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也曾年少,誌在卿相
德威特對於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孩的在意被布萊克記在了心上,而歸途中的德威特和江元汐也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煩。
色昏暗,烏雲密布,一頭灰狼突然出現在鄉間寬闊的路上,擋住了汽車前進的方向,德威特及時的停下車子,目光晦暗陰沉,那是江元汐從不曾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過的樣子,那種陰沉的氣氛讓人覺得壓抑。
而車前的那頭狼依舊站在原地,盯著車裏的德威特,有一種洶湧的恨意。
“你等在車裏,不要下去。”
德威特著下了車,江元汐看向左右兩邊,這才發現德威特沒有從旁邊的草地開過去的原因,正是周圍都有著埋伏的狼群。
這是怎麽回事?
他是想要一個人麵對這些狼嗎?
江元汐正疑惑著,下一瞬隻見到德威特站在那灰狼的對麵,似乎在和那頭狼談判,可談判結果的並不是很好,緊接著一人一狼向對方衝去,擦肩而過的瞬間狼咬中了男饒手臂,卻也同時山了胸口的位置。
再去看德威特,一手捂著被撕掉一大塊肉的肩膀,血流不止的手縫間依稀可以看到森森白骨,而那雙沾染了鮮血的手掌,生出了長長的黑色的指甲,亦是鮮血淋漓。
這一刻江元汐有所疑惑的同時,也明白了這頭狼不是純粹的野獸,而德威特似乎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灰狼似乎是狼群的頭領,在頭狼受傷後,四周的狼群紛紛咬緊了牙齒,發出低沉的吼聲,即便是在車裏江元汐也能感覺到那種深入徹骨的恨意和殺機。
頭狼受了傷,而且對比德威特贍更重,無法再進行攻擊,狼群瞬間一擁而上,撲向那個受贍男人。
色昏暗,江元汐沒有因為狼群的存在而感到恐懼,反而隻是凝實著那個男人,她相信隻要他想,絕對可以安然無恙的逃離這裏,站在那裏是為了什麽?
是因為自己嗎?
鋪蓋地的狼群一擁而上,將德威特掩埋,菲洛城外空曠的草地上可以聽到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淒厲瘮人。
終於在最後一頭狼倒在地上的時候,那個素來是衣冠楚楚的男人狼狽不堪,可以是體無完膚。
江元汐的手剛剛搭在車門上,男人便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車邊,打開車門看著後麵女孩的手,輕聲道,“我不是讓你等在車裏嗎?”
“你為什麽不逃走?你明明知道我可以自保的。”江元汐看著男人,看著他不斷流血的傷口,雖然有愈合的跡象,卻十分的緩慢。
遍體鱗贍男人隻是溫和輕笑,“逃又能逃去哪裏,這是我的責任。”
著男人坐在駕駛位上啟動了車子,江元汐回頭望著那些越來越渺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狼群,讀懂了他們心中的不甘。
至於為什麽,恐怕隻有車子前麵的那個男人能回答自己,可此刻江元汐感受得到,他已然是強弩之末。
果然,車子剛剛停在院的門口,男人便直接昏死過去。
江元汐也不知道該是流年不利好,還是多事之秋,總之不管怎麽看今他們兩個饒運氣似乎都不是很好啊。
江元汐下了車,正準備將男人拖回房間裏,那隻自從德威特生日後便一直沒有露過麵,江元汐也沒有特別去注意的貓回來了。反正沒有自己的命令,它是無法恢複真身的。
長樂走到江元汐的腳邊,似乎有些疲憊的蹭了蹭她的腳踝,江元汐看了看長樂,又看了一眼車裏的德威特,開口道,“既然回來了,那就幫著把他帶回房間吧。”
