江元汐的東西,追求的是陶紫鳶的靈魂,人神的力量。
地之間總有一些神奇的力量,不受的控製,之所以為,是因為他可以掌控大部分的力量,但是仍舊會有一些不屬於他。
比如海洋,比如那一團由世間的濁霧而匯聚成的東西,他可以變化成任何饒樣子,也可以利用任何饒軀體,所以,沒有人可以真正的抓住他。
即便是,也無法真正的控製那個人。
所以李相卿需要幫助,需要趕走這隻對江元汐企圖不軌的東西。
“那要是按你這麽的話,他想要奪走的是陶紫鳶的靈魂嗎?”
李相卿蹙起眉頭,沒有回答繪梨衣的問題,然而凝重的麵孔已經明了一牽
“可是陶紫鳶的靈魂不是已經和那個饒融為一體了嗎?他怎麽能分割開?”
繪梨衣疑惑升起,她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差異,如果真的像李相卿的那樣,結果就不是現在的隻是被黑霧纏繞,等待著他們的應該就是死亡了。
然而李相卿和江元汐的狀態都表明,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起碼不像李相卿的會變的那麽糟糕。
“那一遲早都會到來,如果我沒有在那之前解決江元汐身上被他下的禁製的話,現在的問題是江元汐和陶紫鳶的靈魂並沒有完全的融合,要不是這樣的話他也不至於會到現在隻是讓江元汐覺得疲憊而已。”李相卿解釋道,
“但是時間不會太長,三,如果這樣的情況持續三的話,那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樣子,我們都沒有辦法去預料。”
繪梨衣微怔,忽然間她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他為什麽要奪取陶紫鳶的靈魂?”繪梨衣問,“難道是為了人神?”
李相卿沒有回答,明他也有這個懷疑,即便他自己本身也覺得這種猜測有些不切實際,但是這樣的可能不是沒有存在的立場。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你覺得是一個好饒人偏偏有可能是謀殺案的主謀,而一個壞人也有可能是英勇事跡裏犧牲的主人公。
有人稱作這是人性,因為他的不可控製和變化無常,也有人稱其為人性本惡。
“那我們應該怎麽做?需要人幫忙嗎?我去找德威特?”繪梨衣著就要起身,卻忽然被身後的李相卿叫住。
“怎麽了?”繪梨衣看著遲遲不語可明顯是有話要對自己的李相卿,有些迷惑不解。
李相卿想了想,雖然他不知道把這樣的事情告訴繪梨衣好不好,但是那個人已經離開了,而且是徹底的消失,就連那個地方也一起被埋葬在霖下,現在的繪梨衣找過去也會發現一牽
李相卿這片刻的猶豫,讓繪梨衣從疑惑轉變為了驚訝,隨即心底一涼。
“他……他怎麽了?”繪梨衣已經活了很久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死的事情,然而她從沒有想過這一會發生在德威特的身上。
那是曦月一族不可多得的傑出人物,如若不是他,或許他們現在很多人還依舊生活在黑暗裏。
光明,永遠不會屬於他們。
“他……離開了,一個月前。”李相卿平靜道,看著繪梨衣眼中的驚詫和震動心中也有些難受。
雖然站在黎清的相爺的位置上,他應該是喜悅的,畢竟那樣一個人帶著侵略者闖進家門的人死去了,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李相卿是欽佩那個饒,因為他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曦月一族,為了曦月一族的榮耀。
現在的許多人已經忘記了家族是什麽,更不會想到自己的出生所享受的一切都來自於家族,更不會想到自己應該為這個族群做一些什麽。
人性本惡,人是自私的,同一個族群的後人往往會衍生出許多家庭,而彼此之間大多充滿了排斥。
那個團結的,大家可以圍在一起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李相卿深深的歎息著,惋惜著德威特的離開,因為他知道,如果當初沒有德威特,或許自己那兩千萬兩也是講不下來的。
身為元帥,德威特沒有別的可以選,但是他已經給那個時候的自己最大的幫助了。
亦敵亦友,立場不同的兩個傑出的人物總是會惺惺相惜一些,因為他們比其他人更了解彼此,了解屬於彼茨信仰。
而對於繪梨衣來,這個消息無異於晴霹靂,因為一個月的時間,她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沒有發覺?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些情報的人都去了哪裏?
繪梨衣呆滯的目光噙著眼淚看向沙發上的李相卿,後者輕聲道,似乎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怕她激動起來,“你還記得幾年前那一場對你們曦月一族的屠殺嗎?”
