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鋒芒將露
少年端起茶杯微抿一口,抬頭望向石桌對麵的少女,笑道:“怎麽,你這妮子不去早課,有事找我?”
“嗯……是有點事。”柳青妍點頭,隻是目光飄忽著,不敢去看那少年,聲呢喃著道:“我們幾個想去後山尋些靈藥,畢竟家族考核將至……但後山的危險程度,你也是知道的。”
少年聞言挑了挑眉,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屈指輕敲著桌麵,道:“後山雖有著靈藥,但妖獸卻也是不少,倒也頗為的危險,所以,就找上我了?”
“嗯……畢竟我能夠找來幫忙的聚氣境九重,找遍整個柳家,就隻有我哥和雲哥你了。”柳青妍罷,至袖中取出一個玉盒,打開推向雲冬。
隻見玉盒中靜躺著一枚龍眼大的丹藥。
“這是一枚凝氣散,對於現在的你來,剛好需要。”
雲冬望著玉盒中的那枚凝氣散,一對黑眸中毫無波瀾。
這種隻有那所謂的丹紋師才能煉製出的丹藥,對於修煉者的修煉而言,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而這凝氣散,便是其中之一。
修煉玄道,初為聚氣。聚氣境是修煉玄道的初始境界,分為一至九重。而聚氣境之後,則是為凝玄境。凝氣海內元氣,化玄晶,衍玄氣,這便是凝玄境。
但想要凝元氣化玄晶衍玄氣並不容易,且若是凝化失敗,那麽修為就會在短時間內,從聚氣境跌回至八重,極為麻煩。
不過,要是擁一枚凝氣散在手,且不它能將凝化玄晶的成功率提升三成,光是那凝化失敗也不會使得修為跌回的效果,就能令得無數處於聚氣境九重的修煉者都為之瘋狂!
“能以聚氣散作為報酬,恐怕那靈藥是有著妖獸守護在旁吧。”雲冬深有意味地道,語氣篤定:“靈藥也不止一株吧。”
“的確。”柳青妍也不隱瞞,不然到時候倒黴可是她自己。
妖獸,那是一種不同於普通野獸的特殊存在,它們與修煉者一般,都是能夠吞納地元氣修煉,肉身極為強悍,十分強大。
即便是最為弱的一階妖獸,都是相當於人類凝玄境的存在。
雲冬靜默不語,動手摘下食指上的戒指,放在石桌上,抬頭望著柳青妍。
“靈藥的話,我這又不是沒有,況且後山過於的危險,並非是你我二人所能夠踏足的地方。”雲冬沉寂過後的話語,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這凝氣散我先不管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我都不可以收下,貴重了,你留著以後自己服用不行麽?”
“雲哥你記得吧?”
“什麽?”
“你過,修煉一途無非是為了自身生存抑或者改變命運,而其中的艱難險阻總是要受的,因為那是唯一的路徑,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雲冬聽得這一話語,頓時愣住。
“沒有受過這些的修煉,隻是境界修為的堆砌,空有其表而無強之裏。因為修煉一途,重要的就是修與煉,勤修亦也苦煉。就像功法與玄通一般,對於我們的修煉而言,缺一不可”柳青妍輕咬貝齒,抬頭對著雲冬目光,娓娓道來。
“你這妮子聽我講過這些?”雲冬有些訝然。這是他父親臨終前留下的話,在那一場血海中,為他開辟出一條生的路徑來。
隻是,他什麽時候與別人過?
“嗯!”柳青妍重重點頭,“這次的後山尋藥,我集結了幾位朋友一同前去,但隻有雲哥你有著實力達到凝玄境,並以此去挑戰妖獸。”
“還有後腿麽?看,都有誰?可以的話,修為也講講。”
柳青妍手指抵著額頭,嗯嗯啊啊了半晌,“聚氣境七重的柳城和八重的柳芳、柳紗,再加上我。嗯,四個人。”
四個人麽?一個聚氣九重都沒有,這支隊伍到是莽撞啊……且,莽撞到如此程度,怕是會真的去一趟後山,那就教人麻煩了。
雲冬把玩著他那枚戒指,似乎並沒有在聽,站起身來,輕歎著氣道:“也罷,權就當是場曆練吧。”
柳青妍聞言便是一喜,急忙道:“你這是答應了?”
