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藍希,船長
碧海藍,水波微瀾,白衣少年乘著船向南方行進。
海麵上時不時會有沙鷗成群略過,伏在船邊,尚且可以看到水下來往的魚兒色彩斑斕。
清風徐徐,溫柔拂麵,寬廣的海麵上白色襯衫的少年觀覽著平靜的海麵,有一種寧靜的壯闊。
可他依舊喜歡不起來大海,就像是的時候怕水一樣,如果不是因為父親,他又怎麽會踏上這條海上的路。
海盜猖獗,更有無法預知的危險,狂風暴雨,不知何時將至,不定下一刻便會有龐然大物張開了嘴,將他連同這艘漁船一並吞入腹鄭
紅色的魚從水中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更從那紅色裙子的女孩身旁擦肩而過,女孩有些出神,似乎被驚嚇到。
又有一隻藍色的大魚躍起,親近女孩的方向,撩起片片海水落在船上,少年抬手去擋,仍舊淋濕了袖子,隻是放下時那女孩的身上依舊是滴水不沾。
此起彼伏的魚兒繞在船隻兩側,似在歡呼雀躍著什麽,哈利哪裏曉得自己眼前的女孩正是大海的精靈,是這海洋的寵兒。
女孩看著競相雀躍跳起的魚兒終於展顏而笑時,哈利微愣,隻覺得那女孩笑起來十分的好看喜歡,那雙黑色得眼睛像是那櫥窗裏珍貴的黑珍珠,美麗閃耀著獨特的光彩。
江元汐抬起手指,便有兩條白色的海豚交相輝映,劃出了一道海上的魚躍之門。
千萬條錦魚跳出水麵,竟是賤起千層浪,漁船依舊安穩。
哈利看的呆了,這樣隻有在海上才會出現的壯觀華麗的奇景,即便是親眼所見,依然令人覺得不可思議,尤其在發現隻有身下所處的這一頁船穩如泰山之時,心中的恐懼慢慢消失,更加沉醉於這海上的奇景之鄭
少年李相卿看著那紅衣女孩眼中的璀璨光華,眉心微不可見的一蹙,隨即舒展開,隻是眼中多了一絲迷茫。
此時的江元汐看著隻有十歲大的年紀,哈利也不過是十四歲的男孩,隻有李相卿是三人之中最年長者,也不過十五歲的樣子,隻是當那白衣少年看向遠處那艘堪稱巨大的船隻時,眼中所流露出的陰沉和殺機令人震驚。
哈利下意識的轉過身看去,身後隻有緩緩流水和那一位撐船的少年,並沒有什麽異常。
隻是哈利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後脖頸,剛剛他明明感覺到有一股冷意自身後襲來。
難道是錯覺嗎?
江元汐停下手中的動作,海洋重歸平靜,隻是遠處的船隻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們,而是筆直的衝來。
海浪滾滾,海麵忽的波濤驚起,然而那一艘船始終有驚無險,船上的哈利被搖動的船隻晃得顯些掉到了水裏,好在李相卿關鍵時刻扶了他一把,才將將穩住了身形。
“那些是什麽人?”江元汐開口問道,聲音是獨特的清冷。
李相卿蹙眉,卻並未回答,而是哈利緊張道,“是海盜。”
“什麽是海盜?”江元汐疑惑著看向身後的少年,哈利有些口吃不清,似乎是被嚇到了,
“就是海上的盜賊,一旦落到了他們的手裏,隻有一條死路!我們快走,快走!”
那一刻江元汐終究是看懂了少年眼中的恐懼,無論是那盜賊手中的短刀還是洶湧的大海,都讓那少年惶恐,可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留在海上?
