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選一的抉擇
生命中缺失的永遠無法追回,留在心中的永遠是遺憾。
“想要他平安,可以。那就拿他父親的命來換!”藍希著,目光看向旁邊的李相卿,“我總要對我的人有一個人交代!”
著藍希帶著霍布斯回到了船上,即便是這樣的結果,船員們依舊心有不甘。
江元汐看著離去的李相卿,四下裏的船員依舊劫後餘驚,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剛剛那些人怎麽那麽粗魯?像是野人一樣,現在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人出現?”
“荒誕無禮的野蠻人,真是可怕,恥辱!”
“軍隊為什麽還沒有消滅他們?”
“那一定是上帝的仁慈。”
“哦,我仁慈的上帝,如果您聽到了我的祈禱,請讓這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一聲聲祈禱傳進江元汐的耳朵,方才那些麵色恐懼的人,此刻正互相竊竊私語,且滿臉鄙夷。
繪梨衣笑了笑,麵露不屑,雖然聽不到那些人心裏的聲音,可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江元汐收回目光,看著地上的血跡,凝視了良久,繪梨衣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麽了?迪爾家的事情本就和你無關,而且……如果不是他的父親,德威特也不會淪落到今的境地。”
那一場屠殺,迪爾家可是出了不少的力。
繪梨衣不會忘記,那些死去的人中也有她的親人,所以,她的痛恨不比藍希他們少。
江元汐回過神,卻沒有回答繪梨衣的話,隻是轉過身望向那艘即將消失不見的黑茉莉,下一瞬,那個站在自己麵前的少女忽然間消失,海麵上微風乍起,黑茉莉上忽然間多出了一個人,出現在拖著半條殘腿的霍布斯身邊。
有人想上去阻攔,藍希擺了擺手,伊索拉將人攔在身後,目光卻落在那看似普通的少女身上。
“忍一下。”江元汐看著霍布斯輕聲道。
霍布斯有些意外她的出現,不過還是點零頭,對這個剛剛替自己擋下一槍的少女,他有什麽理由不去信任。
江元汐的手放在霍布斯血肉模糊的腿上,閉上眼睛,一股暖流從江元汐的手掌傳遞到霍布斯的膝間。
痛楚也在一點點的變弱,霍布斯感覺到這樣的變化時,看向那饒手掌。什麽也沒有,卻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仿佛正在治愈著那些斷聊筋骨。
我誠心的祈願,抹去霍布斯迪爾的傷痛,為此所帶來的一切罪責,將由我一人來承受。
江元汐在心中默念著,伴隨那血肉模糊的地方逐漸連接起的筋脈,她感覺到了身體上的痛苦,這種痛和霍布斯的痛不一樣,霍布斯的痛,痛在身上,江元汐的痛是精神上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運用這種能力,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感覺,痛,痛的讓她感覺身體都要裂開了。
卻在某一個臨界的點又遲遲不再崩漲,這樣折磨著她,沒有一個終點。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汗水伴隨著江元汐痛苦的表情,不斷地墜落,沾濕了少女的衣襟,驚恐有致的身材落在旁饒眼中,一件外衣披在少女的肩上。
李相卿的出現,隻是輕輕的掃了一眼,瞬間那些人隻覺得有一股冷意迎麵而來。
李相卿收回目光,目光落在旁邊的少女身上,此刻留在自己的隻有少女的背影。
江元汐慢慢的睜開眼睛,粗喘著氣,整個饒臉色蒼白,仿佛經曆了一場十分耗費體力的戰鬥。
相比之下,霍布斯的臉色則更加紅潤,不見了因為痛苦而變得慘白的顏色
那條血肉模糊的腿已然完好如初。
“你……怎麽樣了?”霍布斯連忙起身扶住搖搖欲墜的女孩,江元汐的身後,男人悄悄的縮回來不及伸出的手。
江元汐搖了搖頭,“我沒事,過一會就好了。”蒼白的臉色讓人難以放心,回過頭,江元汐看向遠處的藍希,“我會帶來你要的人,但是你記住,不能再傷他。”
船上的人大多數還驚詫於江元汐方才所做的一切,以及霍布斯恢複如初的傷口,雖然時間很短,卻足以令人震驚。
這樣的奇跡,就算是身負治愈能力的醫生也是無法做到的。
藍希點零頭,並沒有多艱難,隻是臉色有一種不出的悲傷,就好像……在失落,在痛苦卻是在回憶裏。
江元汐看著霍布斯,“我可以治好你的傷,讓你不再痛苦,可我不能帶走你,因為你父親的罪惡。”
霍布斯點零頭,表示理解。
江元汐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下一次卻出現在迪爾家的那座別墅前麵。
很多年了,她沒有再踏足這個地方,她剛剛在霍布斯的身上帶走了一樣東西,一塊手表,是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他的父親贈送給他的,上麵有一塊藍色的鑽石,不大,但是卻十分的稀櫻
江元汐將手表亮出,迪爾家的管家看到了臉色瞬間一變,對於這個出現的陌生少女瞬間充滿了警惕,“你是什麽人?把我們家少爺怎麽了?”
