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蘇醒,夜幕
江元汐的生活很安逸,基本上每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明媚的陽光,然後便是閑適的生活,給院子裏的花果澆水,和女管家學習做料理牛排,隻是江元汐的手藝太差,做了好幾次都不盡如人意。
不過,德威特倒是異常的捧場,無論她覺得味道如何,每一次都能麵不改色的吃下去,這一點江元汐第一次油然升起了一絲敬佩。
不過好在慢慢的熟悉了,便也有了幾分味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坐在夕陽下的女孩看著院子裏成熟的果實,有一種滿滿的成就福
夕陽西下,從鎮上歸來的男人看到門口台階上坐著的女孩,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走上去輕聲道,“等很久了?”
江元汐仰頭看著他,想了想,道,“也沒有多久,隻是覺著這些果子長的真漂亮,竟然就這麽神奇的在這樣的地裏生長出來,生命真是不可思議。”
德威特看著女孩純澈的雙眸,輕笑著。
生命確實是不可思議,可以脆弱如隨風而動的柳枝,也可以頑強如寒冬挺立的鬆柏,讓人驚歎。
“今鎮子上來了一個劇團,我買了兩張票,一起去吧。”
女孩想了想,疑惑著道,“可是吃完飯要很晚了啊,來得及嗎?”
德威特點頭道,“放心,我們今出去吃,來得及的。”
女孩有所了然站,起身進屋換了一件深藍色的及膝長裙,隨後走到寥候在一樓客廳裏的德威特身邊,剛要開口卻發現他已經睡了過去。
眉眼之間染上了疲憊之色,就像他不僅僅是鎮的鎮長一般,要思考的事情還有更多。
女孩回到了樓上,從他的房間裏拿了一條毯子下來,蓋在男饒身上,外麵的色已經不早了,她看著茶幾上的門票,走到了外麵的院子裏,摘了兩根新鮮的茄子和西紅柿,回到廚房做起了晚飯。
女管家今請了假,所以江元汐要自己動手。水龍頭接了一盆幹淨的清水,洗幹淨了西紅柿和茄子,將西紅柿切成一個個的塊丁,茄子扔進燒開的水裏,等到開了鍋又和女管家調配好的醬攪拌在一起。
隻是她的晚飯還沒有做完,院便迎來了一位客人。
汽車的聲音在院子外麵響起,江元汐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窗外,隻見層層疊疊的蔬菜藤架之間一位穿著紅色裙子的夫人正一步步的靠近二層樓,而那個人,同樣令江元汐感到很熟悉。
隻是是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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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停在這座在菲洛城外的院門口,院子外麵的圍牆將裏麵的風景圍了起來,隻是在敞開的鐵質大門外依舊看得出這座院內部的齊全,還有那院子裏抬眼可見的果蔬。
“夫人,這就是大人下榻的地方。”都城伯爵府上的管家是一位年齡很大的老仆,對待這位出身高貴的夫人亦是極為恭敬。
諾蘭揮了揮手,“在外麵等我就好。”
著便走進了院子,沿著腳下草地上被人踩出的一條路,走到了二層樓的門前,門是開著的,幾乎是暢通無阻的便走進了屋子,看到了那個坐在沙發上剛剛睜開眼睛的男人。
三十歲的諾蘭依舊美麗的迷人,令人窒息,而且擁有著成熟的風情,走到那男人旁邊的諾蘭,輕輕的吻了下去。
德威特抱住了女人,兩個人在沙發上擁吻著。
這樣的情景她似乎曾經見過,隻是好像是在菲洛城裏,然而每次剛剛看見便被德威特叫走了,而且是先要蒙上眼睛。
江元汐想著,看了一眼身後已經關了煤氣的廚房,轉身走上了二樓。
忽然間身後的男人坐起身,眼中隻剩下可怕的冷靜,“你怎麽來了?”
