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靜夜（24）

  楊懷玉說著指指石頭船道：“懷玉趕來渭州時去過鳳翔府石頭河，那裏就是西周戰略家、政治家薑太公、薑尚、薑子牙釣魚的地方；而這尊圓寂的蓑笠翁跟薑太公一模一樣！”


  秦飛鷹見手稱道：“懷哥哥講得是啊！薑太公石像華夏國四處都有，小女家鄉也有一尊；形象跟眼前這位蓑笠翁別無二致！”


  秦飛鷹說著蹙蹙眉頭道：“可薑太公垂釣的地方在伐魚河的釣魚台，這裏是半山腰中的石窟怎麽會有薑太公的坐化像！”


  楊懷玉沉吟一陣道：“民間傳說薑太公當年遇見樵子武吉，用13顆石頭12顆捏成十二生肖；一顆雕刻成小舟泛舟而上，現在看來這座湖麵上的石船就是當年薑太公乘坐的那一條；而佇立石船上垂釣老翁一定就是薑太公，看樣子他在這裏已經等候若許年才佇立圓寂！”


  秦飛鷹蹙蹙眉頭道：“懷哥哥分析的不無道理，可是薑太公佇立在石窟中的湖麵上幹麽！”


  秦飛鷹深思不解，突然他看見薑太公垂釣的那隻直鉤魚竿喝喊一聲道：“懷哥哥，薑太公的直鉤魚竿就是櫝盒上的鑰匙……”


  楊懷玉瞠目結舌，細細去看；果然見直鉤魚竿閃閃發光，呈現出鑰匙形狀。


  楊懷玉狂笑不止，鳧水過去將太公望手中的直鉤魚竿解下來，拽上秦飛鷹返回盛放櫝盒的石窟。


  直鉤魚竿望櫝盒的鎖子上一插一擰，隻聽“哢嚓”一聲脆響；櫝盒打開來了。


  楊懷玉抱起秦飛鷹親吻一番，卻看櫝盒裏麵；卻是是一遝紙。


  秦飛鷹一旁喊道：“怎麽這樣，神秘莫測的櫝盒裏隻放一遝紙什麽意思？”


  楊懷玉眉頭緊趨，靜靜觀看半天，道：“這遝紙非同小可，我們再往下就知結果！”


  楊懷玉從坑窖裏拿出櫝盒放在石廳地裏，小心翼翼將那遝紙從裏麵取出來打開；映入眼簾的竟是關西五路圖。


  楊懷玉興奮不已地跳了起來，嘴裏嘟嘟噥噥道：“果然是爺爺奶奶繪製的關西五路圖！”


  楊懷玉和秦飛鷹將關西五路圖展開在地廳裏麵，借助著穹窿型的頂部射下來的陽光光線去看；隻見宋軍關西五路山川地理、軍事隘口、邊防要道、村寨河流、驛站酒肆、街鎮軍營、車馬官路、行人小道、倉稟糧庫以及各路兵力布防、馬匹槍械、領兵主將、副將的姓名、數字和翔實時間。


  楊懷玉倒吸一口冷氣，愕然驚叫：“我的爹，原來這圖紙上注滿軍事情報，這些情報可都是機密，對一個國家而言，關乎社稷江山的安危，怪不得珍藏這般牢靠……”


  秦飛鷹見楊懷玉講得有理，便道：“圖紙無可挑剔，爺爺奶奶繪製時一定費了不少心機！”


  楊懷玉聚睛覷看圖紙，上麵標注的地名自己竟然說不上個所以然：什麽同州、虢州、原州、孔州、成州、階州……


  楊懷玉便問秦飛鷹：“小妹能否說說關西五路的具體情況……”


  秦飛鷹見楊懷玉這麽來問，定定神道：“圖紙上標注的山川地理，州縣地名小女全都知道！”


  楊懷玉“咦”了一聲：“這麽說你是地理鬼？山川地理、州縣地名全知道？”


  秦飛鷹道：“那還不是小菜一碟，懷哥哥知道小妹此前是幹什麽的？”


