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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急,慢慢來

  “蘅蕪院。”


  幹淨但是荒無人煙的院落前陶紫鳶努力的辨別著上麵已經有些不清楚的漢字。


  “已經荒蕪了很多年的地方了,用來習武正合適。”


  陳堔一邊一邊帶著陶紫鳶參觀起院子來,除了簡陋一點,從整體上來,這個地方還是比較舒適的。


  “這是我的屋子嗎?”陶紫鳶指著其中一間已經布置好的屋子問。


  “不是,這是我的。”


  陳堔看了她一眼。


  “啊?”陶紫鳶震驚不已,皇宮大內難道還能有外男居住嗎?就算她再不懂規矩,可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別人去的。


  陳堔一邊帶她在院裏指認各個屋子一邊道,


  “沒事的時候我住東宮,有事可以去那邊找我,不在的話就找個人去風波亭傳話,除了緊急的事情,也就是你掉腦袋的事情發生,其他的不要麻煩我。如果你覺得我會對宮裏的消息一點兒都不清楚,那你大可以試一試,但是你隻有一次機會。”


  “一次之後呢?”陶紫鳶問。


  陳堔停下來,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差一點便撞到自己身上的女孩,

  “一次之後,就算是陛下要砍你的頭,五馬分屍,挫骨揚灰,我都不會再管你。”


  陶紫鳶眨了眨眼睛,總感覺他哪裏有些怪怪的,下一瞬突然反應過來,

  “都尉大人今的話似乎很多啊。”


  陳堔嫌棄的目光一掃而過,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麽時候都需要講太多的話,有些廢話隻會浪費生命,與其在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花費太多的口舌,我更喜歡在東宮靜靜地享受著安逸的下午茶時光,畢竟,不是誰都需要別人注視的目光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別人的注視?”陶紫鳶問,拉著他的衣袖,阻止他離開的舉動。


  “難道不是嗎?你的童年經曆導致你比一般的人更加缺少親情,所以你渴望有人可以關注你,可以照顧你,注視你,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一個正常智力的人會對剛剛相識的人毫無防備嗎?”


  著陳堔反抓住陶紫鳶的手腕,亮出了昨夜衛卿儀相送的鐲子,


  “燕都是沒有那麽可怕,但那是對於富貴安樂窩裏的人而言的,你覺得自己是風波亭的提司很了不起嗎?唐夕沒帶你去見其他的提司嗎?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輕鬆的將你解決掉,即便是隻會治愈術的古伊,因為她有腦子,不會輕信別人的話!”


  即便依舊是麵無表情,可陶紫鳶感覺得到他的激動,

  看著手上的鐲子她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名堂,但是陳堔的樣子著實是嚇到了她,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不能收。”


  陳堔嘲諷道,“我給你的銀票你不要,非要收下別人的東西?知道為什麽皇帝陛下會提起李相卿嗎?因為這塊玉是陛下賜給李相卿的,現在明白了嗎?

  糊裏糊塗的成了人家的人,現在你就是想洗也洗不清和李家的關係了,從此後可以跟著你的二公子同生共死了,恭喜你啊陶提司,滿意了,高興了?”


  寒風過境,總是會猝不及防的刺激著人體承受的底線,陶紫鳶感覺很冷,因為風,也許是因為陳堔的話。


  她感覺自己被算計了,想要撇清的關係,卻像是緊貼在胸前一樣,撕不掉,而且正在一步步向深處腐蝕。


  李相卿就是那劑毒藥。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沒有想到那麽多,即便是陛下問,我也會如實去。”


  陶紫鳶道,盡管連她自己都覺得這解釋無力且蒼白。


  耳邊一聲歎息,卻是陳堔長舒了一口氣,“有所畏懼,在這宮裏,你的手可以伸向任何地方,但是要知道什麽地方是禁區。你覺得陛下會看不破李相卿的計倆嗎?別成了人家成功路上的磨刀石,到時候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字一句的清楚入耳,即便是陶紫鳶想聽的糊塗模糊都難。


  “我……我……”


  陶紫鳶張了張嘴,卻不出話來,要知道陳堔的話意味著她方才能夠從未央宮走出來都是劫後餘生。


  “怕了嗎?”陳堔問。


  陶紫鳶點頭,她確實是怕了,比在望月鎮更甚的恐懼襲上心頭,四肢百骸具透。


  “知道怕就好,放心吧,陛下不會怪罪你的,隻要你不做錯事。”


  著陳堔轉身離開,陶紫鳶定定神,朝著陳堔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你去哪?”


  “東宮。”陳堔邊走邊道。


  “太子宣我。”陶紫鳶道,腳下還有些發軟,但她覺得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我該不該去。”


  陳堔停下步子,回頭看著她深一步淺一步的走過來,

  “去做什麽?”


  “太子昨夜差人,教我下棋。”陶紫鳶如實回答。


  “下棋?下什……”到一半,陳堔似乎突然間想起了什麽,臉色冷淡但是陶紫鳶卻看不出究竟如何。


  “既然太子叫你去,你就去吧。還是剛才那句話,隻要不犯錯,陛下就不會怪罪。”


  陳堔交代了一句,腳下放慢了步伐,方便陶紫鳶跟上。


  一直到了東宮,陶紫鳶心底的驚駭都尚未全部褪去,這人的心思到底要有多深,隻簡單的一個舉動便能讓人置身於不覆之地。


  ————


  在邁入東宮之前,陶紫鳶的心裏產生了另一個疑問,太子呢?太子於皇帝而言是怎樣的一個存在?既然陛下在忌憚衛家的勢力,是不是也在忌憚太子呢?

  這個要繼承他皇位的年輕人。


  “陳都尉也來了,坐吧。”蕭寒著便有人搬了凳子來,另外的棋盤已經擺好了,陶紫鳶隨著蕭寒坐在對麵,聽著他講了許久什麽金角銀邊之類的,聽不懂卻也時刻提點著自己不能再睡了。


  “陳堔,一起來看看,你的棋藝不比我差。”


  下麵的的話音剛落另一邊的陳堔也不推脫,走了過來可剛看到棋局上的局勢,麵部有一種不出的扭曲感。


  “臣想起風波亭還有些文書的事情,明兒早再進宮,臣先告退。”


  “去吧。”


  陳堔走的麻利,像逃一般,蕭寒允的也不扭捏而且似乎很樂見其成一般。


  “很差嗎?”陶紫鳶問。


  蕭寒沉吟片刻,似乎在想怎麽措辭,終是溫顏輕笑道,


  “會好的,不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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