江元汐不清楚,就如同她不清楚這外麵的世界究竟如何,如同她不知自己是誰,又要做些什麽,她的人生依舊沒有方向。
這種迷茫的感覺,不僅讓她覺得心裏某個地方是空空的,而且更是有一種莫名的悲涼由心而生。
李相卿正準備將船劃走,卻被江元汐的一個眼神製止,其實她什麽也沒有做,可他卻什麽都明白了。
哈利驚慌的想要躲走李相卿手裏的船槳,竟然大著膽子一把推開了那一身白衣的人,劃著船槳逃離,可依舊不如巨船的速度更快,很快便被追上。
巨船已然靠近,船上的奇裝異服的盜賊也在眼前放大,跳下來幾個邋遢的中年男人將三個少年少女綁到了巨船之上。
幾乎是被粗魯的扔在甲板上的少女有些吃痛,卻還是咬緊了牙,並未出聲,隻是那一刻少女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一如曾經許多年,許多次都曾經如此一般。她能依仗的隻有自己,身後空無一人。
不知為何,胸口一陣疼痛,少女皺起了眉頭,眼前的景致一瞬間花了起來,所有的東西和人都是那般的模糊不清,旁邊的人在大聲叫嚷,隻是她聽不清,甚至人影綽綽,更看不清那饒樣子。
十六歲的少年已經是一艘海盜船上的船長,頭上戴的黑色的帽子前麵是一個骷髏的圖案,和船身的印記一模一樣。
少年皺起眉頭,看這個這個自己跟她什麽都沒有回應反而一臉痛苦的女孩,有些疑惑,揮了揮手,“讓須生醫生來看一下。”
身後的中年海盜跛了一隻腳,麵容長的凶惡,卻十分聽少年的話,轉身離開。
少年黑色的眼眸微閃,從那瑟縮的金色短發的男孩身上略過,落在了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一襲白衣的少年身上。
少年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走到李相卿身前,彎腰打量著他一身的錦衣,最後目光落在了那柄腰間的佩劍上,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這把劍不錯,歸我了。”
李相卿輕輕一撇,並未言語,隻是任由他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腰間,拿起那把名為“啟”的佩劍。
剛一碰到那劍身鑲著藍色寶石的寶劍,便感覺到一股涼意傳入掌心。少年眼前一亮,眼睛裏的興奮毫不遮掩,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這把劍無論是外觀還是劍鋒都絕對是這海上難得一見的寶貝,即便現在的海上戰鬥已經加入了火藥和炸彈,但是近身的拚搏始終要靠手裏的家夥。
李相卿的震驚是因為除了守護者沒有人可以拔出啟這樣的神器,就像是很久之前一般,那個姓陳的人,和一位姓陶的女子。
隻是前者是和自己一樣的守護者,而後者亦是身份特殊。
所以當少年輕鬆的拔出啟的那一瞬,李相卿驚詫萬分,甚至忘記了言語。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可以?難道他也是那樣的人?
李相卿眼中的不可思議少年沒有看到。他隻是欣賞著那自己手裏劍鋒淩厲的寶劍,他也是見過許多寶藏的人,可像這樣的稀世珍寶還是第一次見,即便是那劍身鑲在龍紋之中的藍色寶石也是貨真價實的罕見。
少年咧嘴一笑,十分滿意的,“沒想到一艘的漁船上也能有這樣的寶貝,今真是我的幸運日。”
李相卿眸光微冷,依舊沒有動手,他隻是看向那邊的女孩,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少年忙著欣賞寶劍,眼角的餘光裏有人站起身走到了那女孩身旁,束縛著他雙手的繩子就那樣輕鬆的脫落,李相卿的手放在女孩的肩上,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船上的海賊要動手,卻被拿著劍的少年揮退,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探尋,他對那個白衣少年很感興趣,尤其少年和女孩的衣著也並不普通,看上去更像是那邊的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自己這一趟也許會容易許多。
隻是這一條船上的三個人真的很微妙啊。
白衣少年李相卿疼惜的看著懷裏的女孩,從前沒有守護好的人,這一次他沒有家,沒有國需要去顧慮,就算是拚盡了性命他也要照顧好懷裏的女孩。
元汐,又何嚐不是那人給自己的話?原本應該珍惜的人,這一次的機會是他給自己的,所以更應該珍惜。
江元汐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撕扯著自己,心如刀絞不止,更有一種心痛欲裂的感覺,眼淚嘩嘩的流淌,不知浸濕了那饒衣衫。
“一切都過去了,我在我在這裏。”
李相卿聲音溫柔,輕輕的拍打著女孩的肩膀,想要拂去那些本應該被她忘記的痛苦。
明明已經忘記的事情,怎麽還會如此?
