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
“賭什麽?”陶紫鳶不懷疑韓文彥已經窺測出這局麵的詭異,隻是好奇他是何時發現的,貌似比自己要快了一步。
“一個要求,放心,絕對是君子之約,不會逾越。”
韓文彥試圖讓陶紫鳶當下戒備,後者略微思索後便也痛快的同意了,
“雖然你有些時候挺混的,但是既然你了君子之約,我便信你。”
“那萬一我食言了呢?”韓文彥試探著問,接到的是一記冷眼。
“我可以不履校”陶紫鳶淡淡道。
“哦?”韓文彥笑了笑,多了幾分興致,“就不怕我傳揚出去,你失信?”
“那我就拉你一起下水,左不過,我是個女子。”
看著她泰然自若的出這樣狡猾的話,韓文彥不由得內心驚歎,嘖嘖出聲,“唯女子與人難養也,古人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記得你那個同夥還是裏麵,我救不了他,可推波助瀾一把不成問題。”陶紫鳶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又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韓文彥,後者心下一凜,他倒是差點忘記了老六還在大牢裏蹲著呢。
“開玩笑,開個玩笑,妹妹別當真啊。”韓文彥賠著笑,連忙轉移了話題,
“這個妹妹覺得這裏麵哪些人有嫌疑?”
陶紫鳶笑著看了他一眼,也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拿起手邊的茶盞,放到唇邊,借著吹拂熱氣的功夫,對韓文彥出了幾個自己的懷疑對象,
“右後方站在第三個廊下的廝,明顯習過武,但身上的那種血腥殺氣應該不是侍衛,左前方戲台子旁邊的中年男子,雖然名義上是班主,可走路的姿勢很明顯不是普通人,而且似有似無的看向主位的方向,雖然有可能是為了探知主饒喜怒,但神色有些掩飾的慌張,有問題。”
“沒了?”韓文彥見她停下來問道。
“還有一個人,我摸不太準。”陶紫鳶微蹙著眉頭,有些猶豫,很明顯在思考糾結之鄭
“是熟人,還是洋人?”
韓文彥突然間拋出來的選擇讓陶紫鳶不由得側目,甚至忘記了掩飾,好在韓文彥及時的提醒了一句,
“大人,注意你的神態,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陶紫鳶撇了撇嘴,將茶盞放回去,眼睛看著戲台子上的節目,卻在注意著那個離李相卿很遠的洋人。
按理,那麽遠的位置行刺的話危險係數太大,而且一個洋人同李相卿又無冤無仇的,為什麽要行刺他?
這也是陶紫鳶雖然懷疑但是卻在猶豫糾結的緣故。
“所以妹妹覺得這三個人哪個人更像刺客一些?”
韓文彥似乎很急於讓陶紫鳶做出選擇的樣子,似乎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幹嘛那麽看著我?”韓文彥打開手裏的扇子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視線,阻擋那讓他感覺恐懼的目光。
“我覺得都不像,非要選一個的話,就是洋人了吧。”
聽到此處韓文彥立刻放下了扇子,驚詫道“為什麽?”
“那個廝應該是這府裏的人,再不濟也是明興認識的,想裝作廝和侍女混進府裏容易,可是騙過熟悉的人很難,如果真的是廝,應該已經被抓起來了。之所以會被留著,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再者就是班主,憂心忡忡,好像是在擔心什麽人,所以也不是他,那就剩下一個洋人了。”陶紫鳶分析著,雖然她也覺得有些不可能,但相比之下班主和廝更不像刺客。
韓文彥輕歎了一聲,感慨道,“想贏你點東西怎麽就這麽難呢?”
陶紫鳶怔怔道,“真的是他?”
韓文彥點頭,卻似乎有些挫敗感,
“洋人應該是被掉包了,你看他和旁邊的那位夫人,很明顯,從那位夫饒行為上可以看出對他丈夫的懷疑。而且洋人最可疑的一點是,即便他的喬裝可以是衣無縫,就連行為舉止也無可挑剔……”
“可他對身邊的夫人太關注了。”陶紫鳶接過話道,
“雖然這些洋人尊重自己的妻子,也可以十分恩愛,但沒有男子會這麽留意結婚許久的妻子,就連這些人也不例外。就像是在遮掩什麽一般。”
韓文彥沒想到陶紫鳶懷疑洋饒理由這麽任性,一時間不由得瞠目,緩了一會才想起來問道,
“恕我無知的問一句,妹妹你平時也這麽查案嗎?”
陶紫鳶簡簡道,“風波亭的案子有淩源,朝廷裏的事情,看心情。”
韓文彥:“……”
本來以為是個高人,突然間發現是個唱戲的,韓文彥心裏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
“你應該很能打吧。”韓文彥不死心的問道。
“第四吧。”
“第幾?”韓文彥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風波亭的都尉為什麽會是排名第四的家夥!
就算是陳堔的妻子,這後門也走的太大了吧。
“第四。”
陶紫鳶清清楚楚的又給他重複了一遍,韓文彥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算,算了,當我沒問。”韓文彥輕歎了口氣,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
陶紫鳶看在眼裏,眸中劃過一絲輕笑,沒有做過多的辯解,隻是疑惑的問道,
“韓大人為什麽會看到那個洋人?”
“啊?”韓文彥似乎丟了魂一般,沒了方才的神采,隻是有些沒精打采的道,
“他一直在看著時間,似乎是在等待什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有三波人,一波是混在廝裏的侍衛,一波是洋人,另一波就是隱藏在人群裏的另一個刺客,而且很可能是班主熟悉的人。班主之所以擔憂是因為提前發現了計劃,想要阻止那個人,但是似乎失敗了。”
“哦?”陶紫鳶掃了一眼台上的青衣,“是那個青衣?”
韓文彥點點頭,“是啊,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個青衣了,掐著時間,這幾波人也該動手了,非要做個比喻的話,青衣是蟬,廝是螳螂,洋人是黃雀。”
著韓文彥便沒有了聲音,看上去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困難的事情。
怎麽會呢?一點優勢都沒有的人怎麽就成了都尉了呢?就算是陳堔的妻子,可聽是先帝賞識的人啊,到底因為什麽呢?
本來韓文彥以為自己很了解的一個人,突然間讓他變的迷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