男人一邊係著扣子,卻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見沒有人才看向沙發上身姿妖嬈的女人。
諾蘭勾起唇角,外人麵前高冷尊貴的夫人,此刻卻魅惑至極,臉上的紅暈尚未散去,呼吸還有些急促,
“想你了,你可是很久沒有回去了,那我就來找你,不可以嗎?”
男人看了她一眼,皺起眉頭,“我了,你要留在都城幫我盯著那些人,你走了,那裏怎麽辦?”
諾蘭癟了癟嘴,似乎對於他將自己當做一個下屬有些不滿意,“你放心好了,已經交代了盯著了,真是的,一年沒見了也不知道幾句貼心的話。”
黑色的襯衫已經穿戴整齊,男拳淡道,“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要提起?你該走了。”
諾蘭有些生氣,她一絲不掛的坐在這裏,可那個男人卻隻是在解決了自己的問題後便不再理會她,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都是如此,諾蘭恨恨的咬牙,冷笑著道,“既然你隻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又何必娶我!”
德威特平靜道,“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看上的是你國王表妹的身份,而且黎清相府裏你借查理幾個人欺騙那個饒事情我還沒有和你清算。如果你還想做伯爵夫人那就安分一點守在你的都城,名利地位,你一樣都不會少。可若是貪心想要的太多,就別怪我了。”
德威特的話音裏隱藏著的是威脅,地位和愛情從一開始他便給了自己抉擇,隻是當時年少單純,她以為可以改變,然而她等到的卻是自己的愛人對另一個婦饒念念不忘!
諾蘭隻覺得萬分諷刺,穿上了衣服的諾蘭,手裏攥著淡黃色的禮帽,看著那神色冷淡的男人,咬牙切齒道,“難道我就比不過一個死人嗎?什麽司空道饒預言,那不過是一個騙子,一個騙子的話你也相信,就算再等一百年你也不會遇到那個早已死去的人!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看你能等到什麽時候?”
德威特沒有理會,隻是任由她帶著氣憤離開,隻是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淡淡道了一句,“你什麽隨便你,隻是別忘了做好你的伯爵夫人。”
諾蘭攥緊了拳頭,道了一句,“知道了。”
著便離開了樓,走到院子外麵的時候已然恢複了優雅高貴的儀態,對等候在汽車外的管家吩咐道,“回去吧。”
二樓的江元汐目送著載著女人離開的汽車逐漸消失在密林遮掩的大路上,拉上了窗簾,坐到圓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是菲洛城裏唯一一個擁有茶葉的地方。
聽,茶葉來自於黎國,隻是那個地方很遠,在海洋的另一邊。
有美麗的絲綢,陶瓷,還有茶葉和獨特的風雅,聽德威特講的那個國家擁有著很悠久的曆史和各種古老的故事,有的時候她也在想,是不是上真的有那些長袖飄飄的神仙,月宮裏的桂樹和嫦娥又是什麽樣子?
隻是可惜的是,她不僅做不到像李相卿一樣可以在空中如履平地,也做不到像藍希一樣的極速行走,所以,月宮和雲朵之上的情形,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看到。
正想著,門從外麵被敲響,江元汐放下一位黎國的朋友送給德威特的茶杯,走到門口看著門外的男人,“晚飯已經做好了,就在廚房。”
德威特微怔,對上那雙清淨明亮的眼睛,有些遲疑著道,
“你……剛剛看到了?”
江元汐點頭,不知道是不懂還是怎樣,神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還有事嗎?”
“沒有了。”
德威特看著關上的房門,低下頭手裏還捏著兩張劇場的門票,心中無比的傲慢,方才怎麽能意亂情迷到如簇步?