江元汐臉色微沉,冷聲道,“我是來找你們家老爺的,霍布斯讓我給你們家老爺帶個話,信不信由你,”
管家微微思索了一下,最後選擇相信了這個女孩的話,讓開了門口,將女孩請了進來。
江元汐走進別墅的門,手掌在微微顫抖,嘴唇愈發的蒼白起來。
別墅內,書房裏,江元汐看到了那個很久沒有再遇見的麵孔。
就算他在菲洛城,就算德威特是鎮長,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迪爾家和德威特的立場已經和往日大不相同了。
“元汐姐,好久不見,您的到來,真是讓我感到意外。”男人推門而入,江元汐坐在沙發上卻已經沒有了起來的力氣,隻是右手握著左邊的手臂,艱難的道,“迪爾先生,我想你應該記得一個叫做波比強森的人吧。”
迪爾先生蹙起了眉頭,似乎沒有印象。
“他是一個海盜,死在了您的手裏,包括那條船上的人,都被您的手下所傷。”
江元汐解釋道。
迪爾先生努力的回憶,一瓣櫻花的飄落,似乎將他的記憶帶回了那年在海上航行的日子。
如今顯赫的迪爾老爺,曾經也在海上大肆殺掠過。
時間不短,卻足夠他記憶猶新,而有一雙藍色眼睛的少年讓他遲遲難以忘懷,因為他眼睛裏的仇恨,和堅定,讓迪爾感覺到終有一日,他會回來複仇。
“波比強森,當然記得,那條船應該江…黑茉莉吧。”迪爾先生走到沙發的對麵,看出了少女的痛苦,“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需要我為你請醫生嗎?”
紳士風度的迪爾先生確實不失貴族的優雅,可那個指揮著別人殺掉那條船上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的無辜的人時,也不曾手下留情。
“你的兒子被強森的兒子帶走了,條件是讓你去把他換回來。”
江元汐道。
她看著這個身為人父的人,看著他會是怎樣的反應,在自己的兒子和生命之間,是怎樣的抉擇。
迪爾的表情先是震驚,隨即是憤怒,這些人,怎麽敢這麽做!實在是無恥!”
江元汐平靜的看著他,焦急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似乎在想什麽辦法可以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忽然間迪爾先生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看著沙發上的江元汐,“元汐姐是怎麽逃出來的?”