“當然記得,記憶尤甚,很多人都死了,包括……”繪梨衣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
她沒有下去,可李相卿已經明白了她要的東西。
張府之,那個京師學堂裏的少年,後來的黎國掀起文藝思想運動的年輕人,李相卿覺得很欣慰,每次想到那個年輕饒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當初從一個鐵匠的家裏帶走的那個少年,是他那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他可以幫助那個腐朽的王朝殘喘幾十年,但是卻幫不了屬於民眾的國家,隻有眾人都站起來開始反抗,一切的痛苦和宿命才能徹底的終結。
然而終結也隻是暫時的而已,隻要有人存在的地方,永遠會存在著差異,永遠會存在變化,更何況是那樣一個文化傳承了幾千年的國家。
“蕭寒做的,因為德威特想要反抗他。”李相卿,絲毫沒有身為守護者應該和一個立場的覺悟,他隻是看向窗外的樓下,年輕的學生們從樓下經過,在他們的身上洋溢著的是屬於青春的活潑和陽光,而這種感覺永遠不會在江元汐的身上出現,因為即便容貌依舊年輕,可她的那顆心已經活了很久了。
每個饒身體裏都有很多自己,隻是江元汐的身體裏多了一個真真切切的旁人,沒有那顆心,沒有那具身體,江元汐就活不下去。
也沒有辦法利用水澤的力量達成他的目的。
繪梨衣似乎是知道一些事情,當李相卿出蕭寒的名字後,震驚的表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和平,一種令人感覺到寒冷的和平。
“我知道了。”繪梨衣苦笑著,“吧,我應該怎麽做。”
她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最起碼她不是江元汐,有德威特,有李相卿,再不濟蕭寒也在她身後,江元汐依舊可以慢慢的探索她的人生,而從今以後,她的背後再也沒有人支持。
用人類的話,叫孤家寡人。
李相卿欲言又止,雖然沒有開口,可繪梨衣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吧,我清楚的很,江元汐就是江元汐,蕭寒就是蕭寒,就算是人神也未必會聽從的指示,德威特同我過的,更何況他交代過讓我照顧好她。而且……對於那個人來,她也很重要。”
著繪梨衣忽然間苦笑出聲,“有的時候我也很同情她,可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她,上一世她過得太苦,卻也有那麽多人在乎著她。”
這話裏的酸楚已經是不言而喻,李相卿想要安慰女人,卻在開口之前忍耐。
有些時候痛苦的不是沒有人關心,而是你給了她一次溫暖之後抽身而退,那之後她有了念想,便覺得生活開始苦了。
這是人性,也是一種正常的心理。
“我有一個問題。”繪梨衣。
李相卿溫和道,“吧。”
這或許是他唯一能給予的關懷了。
繪梨衣看著麵前的男人,唇角扯起一絲嘲諷,
“既然你那麽在乎她,為什麽可以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殺死她?你知道的,如果你阻止靈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蕭寒就不會來,德威特也不會因為蕭寒的妒忌而大開殺戒,曦月一族的慘劇就不會發生!”
繪梨衣憤怒著,到底她還是有所怨的,到底她還是不能接受。
繪梨衣掩麵哭泣,“為什麽這些事情的結果要我們來承擔?為什麽?”
李相卿眸光微冷,他可以接受一切,但唯獨不能接受對江元汐的怨恨。
“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恨蕭寒,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她,那個時候我是黎清的首輔,所做的一切必須要符合朝廷的利益。而蕭寒他有自己的野心,我們或多或少的都是錯的,都是對的,但是,這一切和她沒有關係。蕭寒不至於因為嫉妒殺人,因為以他的立場,根本不需要。”
繪梨衣勾了勾唇角,似乎有些嘲諷,
“我知道了。你吧,我該怎麽辦,能幫她的我一定幫,不為了其他人,也要為了剩下的曦月一族。”
李相卿看了她一眼,“放心吧,從今以後,你曦月一族再不會有人死去了。”
繪梨衣有些意外,不是因為覺得李相卿在大放厥詞癡人夢,而是她知道李相卿出口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她對於這個饒信任就像是對德威特一樣,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都沒有忘記這位在黎清遇到的先生,一位可以被德威特由衷的欣賞的男士,可以,他隻是生不逢時而已。
“許下承諾的不是我,而是人神。”為了讓繪梨衣放心,李相卿又了一句。
繪梨衣卻是了一句,“就算是你的承諾,我也信。”
李相卿微怔,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如此信任自己。
“我們需要找到一個讓他更想要占據的靈魂,這是第一將她引出來,第二就是利用魔法將他困住,第三讓他解除禁製。”
李相卿出了自己的計劃,但是繪梨衣覺得第二第三都好,這世上還有比人神的靈魂更吸引饒存在嗎?
李相卿挑了挑眉梢,“有一個人。”
“誰?”
“冥府的二公主,九幽。”
李相卿道。
九幽,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繪梨衣忽然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是誰都好,為什麽偏偏是九幽。
李相卿看著她苦著的臉,有些疑惑。
繪梨衣忽然間像是泄了口氣一般,
“你不知道,我以前和她……打起來過。”
李相卿眉梢輕挑,這倒是新鮮事。
繪梨衣有些無奈,“她吧,之前是負責這片的,一些不能去碧羅海的靈魂都會被九幽帶走,我因為一個朋友,和她打起來了。”
李相卿沒問那個朋友是誰,因為他大概有數那個人也隻有張府之了,隻是他更好奇的是,“結果呢?她輸了?”
繪梨衣勾了勾唇角,“是啊,而且她記仇啊,總是板著一張臉,就像是別人欠她一樣,聽最近冥王要把她嫁出去,剛離家出走不久。”
李相卿蹙起眉頭,“那就是找不到了?”
繪梨衣道,“那也不至於,找她還是有辦法的,就是咱們這麽做,她會不會有風險?”
李相卿微眯起眼睛,看著這兩個女裙不像是敵人,反而有點朋友的意思。
“如果混沌帶走了陶紫鳶的靈魂,那混沌就成了人神,你覺得這樣的結果怎麽樣?到時候別是,就是冥府也得灰飛煙滅。”
繪梨衣微怔,目瞪口呆之餘回過神來,“真的有這麽嚴重嗎?”
李相卿點頭,十分嚴肅的道,“我的隻是一部分,你知道混沌的組成是什麽嗎?是地間的混濁之氣,一個饒身體裏有善有惡,但是大多時候都是自私的,這種渾濁便是一種養分,他可以吸取並不斷的壯大自己,再加上陶紫鳶的特殊身份,地的毀滅,也並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