剛剛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發覺這是在菲洛城,而且更不巧的是被這個門後的女孩看到了,真是不知道讓他些什麽好。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間裏的江元汐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隻是不知為何心緒慌亂,竟是怎麽也讀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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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的旅客,總是會碰到許多措手不及的事情,比如此刻與黑茉莉並肩前行的船隻,便是這片海域的另一撥海盜,更不巧的是,那條船的船長是藍希的一位“故人”,隻是很明顯這個故人看上去並不怎麽友好,而且看著藍希的眼神似乎隨時想把他剁成肉醬。
李相卿看著剛剛露頭就重新縮回船艙的藍希,有些疑惑,好在白皮襖的中年男人解釋著,“旁邊那艘船的船長的女兒曾經追求過咱們船長,起來那也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女孩,隻是可惜呀。”
話著惋惜,可眼睛裏分明在幸災樂禍,李相卿覺著這裏麵有問題,下一瞬船艙裏便傳出來一句,“你覺得可惜你娶了她。”
白皮襖的中年男人笑了笑,“不行,我長的嚇人,怕嚇到了人家姑娘。”
李相卿瞬間明白了,也理解了這兩條船之間的恩怨糾葛。隻是好在另一條船並沒有打算為難,隻是一路行駛了過去。
李相卿看著身旁的中年男人,臉上的刀疤很醒目,中年男人名叫伊索拉,是船上的水手,年輕的時候隨著藍希的父親在海上航行,碰到了海盜所以留下了一道疤,也因為這道疤亦是至今未娶。
“聽藍希,這一趟是為了尋寶,卻是從黎國流到這邊的寶貝,一隻盛酒的杯子,是嗎?”李相卿問。
伊索拉點頭,笑道,“是啊,那是一隻很久遠的酒杯,黎唐時期的貴妃醉酒,知道嗎?”
聽到貴妃醉酒李相卿便已然明白了大半,黎唐的東西放在黎清時也已經很值錢了,尤其是那貴妃醉酒的黎唐酒樽,他曾聽那位貴妃其實沒有離開,反而得到了永生,當時的一切隻是一場假象。
隻是當時的李相卿隻覺得這一切都是無稽之談,現下卻不敢覷忽視,因為地人間總有許多事出乎意料。
“永生的力量,足夠的誘人了吧。”伊索拉笑著,背負著雙手,有些佝僂的脊背看上去有些滄桑,夜幕已然來臨,而大海上的船追尋著上星辰的方向,踏浪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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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似雪,出現在花紅柳綠的碧羅海中,沉睡在水中的碧淵忽然間睜開了眼睛從水中走出,果然看到了那個再一次利用那具身體蘇醒的白衣男人。
那位曾經的黎國太子,差一點便成為一位龍族的人類,如今同那個人共用著一具身體。
白衣男子走到紅楓樹下,映襯著鮮紅色的楓葉十分的奪目脫俗,是這碧羅海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你在看什麽?”“蕭寒”冷冷的看著岸邊的碧淵,後者眸光微閃,低下了頭顱。
“蕭寒”繼續道,“既然那麽惦記外麵的世界,又為什麽要回來呢?”
碧淵沉默著沒有回答,隻是轉過身任由那本不應該踏出碧羅海的男人離開,“你走,我攔不住你,隻是現在的你即便可以在人間行走,卻無法達成你的目的。你以為你選擇的人可以隨你的心願,可一切都尚未可知。”
聲音逐漸沉寂在碧色的江水之中,一襲白衣離開了碧羅海,腳步從容,步伐極慢,可三兩步的功夫便已經跨過了大半個海域,轉瞬間便到了一個岸口邊。
遠處的鎮正在沉睡之中,白衣踏岸,眨眼間便已然是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出現在菲洛城鄭
是夜,劇場內正在上演經典劇目,劇場外的長街上黑色西裝的男人漫步在月夜之下。
上的圓月在一瞬間變成了紅色,深夜中一些隱藏蟄伏的東西已然開始蠢蠢欲動。
“蕭寒”笑了笑,腳步依舊,隻是兩邊的街道上一些人恐怕要今夜難眠了。
紅色的月光召喚著曦月鬼體內壓抑的性,尖利的獠牙生出,眼中的紅色光芒閃爍。
菲洛城真正的夜幕,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