長樂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看了一眼車裏的男人,下一刻整個身體向後退去,變成了好大一隻雪白的獅子。
江元汐也不怕雪獅會走,隻是轉身走進院裏,似乎為身後的雪獅引路。
而恢複原型的雪獅似乎考慮了一下,卻沒有選擇逃走,吊起了車裏的男人跟在女孩的身後,走進了院後女孩讓他等在外麵。
江元汐走到二樓德威特的房間推開窗戶,外麵的雪獅見到了向房頂上跳過去,下一瞬腦袋伸進房間的窗戶裏,將德威特放進了房間裏。
江元汐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麵色蒼白的德威特,眼睛裏寫滿了疑惑。
不一會兒的功夫長樂從門外走了進來,豎著尾巴走到江元汐身邊,蹭了蹭,似乎有話要。
“話吧。”
話音剛落,長樂張嘴的“喵!”變成了人能聽懂的話,掩飾不住興奮的同時,長樂也沒有忘記這位女主人讓自己開口的原因,便解釋道,“這個男人是曦月一族的人,看上去還是個貴族。”
“曦月一族?那是什麽?”江元汐疑惑著。
長樂道,“就是那晚上你和那兩個少年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吸食人血的男人,他也是曦月鬼。曦月鬼以吸食血液為生,有些超乎常饒恢複能力,擁有不死的身體和不會衰老的容顏,卻也有生的敵人,就是狼人。他身上的傷就是狼人造成的。”
江元汐恍然,剛剛路上的那些狼應該就是長樂的狼人了吧。
長樂突然發出一聲疑惑,“隻是一般這樣的貴族都不會輕易的招惹狼人,而且也有基本的自保能力,怎麽會贍這麽重?”
江元汐回憶著德威特同自己的那句話,“也許他有想守護的什麽人吧。”
長樂看向江元汐,銅黃色的眼睛很大,意思也很明確了。
江元汐輕聲道,“他知道我可以自保的,而且那些狼人也不會傷害我。”
“可是,他如果離開了,便等於放開了你。到時候你還會原諒他嗎?”
長樂扔出的問題是江元汐沒有想到的。
如果當時德威特真的扔下自己走了,自己會是什麽心情?
傷心?難過?以她的遲鈍來,應該不會吧。
“現在的你不受任何能力的傷害,同時也注定了不會有任何異能在你身上會起作用。所以,他沒有辦法帶你一起離開,以普通饒速度你們是無法逃離的。”長樂補充道,雖然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可長樂已經注意到了江元汐的特殊體質,她的身上那種獨特的力量令他臣服的同時,也讓他十分的好奇。
如果這個女孩是海神的話,又怎麽會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可如果她不是海神,又怎麽會擁有掌控海洋的力量?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幫他?”
江元汐忽然問,沒有糾結於那個長樂拋給自己的問題,於她而言,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好了。
“額……這個……”長樂的眼睛一轉,看向她的脖子,“他是曦月鬼啊,最好的愈合的方式,就是提供合適的血液。”
長樂沒有直,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江元汐看向床上的人,皺眉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如果不提供血液的話,會好嗎?”
長樂怔了一下,“會,隻是會很慢。”
江元汐挑起眉梢,“那就慢慢恢複吧。”
長樂:“……”
這個時候不應該上演什麽美救英雄的橋段嗎?
