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異之瓶

  肖姝以為，媽媽回去後，這個家又會變得安靜。


  其實，這才是雞飛狗跳的開始。


  原本安靜的屋子，時不時就會傳出一聲怒吼。肖姝也不明白，自己原本多少也算是個有修養的淑女，怎麽現在回到家就變成潑婦了呢？！

  現在似乎那些雞零狗碎的倒黴事基本發生在家裏了。這樣肖姝多少好過了些。畢竟，工作上不用太多擔心了，回到家關上門，再倒黴也沒其他人看見。


  隻是肖姝想不通，這隻貓在媽媽在的時候，那麽溫順聽話，怎麽到她這就和脫韁的野狗一樣上天抓龍下海抓鱉。每天掃地那些掉落的頭發肉眼可見的增多了。可見這讓肖姝有多煩惱。


  經理暈倒那晚的事就像從未發生過。肖姝和經理的關係並未因為那晚有任何的變化。小李子口中經理發大火的事同事們也絕口不提。肖姝隱隱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經理依然是那個不苟言笑，惜字如金，高冷孤傲的經理。肖姝經常在想，那一晚是不是因為缺少睡眠產生的幻覺。那個如孩童一樣撒嬌，零食吃得滿地掉渣的人，是不是真實存在。


  午飯之後大家開始午休。大家都配了個行軍床，方便中午躺下小睡。


  “啊啊啊——秋——”肖姝打了個大噴嚏。


  “感冒了？”旁邊的同事林英關心地問。


  “嗯，有一點，最近可能家裏空調開得有點冷。經常被冷醒。可是我一直是開的26度啊。”


  “那再開高一點，定個時。一會午休的時候蓋好哈。”


  “嗯嗯。”


  肖姝一邊回話一邊伸手進包包裏摸紙巾搽鼻涕。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圓柱體。


  摸出來一看，這不是媽媽給的護身符嘛。


  肖姝想起來這個護身符裏麵的東西挺好玩的，就開始使勁晃，然後迅速放到眼前。


  果然，裏麵出現煙霧了，然後煙霧慢慢的開始顯現出一些東西，然後又慢慢的消散了。


  肖姝有點奇怪，剛才顯現的，好像是附近的一棟大樓。是巧合嗎？

  肖姝繼續使勁晃，這一次煙霧顯現的，好像是一個店鋪招牌。


  整個中午的休息時間，肖姝都在晃瓶子，然後快速的畫下來顯現的東西。顯現很模糊也很短暫，所以速寫畫下來的就更潦草了。


  煙霧並不是每次都能顯現出可以辨識的東西，到後來完全不會再顯現出東西了，甚至連煙霧都不產生了，隻有一些灰砂滑來滑去。


  肖姝整個手臂都酸了。一邊晃瓶子一邊畫，忙了一個中午。


  林英醒了，嘟嘟囔囔的問：“你一直在揮舞啥呢？我迷迷糊糊的看到你一直晃晃晃。”


  肖姝把剛才的速寫給林英看：“你能看出這些是什麽不？”


  林英努力睜大眼睛，剛睡醒還有點迷糊。


  “這個……看不出來，這個……有點眼熟，這一張……好像也在哪見過，這個……嗯……這個……看不出來。”林英努力的辨認。


  “這些是啥圖啊？你的風景速寫？”


  “就是隨便畫畫的。發揮你的想象力，看看這些像什麽！”


  “哎呀，這個，這個好像是新科路那邊的一棟樓。我朋友在那上班，我記得樓上有個這個東西，真的很像。”


  “是嗎？”肖姝心想，果然，我一開始也覺得像。


  “你看看這個。”肖姝指著好像店鋪招牌的那幅圖。


  “這個……嗯……這個好像是那棟樓下麵的餐廳。我和朋友在那吃過飯。不過你這個圖也太模糊了。你至少把一些標誌性好辨認的東西畫出來呀。”林英還在認真的辨認。


  “這個是新遊戲的創意嗎？新款來找茬？我玩這種遊戲可溜了。”林英似乎有點上頭了。


  肖姝拿出手機，打開全景地圖，尋找新科路上林英說的那棟樓和那個餐廳。


  找到了。但是網上的照片的拍攝角度不是很好，隻能看到一些局部。果然，雖然速寫的圖很潦草很模糊，但是至少和那棟樓那個餐廳有30的吻合度。


  肖姝一下癱在椅子上。這怎麽回事？


  她把瓶子放在右眼前，眯上左眼，想看看這個瓶子到底有什麽問題。


  光線透過瓶子，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折射。但是換一個角度，折射效果又變了。這個瓶子，表麵上看起來是普通的玻璃，但事實貌似不是這樣。


  “林英，你是不是有個放大鏡？”


  “你要用啊？我拿給你”


  肖姝拿著瓶子和放大鏡，走到窗邊，這裏光線最好。


  肖姝拿放大鏡仔細觀察瓶子，發現這個瓶子似乎有3層。而且，這好像不是玻璃，而是帶有切割痕跡的水晶。


  看來普通的放大鏡隻能看出這些。不過，至少說明了，這不是個普通的瓶子。


  不過，那些根據煙霧速寫出來的圖案，是不是隻是一種巧合呢？畢竟，做設計靠創意吃飯的肖姝，坐在馬桶上盯著對麵牆上的瓷磚紋路，都能幻化成一張人臉，一頭動物，一副山水。


  也許，這些都是肖姝的超級想象力細胞在起作用，把一些隨機產生的景象具象化了而已。


  “咦？這張圖仔細看，好像是一家服裝店。”林英還在研究肖姝的那堆圖。


  “你現在看出幾張了？”