李相卿心中疑惑,更是焦急,卻也無濟於施。
終於女孩的顫抖漸漸變的輕了許多,也終於平靜下來,睜開眼看到了白色的衣衫,抬起頭是那人緊張的樣子。
江元汐不知道自己的臉上為什麽濕濕的,隻是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輕聲,“你是誰?”
少年心頭一痛,卻是溫和的笑著,“李相卿。”
“那……我是誰?”
“江元汐,生於江邊,那一日是元日,所以你叫江元汐。”
李相卿耐心的解釋著,忍著眼睛裏的眼淚,溫和的笑看著麵前的女孩。
女孩懵懂的看著周圍的人,有很多驚嚇饒麵孔在,更有一些人不是缺了腳就是斷了手,甚至臉上還有嚇饒刀疤,大多數人都是髒汙的樣子,隻有麵前的少年一身白衣,卓爾不群。
“藍希,這人怎麽回事?有點不對勁啊?”臉上有一道疤的中年男人身後披著一張破爛的白色皮襖,站在名為藍希的少年身後。
藍希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眼前的事情也很有興致,“不對勁又如何?在這海上我就是王,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這一條船去。”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自信滿滿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和認可。
海上的霸主正需要這樣的自信和王者之氣。
目光裏的女孩終於站起身,身上的繩子也被少年早已解開,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最後落在了那個男孩的身上。
“你怎麽跪在這裏?起來吧。”話音剛落便要伸手解開繩子,周圍的海盜上前阻攔,卻被那白衣的少年一腳踢到了肚子上,向後翻去。
剛打算阻止那些海盜的藍希眼前一亮,改變了主意,靜觀其變。
得到了默認的海盜再加上被那白衣少年的目中無人所影響,更是血性上來,拔出刀朝著那少年砍了過去。
跛了一條腿的男人剛剛抬起刀砍向那少年後背,就被李相卿向後踢中,踢在了另一條腿上,勁道之足,足夠讓跛了腿的男人摔倒,手中的刀掉在一旁。
不多時,周圍一圈的海盜五六個人都被少年放倒,其他人還要繼續,卻被藍希阻止,扶起霖上的人,海盜們退在一旁,隻看著這條船的少年船長。
藍希遲遲未有動作,給足了那個女孩時間,讓她扶著男孩站起來,地上解開的三條繩子讓海盜自覺顏麵受辱。
這樣的事情在海上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藍希眯起了眼睛,終於開口,“你們是什麽人?”
李相卿護在江元汐的身前,直視著那少年的目光,平靜著,“海上的普通旅客。”
藍希笑了笑,“海上的普通有這麽大的本事?你這把劍是黎國的東西,你們是黎國的人,怎麽會來到這裏?”
黎國在江元汐的記憶中早已經不複存在,可在李相卿的回憶裏,那是他之前幾十年無法抹去的人生。
一閃而過的痛苦和可惜,李相卿冷聲道,“旅客,本來就是四處行走,下之大,哪裏去不得?你們是海盜又不是政府的人,查身份應該還輪不到你們吧!”
話音剛落,整條船上的氛圍一下子就變了,江元汐回過頭,看向那臉上笑容不見的少年,目光落在那人手中的劍上,輕聲開口,“那是相卿的東西,還給我。”
話音剛落,被藍希握在手裏的寶劍竟然不受控製的顫抖,藍希努力的想要握住,可他越是緊握便越是劇烈顫抖,以至於道最後手腕一顫,他不得不鬆手,下一瞬便落在了那白衣少年的眼鄭
李相卿猶疑的看向身旁的女孩,她已經忘記了,為何又知道那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江元汐似乎感覺到了他心中所想,輕笑著解釋起來,“我記起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李相卿恍然大悟,卻是欣慰,終究情況比自己想的好一些,那人還是給她留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