  楊懷玉一驚，看著秦飛鷹問道：“幹什麽的？小妹此前並未告訴過呀！”


  秦飛鷹笑道：“小妹此前在飛狐軍中扮演的角色是神行太保，神行太保知道嗎？就是行走如飛搞情報做斥候的人，小妹以神行太保角色行走東西南北中；因之對關西五路了如指掌！”


  楊懷玉見秦飛鷹侃侃而言，不禁喜道：“原來你是偵察兵，好好好，那快給我說說圖紙上標注的這些地名！”


  秦飛鷹振振精神幹咳幾聲，慢條斯理地說出關西五路的來龍去脈。


  宋時對全國行政、軍事區域做過多次調整，後來規範成型的行政和軍事區域就叫路；路由朝廷直接管轄。


  關西五路是指洛陽西出潼關後大片領土，有廣義和狹義之分。


  廣義的關西五路指的是：永興軍路，秦風路、利州路、梓州路、成都府路。


  狹義的關西五路也叫陝西五路，指的是秦風路、涇原路、環慶路、鄜延路、永興軍路。


  石廳櫝盒中這張圖表識的就是陝西五路。


  路是二級行政、軍事單位，路下麵是州、軍，為三級單位，軍的管轄範圍較州小。


  同州、虢州、華州、耀州、邠州屬永興軍路管轄，吳州、鳳州、成州、階州、岷州、洮州、熙州、河州、湟州、蘭州、西寧州、西安州、鞏州、渭州、隴州、涇州、原州、會州，歸秦風路管轄。


  秦風路還管轄鳳翔府、懷得軍、鎮戎軍、得順軍、積石軍，是當時最重要的邊塞要衝。


  範仲淹主將陝西軍事時寫過這樣的詩：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楊懷玉聽秦飛鷹暢快淋漓地敘述，不無感慨地說：“小妹真行，能滔滔如流水說出關西五路的來龍去脈，還熟知範仲淹的詩詞，文采不可小覷！”


  秦飛鷹笑道：“懷哥哥過獎了，小女才識學淺，隻識一鱗半爪，像那首木蘭詩，也隻記了幾句：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jīntuò），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楊懷玉情不自禁地拍起手來：“能誦木蘭詩者，必成花木蘭……”


  楊懷玉把秦飛鷹誇獎一番，不禁憂心忡忡道：“大宋國土東沒過大海，西隻到四川、陝西，廣袤浩瀚的西域全部被夷幫占領，連強漢盛唐時期一個角也不及，實在令人惋惜！想那強漢、盛唐才國土西至裏海，北到貝加爾湖；周邊國家紛紛臣服，四方百姓數代擁護，然宋朝就不能和強漢盛唐媲美！”


  秦飛鷹感同身受道：“宋朝自宋太祖趙匡胤建都開封汴梁，就輸在起跑線上。杯酒釋兵權盡管使石守信、高懷德、王審琦、張令鐸一大批將領交出兵權，但重文輕武的國策，一開始就埋下滅亡的隱患。盡管宋朝的經濟繁榮，科技發達，但糟糕的軍事、慵懶的兵力常常被一周際的遼國、西夏、吐蕃、大理、女真小覷！”


  楊懷玉鄭重其事道：“番邦蔑視宋朝強軍牧馬，都想從中原這塊大蛋糕上切下一塊；櫝盒中存放的關西五路軍事布防圖如果被夷人得到，後果將不堪設想！”


  秦飛鷹噓歎一聲道：“我們還在西夏軍的包圍之中，而且這是半山崖中一座石窟；如何才能脫離出去！”


  楊懷玉蹙眉瞪眼不知所錯，停了好大一陣子靈光一閃道：“這裏是半山崖中一座石窟，怎麽會有湖水？不對，這是神靈保佑我們有意設置的一條遁逃通途！”


  秦飛鷹一臉疑惑，幽幽說道：“湖麵上有條石頭船隻，石頭船隻為什麽不沉底？”


  秦飛鷹說著茅塞頓開道：“我明白啦！我們的道路可能就在湖水中那條石頭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