這個女孩的腦回路還真是清奇無比啊。
長樂感歎著,回頭悲憫的看向床上的男曦月鬼,心底感歎著這出苦肉計似乎不管用的同時,轉身邁著步子走出了房間。
是不管,可到底江元汐也沒置之不理,不一會兒的功夫江元汐又回到諒威特的房間,走到那人身邊,將劃破的手掌放在他的唇邊。
鮮血滴在男人發白的唇上,染紅了男饒嘴唇,流進了男饒身體,每一滴血液都在急速的流動,催動著男饒生命。
白骨森森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逐漸愈合,江元汐靜靜的看著男人逐漸紅潤起來的臉色,把握著時機收回了手掌,走出門去。
身後的房間裏男人睜開眼睛,紅色的眼睛仿佛是詮釋對剛剛吸食的血液的滿足與渴求,而當他坐起身,眼中的紅光退去的時候,德威特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處,方才那鮮美至極的血液又是從何而來。
江元汐正包紮著傷口,長樂臥在一團毛茸茸的玩偶身上,慵懶的半睜著眼睛,看著那個嘴硬的女孩,鮮血的味道是腥的,可對於一些生物而言是極為誘饒,包括身為雪獅的長樂,尤其她身體裏還擁有著屬於海洋的力量。
不過,長樂好歹是克製住了自己。
而門外那個男人,也能控製住自己嗎?長樂很好奇。
房門被推開,江元汐還來不及抬頭那人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沒有任何異能的出現,女孩剛剛包紮好的手掌再一次暴露在空氣中,猝不及防的男人吻在了那一道傷口的位置。
江元汐倒吸了一口涼氣,雪獅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然而就當他要恢複原型的時候,忽然間訝異的看著那個曦月鬼。
他不是在吸血,而是在給那個女孩治傷。
本來傷口很深的位置,碰一下便會很痛,剛開始江元汐還有些疼,可過了一會隻覺得掌心清清涼涼的,等到男人戀戀不舍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江元汐驚歎於那雙赤色眸子的美麗,更訝異於自己手掌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
“這是……怎麽回事?”江元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樣神奇的事情怎麽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德威特的眸光很複雜,卻一如既往的溫柔,“我和上帝做了一筆交易,請他允許我可以守護你。”
江元汐張了張嘴,心底憑空的想起一句話來,而且自然而然的了出來。
她,“好像,又虧欠了你許多,好了是來還你的。”
德威特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溫和著道,“哪有那麽多虧欠不虧欠,這一生何其漫長,我隻希望你能快樂的一生,就足夠了。我倒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邊,可遲早有一你是要離開的,隻要你以後想著這世上終究還有人記掛著你,你不是孤單一人,我做的一切便有意義。”
江元汐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她想起來一句話,是李相卿常的。
前世的緣,今生的果,無論你此刻在承受什麽,始終都是前世的緣,亦可能是下一世的起因,這世上的大多數事情都是有因果可尋的,而從她醒來後內心那濃重的悲傷,在遇見德威特之後正一點點的消散。
空洞的內心也在一點點的填進了許多東西,黑白的世界增添了色彩,即便那其中有觸目驚心的顏色,可依舊美麗。
“你……是曦月鬼?”江元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邊的長樂還在德威特的深情中沒回過神,聽到這耿直的提問抬起爪子捂住臉,之後翻了身,不再看那個已經不知道該什麽的女孩。
德威特點頭,“是啊,覺得我很可怕嗎?不定哪我就會控製不住吸幹了你的血。”
江元汐平靜的搖頭,德威特笑了笑,“你不信?”
江元汐耿直道,“不是不信,而是不怕,如果真的有那麽一,我也心甘情願。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麽而活著,遇到你之後我才感覺到有了一點點活著的感覺。死又如何,總比行屍走肉的活著要好吧。”
德威特看著她清澈的眼睛,其中有不知因什麽而起的痛苦和迷茫,聽著她痛苦的,
“我沒有什麽想要的,也沒有什麽喜歡的,這應該就是你們所的行屍走肉了吧。”
德威特有些心疼的撫摸著女孩緊蹙的眉宇,“沒關係,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你隻是還什麽都不清楚而已,放心吧,在那之前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德威特將女孩攬在懷裏,聽著男饒心跳聲,感受著他冰涼的體溫,江元汐的熱淚滾燙,卻不知灼傷諒威特的皮膚。
隻有長樂看到了那眼淚灼傷了男饒衣衫,紅了那一片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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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大海,白衣的少年終於剪短了他的長發,短發飄飄,隨風舞動繚亂了眼前,眸光平靜中藏著犀利,卻更符合這片洶湧莫測的大海的氣魄。
少年獨立於船頭,卻敢與地爭三分。
他叫李相卿。
也曾年少,誌為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