  “喏，這幾張我標注了。不太確定，我把比較眼熟的都寫了注釋了。”


  林英神秘地湊過來：“這個是不是正在準備的新開發的內容啊？這些圖，是不是用軟件把照片處理後的效果？”


  “不是啦，就是我的一些速寫。現在考考你看你能不能看得出來！”


  林英的一句話突然給了肖姝靈感。對哦，把速寫再稍微畫得細致一點，用網絡識圖試試？

  她看了看林英，嗯，還是回家試吧。上班搞這些，不太好。


  肖姝又晃了晃瓶子，還是什麽都沒有，沒有煙霧，隻有灰砂。


  奇怪，之前明明搖一搖就有煙霧升起來的啊？肖姝歪著腦袋納悶。


  算了，不想了。今天就不加班了，下班去新科路看一看這棟房子和這個餐廳，順便在那解決晚飯好了。


  肖姝掏出手機，拍下了手稿。整理了下辦公桌麵，開始認真工作。


  下班了。


  肖姝戳了戳林英：“走，今天請你吃飯。”


  林英頭也不抬：“又食堂啊？”


  “今天不加班。中午聽你說新科路那邊那個餐廳，我突然想去試一下。去不去嘛？”


  “去去，當然去啦。總監請吃館子，必須去。”林英嬉皮笑臉地開始收拾包包。


  林英是公司老員工了。比肖姝來得早。工作效率挺高但是質量70分那種。其實公司挺喜歡這種員工的。按時完成任務，工作配合也不錯。當然，重要客戶和重要項目就不能交給她了。肖姝總是把基礎性的工作安排給她，比如收集資料，項目前期準備以及測試。兩人工作中配合不錯。並沒有太深的私交。或者說，肖姝和任何人都刻意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待人接物無可挑剔，但又總有種拒人千裏的感覺。不過，畢竟她是總監，職位擺在那裏，和普通員工的距離感是肯定有的。


  公司每一個部門都有一個總監和一個副總監。肖姝是唯一的一個女性總監，也是最年輕的總監。


  其實肖姝知道，25歲又沒有學曆的她，升任總監一職，剛開始的時候很多老員工對此還是頗有微詞的。不過無所謂，反正她是靠自己的能力，又不是靠其他。所以對於一些不好的傳言和中傷，她都是呲之以鼻，絲毫不以為意。隨著時間的推移，肖姝用能力和為人處事，讓這些人閉了嘴。


  說來有趣，剛頒布人事任命的時候，肖姝還跑去找老板。說自己隻想做個普通小員工，不會做管理者，請老板撤回任命。把老板氣得差點把她轟出辦公室。後來當時的經理偷偷勸她說，升職之後工資加倍，她才接受了下來。這事一度成為公司的佳話（笑話）。


  新科路不遠，從公司走過去大概15分鍾。這一片基本都是it公司，高樓大廈，綠樹成蔭，環境很好。肖姝和林英一路說說笑笑，一會就到了。


  “看，就是這個餐廳。廣式茶餐廳，菠蘿包很不錯哦！”林英拉開門。


  “我拍個照，餐廳門麵裝修挺別致的。”肖姝站遠遠的把大樓和餐廳門麵招牌拍了下來，然後飛奔進門。


  餐廳內部裝潢簡單，但是整齊幹淨。門口是點餐招牌，大家排隊點餐之後，領了號碼牌去找位置坐著等服務生送餐就行。說白了也是個食堂。來就餐的基本是附近的公司員工，大家有序安靜守禮，加上柔和的音樂和明亮的燈光，整體感覺不錯。


  兩人點餐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肖姝拿出手機，把剛才拍的大樓照片和餐廳招牌照片和自己的速寫做了下對比，相似度有7成。


  這個結論讓肖姝很是疑惑。


  雖然她不常過來新科路，但是平時搭車偶爾也會經過。會不會是當時在大腦裏留下了影像，這次通過潛意識自己默寫了出來？如果說一個對上了是巧合，那麽第二個也對上了，這說明什麽？

  肖姝按了按太陽穴，覺得有點頭疼。


  林英在刷小視頻，看得哈哈笑。


  餐點還沒來，氣氛有點尷尬。肖姝打開家裏剛安裝的攝像頭，想看看貓這個時候在幹什麽。畢竟家裏沒人，肖姝很好奇貓平時的生活，所以在客廳安裝了一個可以遠程對話和監控的攝像頭。


  奇怪，今天的攝像頭故障了嗎？明明初始化成功了，可屏幕還是一片漆黑。通過遙控轉動鏡頭，可以看到操作正常，但是屏幕始終一片漆黑。攝像頭是安裝在天花板上的，不存在貓趴在攝像頭上的可能。


  唉，就不應該買太便宜的，才幾天就壞了。肖姝有點鬱悶。


  “請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一個身影出現在她倆的桌邊。


  肖姝抬頭。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