江元汐笑了笑,並不明顯,隻是唇角流露的一絲嘲諷還是讓迪爾先生一怔。
他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饒本性是怎麽樣的,自私,貪婪。
即便有偶爾的光輝,可有些本性是光輝也無法掩蓋的。
江元汐看著權衡之下將目標對準了自己的迪爾先生,“我怎麽逃出來的,和迪爾先生您無關,但是如果您不打算去救霍布斯的話,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迪爾先生蹙起了眉頭,似乎在思索。
江元汐等待著那雙計較精明的眸子逐漸的恢複平靜,終於,迪爾先生看向了自己,“請講。”
江元汐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迪爾先生麵前,以為有什麽要和自己的迪爾先生隻是俯身傾聽,卻沒想到少女的手一瞬間搭到了自己的手臂上,下一瞬眼前一晃,迪爾先生已經站在了海麵上。
那條熟悉的黑茉莉的船上。
而迎麵的正是那雙熟悉的藍色的瞳眸。
江元汐拉著錯愕的迪爾先生,將那些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目光通通隔絕,“人我帶來了,至於怎麽抉擇是他們父子和你們的事情了。但是在最後的結果之前,他們兩個人一個都不能出事。”
藍希的眼中不是憤怒,而是一陣陰冷。
江元汐轉過身,看到了霍布斯糾結的目光,但終究還是化作了無奈。
江元汐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身後的船員們的憤怒卻足夠引起海麵上的動蕩,雖然不大,卻已經是普通饒極限。
“父子死一個?有意思?”伊索拉有些陰狠的嗜血的笑著。
同時似乎覺得這樣一個堪稱殘忍的抉擇也可以滿足一些他們扭曲的內心。因為這個人,這船上的其他人都多多少少的受到了傷害,那些痛苦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印記。
可是這個人卻在他的那棟用屍體和鮮血堆積起來的華麗的房子裏,錦衣玉食的享受著人間的美好。
他們也曾努力過想要殺掉這個人,然而結果都是不盡人意。
好不容易等到了霍布斯迪爾的出現,卻因為一個江元汐打亂了一切的計劃,不過現在他終於出現了。
無論是怎樣的過程,現在的結果讓他們覺得很滿意。
二選一的選擇,在父子之間,殘忍刺激著海盜們的神經,
迪爾先生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看到自己身後的兒子霍布斯,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麽樣?霍布斯?”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霍布斯的身體,似乎看到他完好無損的樣子有些不可置信。
霍布斯看了一眼旁邊因為虛弱而不得不依靠著船邊坐下的江元汐,對自己的父親搖了搖頭,“我沒事的,父親。”
迪爾先生恨恨的瞪了一眼那個把自己帶來這裏的少女,看向其他的海盜,“你們這些雜碎,就算是把我擄到了這裏又能怎麽樣?如果我們出了事,你們也會成為最大的通緝犯!”
“我們現在已經是通緝犯了,迪爾先生。”藍希輕聲開口,目光平靜,卻看的迪爾先生心中一寒。
少年的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機和森冷。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讓霍布斯離開,恩怨是你們和我之間的,同我的兒子沒有關係!”
迪爾先生。
伊索拉笑了笑,不屑道,“沒想到你還知道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像你這樣黑心腸的人,你的兒子又會是怎麽樣的良善之輩?”
迪爾先生看向藍希,“我當初不也是放過了你嗎?你放過我的兒子,我們之間就扯平了!”
藍希平靜的看著他,“怎麽扯平?那些饒命怎麽扯平?你不配和我這個字。”
著,船上的海盜一擁而上,江元汐耳邊的動靜很大,她感覺到是藍希的人在對迪爾先生做了什麽。
可是她睜不開眼睛,已經沒有力氣再管其他人了。
迷糊之間她感覺到自己到了空中,一雙溫暖的臂膀將她抱在懷裏,緊貼著那個饒胸膛,江元汐的痛苦逐漸的平息。
下意識的握住那個饒衣襟,李相卿看著懷裏的女孩,蹙起了眉頭。
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動用這種傷及自身的禁術,除了她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這樣多管閑事的人神,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抱起江元汐走進船艙裏,路過藍希的身邊,李相卿了一句,“留下一個人。”
藍希看了看旁邊的男人,看了看他懷裏的少女,“知道了。”
李相卿點零頭,抱著女孩走進船艙。
一邊的靈溪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