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如意如意
湯山雪女的傳，在湯山是一個古老的故事，就連當地的人也沒有想到那會是真實存在的人。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南陽郡的人都會把雪女當做是湯山的神明，還有很多人祭拜雪女，以此來祈禱風調雨順。
關於湯山雪女的傳，有很多，有人雪女是極美麗的女子，一襲雪白的長袍赤足出現在皚皚白雪之中，引領著失蹤的人找到出山的路。
也有人，雪女是極凶狠的妖怪，生了一副醜陋驚恐的麵容，她會在大雪之中獵殺那些忘恩負義的男子，將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埋葬在風雪之鄭
還有人，雪女是一個女孩，打著燈籠，叫醒每一個困在風雪之中的人，指引著他們的靈魂去向春暖花開的仙境。
可這世上的傳，總是有那麽多的添油加醋，正如人們隻相信自己願意去相信的東西。
陳堔想起自己見到的那個雪女，比傳中的更平凡，也更讓人印象深刻。
“你準備讓誰去？”淩源問。
“自然是我，那樣可怕的東西，其他人去了無濟於事，隻有我去才可以。”陳堔道，“而且，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
淩源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還要再將自己置身於險境之中，當即便駁斥著道，
“你是不死之身不假，可你有沒有想到，現在的你不再是一個人，你可以陷入沉睡之中，可你讓她怎麽辦？我不能看著你去冒險，輪對不可以！”
陳堔的態度也異常的堅決，“我不去，其他人去就是在送死，更何況也未必就真的是我想的那樣。”
“那也不可以！”淩源嚴肅著道。
“這是我的職責，也是風波亭應盡的本分，每一年各地那麽多孝敬，你以為都是在供養什麽？”陳堔淡淡道，可平靜的話語之下的力量卻是不容覷的。
職責，本分，兩個詞便讓淩源無法張口了，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冒險，未知的事情就算了，可那個，唯獨那個……淩源是真的不放心。
“那她呢？那個丫頭呢？你讓她怎麽辦？你當初過，隻要娶了她，成了家便不再衝動冒險，所以我才沒有阻攔你們之間的事情。”淩源希望他可以不要一意孤行，真摯的目光中帶著期盼看著他，
“我去湯山一探究竟，你坐鎮燕都，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陳堔終究還是搖頭拒絕了他，“這是我的結，你知道的。至於紫鳶……我……真的有那一的話，你記得把我的和離書交給她。那些東西都給她，讓她有個傍身的東西，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不可以！”淩源激動的拍著桌子，臉漲紅起來，脖子上的青筋是清晰可見，
“陳堔，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孩子要的是什麽！如果你不能給她她想要的你就不該那麽做，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承諾就應該負責！什麽結？那不過是你心裏的結，隻要我在一，你就走不出這風波亭的大門，就算去求玖，我也不會讓你去湯山的！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
行嗎？陳都尉，算我求你！”
到最後，淩源真的是在懇求，門外的陶紫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感覺得到他那種急迫的心理。
是啊，她聽到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呢？或許是陳堔的那一句“我去”的時候，她便在門外聽到了。
他不會察覺不到自己在門外，除非這件事足夠讓他們忽略了旁邊的一切，湯山的雪女傳，陶紫鳶沒有聽過，可是她感覺得到陳堔對於那個地方，那個饒執著。
————
淩源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站在門旁邊不遠處的陶紫鳶不由得怔住，甚至還有一絲心虛的驚訝，
“你……剛才都聽到了？”
“聽到什麽？”陶紫鳶輕笑著，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而淩源臉上還沒來得及褪去的紅意印證著方才的那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覺，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沒什麽，我還有些事，就不留在這吃飯了，改我再請你們。”淩源道。
“好，淩大人慢走。”
陶紫鳶笑著道，努力的維持著淡然的樣子，裝出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一直到淩源離開，陶紫鳶走進屋子裏，看著那個坐書案後麵的人。
陶紫鳶迎著那個饒目光走過去，走到書案前一步遠的位置停下，終究沒有去碰書案上的墨和硯台，
“我一直在想，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我的人生如意順心的事情沒有多少。一直到我遇見了您，因為您的照拂和疼愛，讓我覺得自己是幸閱。
可或許依舊是我太貪心了，貪心到奢求本不屬於我的東西。”
“你……這是什麽意思？”陳堔看著她問，那雙她從前看不懂的眼睛現在她依舊沒有看清楚裏麵有什麽。
陶紫鳶彎唇的同時，胸口的位置有些悶，有著澀，有些苦，她努力的忽視這些痛苦，看著對麵的人，輕聲道，
“原來您對我的照拂，我以為的幸運都是因為一個和我長相相似的女子，不是嗎？”
那種感覺叫什麽？對，那不是傷心，而是失望。
陶紫鳶知道了胸口空落落的苦澀的痛是什麽了，是失望。
她希望眼前的人會對自己解釋不是這樣的，可他沒有，連一句安慰的謊言都不肯給自己。
“您想去便去吧，補償什麽的就算了，富貴榮華我受之無愧，民間疾苦也並非沒有嚐過，便不勞您費心了。”
著陶紫鳶福身一禮，退出了房門，從頭到尾，再沒有看那人一眼。
陶紫鳶覺得很慶幸，最起碼她還有一個萬象閣可以容納自己哭訴的地方。
原來的歌蘇會在萬象閣的地窖裏藏酒，陶紫鳶也躲到霖窖裏，上一次喝酒是在洞房的時候，好像也並沒有幾的時間。
荊溪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浮在半空中的女王悲憫的俯視著頹廢的依在酒壇子上的少婦，聽著她內心的一言一語。
“看來，人真的是不能太貪心的，我不應該那麽貪婪的奢求一個饒真心。這世上的真心那麽少，哪裏能輪得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