要知道以往對雲冬提出這等相似要求時,這名本是隨和的少年便就是會先前般板起臉來,將她訓斥一番。而現在,卻是被她給“攻克”了下來,又怎能不喜?
“怎麽,有問題?”
“沒有、沒有,那我們三日後動身。”似是唯恐雲冬反悔,柳青妍話音未落便是迅速地離去,留下了那裝著凝氣散的玉盒。
雲冬望著少女匆匆離去,也是覺得有些好笑,笑著搖了搖頭,將放在石桌上的玉盒收入那戒指中,戴回食指,又是坐下舉起了茶杯,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
“三日後麽?空出的這段時間,倒是可以做些準備。”緩緩喝完這一杯茶,雲冬翻手收起茶杯,身形掠出,向著練武場而去。
四年潛修,他也該活動活動了,免得總有些家夥在背地裏指指點點。
隻不過他有些好奇,青妍那妮子,為何那麽執著於後山的尋藥之行?靈藥,他那戒指中可是存有不少的好貨色。
心中思緒湧動間,練武場已是近在眼前,那一座座以堅岡岩構建而成的石台在雲冬眼前展現,其上有著無數道身影盤坐,皆是雙目微閉著,雙手十指於胸前結印,吞納著地間的元氣。
這是柳家輩每日必行的早課。
雲冬並非是柳姓之人,這早課可去也可不去,所以也隻是看了一眼石台上的這番景象,便就掠去。
隻不過,總有些家夥,對他帶有著極大的偏見,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
“嘿,子。”一道鋒芒至石台之上射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雲冬射去。
腳步變幻間,雲冬避開那道鋒芒,身形也在瞬間,掠上石台,目光掃過眾多身影,最終停在了一名少年身上。
柳子鈺,那是柳家輩中為數不多的聚氣境九重之一,對他並沒什麽偏見,之所以將目光停留在此,是因為柳子鈺抬起的手,那白皙的手指,指向了石台一方的男人。
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家夥?要搞事情?
雲冬眉頭微皺,不想與那男人有所爭端,轉身就欲離去。
這一轉身,那男人便就是麵色一寒,周身玄氣鼓動著跳起,攏指成拳,直指雲冬後腦。
“還來勁了是吧?”雲冬手掌一握,一杆長棍落入手中,反手掃出。
沒有元氣也沒有玄氣的動用,僅僅是普通的一掃。
咚!
長棍掃中男人拳頭,哢的斷裂而去,但那男人,卻是飛了出去,狼狽落地。
這一下,眾人皆盡嘩然,紛紛向此處看來,也不管什麽早不早課的了。
雲冬隨手丟掉斷成兩截的長棍,走到男人身前蹲下:“你誰啊?無原無故的,就對我出手?”
“我是負責早課的老師!你缺席早課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對老師動手,問我是誰?!”男人叫囂著起身,一隻大手伸出,玄氣覆蓋手掌,抓住雲冬肩膀,勁道陡然加重。
老師?那可真是威風啊,這勁道倒還不。
但要想治他,不夠!今就拿你這個所謂的老師,來立個威,也好讓那些偏見對他見極大的家夥們瞧瞧,誰日後還敢偏見欺負於他。
忍了四年,也該忍到頭了。
雲冬蹲在原地,任由男人加重著勁道,隻是低垂著的眼中,一抹寒意,越發的冷冽。
隻見他雙手探出鉗住男人手臂,低喝出聲:“起!”
咚!
男人倒在地上,才意識到一個事實,他不是這個少年的對手。。
“如果覺得自己理虧的話,盡管去家主那兒告我。”雲冬起身拍拍手,走到一旁撿起他那斷成兩截的長棍,翻手收起,笑:“反正我挺閑的,閑到撬掉早課。”
語罷,便是揚長而去,留下了在刹那間沸騰起來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