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荊溪,碧落海的故事
秋風乍起,吹拂著幹枯的樹枝,年久失修的古老的宅門吱吖的作響。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衰敗黃葉稀稀落落的飄到了院子裏。
隱約間夾雜著一股鮮血的腥味。
踩著腳下的石磚,陶紫鳶沿著腳下的石磚路走到了正對麵的前廳。莆一推開門,一股濃濃的惡臭撲鼻,陶紫鳶轉過身連摔帶爬的走下了門口的台階,跌坐在地,捶打著胸口幹嘔著有些發酸的口水。
一地的屍體,遍地都被血染的通紅的顏色,依稀間可以見到有人衣著華貴
,有人粗布衣衫,有人還是亭亭少女,也有人白發冉冉,卻都被鮮血覆蓋。
光是想想都令她頭皮發麻。
顧不得這是哪裏,陶紫鳶撐著有些發軟的手臂,從地上栽楞的站起來,腳下仍有些虛浮卻是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裏。
再待下去,她會崩潰。
然而走到宅院的正門前時,她發現門打不開了。
陶紫鳶怔在原地,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來,就好像在身後,某個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
如果這是一場夢,自己是不是可以……醒來?
不知道是否被人讀懂了她的心意,剛剛萌生這個想法,一陣寒風刺骨仿佛要將她卷到疾風當中撕碎骨肉。
而就在此時,一雙白皙而又冰涼的手將她拉出了風口。
牆根下麵,一排酒缸的後麵,陶紫鳶看著捂住自己嘴巴的女子,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白衣白發,依舊是一雙綠色的眸子,隻是此刻的荊溪是有腳的!
“噓,別話,被她發現你就死定了!”荊溪道。
陶紫鳶聽話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暗示自己明白了。下一瞬荊溪放開了捂住自己的手,陶紫鳶深吸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打量著旁邊的人,還有這詭異蒼涼的院子。
“跟我來,別出聲。”荊溪提醒著,一邊拉著陶紫鳶沿著牆根底穿過曾經是櫻花繁茂的地方,是的,就是和院子裏最大的那株枯死的樹是一樣的,隻不過了許多,卻並不難想象它們在這裏曾經綻放的美麗。
再走過一座橋,越過早已經混濁不見生氣的池子,池子裏和外麵的花圃一樣殘留著橘黃的花梗漂浮在臭氣熏的死水上。
陶紫鳶怔了怔,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好在沒過多久,荊溪給了自己回答。
她在一處偏僻的院子停了下來,帶著自己藏到了院子裏的柴房裏麵,一直到關上了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陶紫鳶一直有一種荊溪一回頭就會變成怪物要吞了自己的錯覺,不過好在轉過身的荊溪還算正常。
額,除了她擁有腳的這件事情。
“額……”
“這是人神大人的心境,你入了她的心境。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如果不是更強大的力量在召喚,就是她召喚你來的。”
陶紫鳶還沒來得及開口,荊溪已經給自己解釋清楚了。
心境,她以為這隻是自己的夢。
“還有比人神更強大的人嗎?”陶紫鳶錯愕的問,她覺得李靈筠的能力已經很強悍了。不老不死,不生不滅,人間的刑法和玄術對她都沒有任何作用,足以令人羨慕嫉妒。
“沒有。”荊溪道,隨即卻是又道,“但是人神在的麵前,宛若螻蟻一般脆弱。”
荊溪垂下了眸子,好像在掩藏著什麽傷心的故事。
“?”陶紫鳶下意識的向頭頂看去,心中卻在疑惑荊溪的是不是她看到的這個。
荊溪苦澀的道,
“不是你們這些人以為的頭上青,而是在碧落海的另一位主宰,一位世界的主宰,。隻有幾個人見過他的樣子,神秘而又強大,從這個世界存在開始,他便已經存在了,沒有人可以反抗他,就算是強大的海神也不可以,更何況是渺的人神,這個被他選中的使者。”
陶紫鳶微怔,消化了許久荊溪的話,她清楚的注意到荊溪的是……主宰,而不是神。
這個世界是沒有神的存在的,隻有行走在人間的神,人神,作為的使者。可她的使命又是什麽?
,究竟是好還是壞?
陶紫鳶的問題得到了荊溪的重視,她靜默的凝視著自己,一雙綠意的眸子盛滿了空洞的絕望,
“我不是什麽玉靈,而是不得不寄居在銀月之輝中,隻有這塊玉可以容納我,還是那個老道幫我找到的。我有一個哥哥,從地伊始的時候便擁有掌控水澤之力的力量,比你還要強大。有一一位年輕的男人找到了他向他挑戰。哥哥輸了,成為了他的奴仆,後來哥哥跟著他看著他打敗了其他人,掌控了世界。”
“之後呢?”陶紫鳶問,即便她覺得事情駭人聽聞,還是選擇聽完整個故事為好。
“之後,那些人聯合哥哥反抗,以兩傷一亡的代價將他困住了,可代價卻是……哥哥再也不能離開碧落海,而我也被老道封在了銀月之輝中才得以繼續活下去。”
荊溪黯然神傷,眼中的淚水泫然欲泣,如同蒲柳一般風中搖曳,虛弱。
“別……別哭了……。”陶紫鳶想了想終究是沒有什麽人死不能複生的話,畢竟那也不算是正常的……
可荊溪這麽一哭,陶紫鳶也不好意思問她該怎麽離開這裏了。
她發現,現在就算是再匪夷所思的故事自己也能接受,可能是經曆過的都是比較顛覆性的事情,所以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畢竟,異時空這種事都能存在,還有什麽是不可以的?
可是,隱約間她怎麽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你能幫我把哥哥救出來嗎?”荊溪突然間問,陶紫鳶微怔,對上那雙神秘的眸子,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拉扯著她。
內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再看下去,可那神秘而又誘人的色澤卻吸引著她,讓她難以駐足的走下去。
“回來!”
忽聞一聲厲嚇,陶紫鳶突然間眼前一陣清明,仿佛大夢初醒一般發現自己正身處道觀的廂房裏,而對麵的人則變成了衣衫不整的老道,除了身上的汙泥衣服上還破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