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你騙我
“其實,我不是月兒。我本名楚子月,先父是守邊的大將楚良朋,如今是皇上親封的傾城郡主。”楚子月見他如此坦率地將身世悉數告知,也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皮嘉運心底同樣感到震驚。他也曾有過疑惑,客棧那樣的環境,如何能蘊育這般無暇?令王孫都無限徘徊。原來她本是美玉,所以無論在何處,都掩映不了她的光芒。
夜風習習,竟然生起了薄霧。縷縷薄霧任著風的吹散,被帶至了殿內。
楚子月忽然想起了暗衛軍,她竟然隻顧沉浸在與陽旭重逢的歡樂裏,差點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陽旭,我要去蒼龍王庭,救一個很重要的人。”
皮嘉運似是早就明白了,毫不阻攔地說:“好!,把骨笛拿出來!”
楚子月遲疑地掏出骨笛,皮嘉運也拿出蒙闊帶回來的那支,對著子月神秘一笑:“我送你一份禮。”
皮嘉運將骨笛放在唇邊,發出一串奇怪的音符,半晌過後,轉過頭,藍色的眸子中像窩著一方清泉,“你學會了嗎?”
楚子月回想剛才的姚調,也試著吹奏起來。
突然“啊……嗚”一聲,楚子月嚇得收起骨笛,顫抖著問道:“剛才那聲,是狼叫嗎?”
皮嘉運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低下頭,仔細地看著她,她一身男兒裝扮,眉間英氣逼人,沒有女子的魅惑,卻也攝人心魄。隻可惜,她一身戎裝,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對,是狼!”皮嘉運繼續拿起骨笛,頃刻間更多的狼聲此起彼伏,讓人聽了心驚膽戰。楚子月似乎看到數萬隻發著寒光的眸子,不由得身子一顫。
“這支骨笛,可以號令群狼,你方才可都學會了?你若去救人,就讓它們,同你一道吧。”
楚子月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一時感動地說不出話來,她也不知要說什麽,太輕,不如不說。
皮嘉運看到她眼中的感激,不任她多想,又問道:“你這可有什麽信物?我去說服朝臣,以便支援嶽海。”
楚子月掏出興王的令牌,交到皮嘉運手上,“此物,可行?”
皮嘉運接過令牌,眼中帶著欣喜,滿意地點頭。她是嶽海的郡主,以她的身份請求凶冥支援,又有興王的令牌,若解救出興王,這對嶽海來說,可是欠了凶冥一份大恩,如此,朝臣還會阻攔嗎?
幽暗的地室,因為常年照不到日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東西腐敗的黴味,囚徒身上的酸臭漢味,還有偶爾看管牢營手中打開的酒壇散發出的酒味……各種氣味交織,令人不想跨進一步。
牢營的深處,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被鐵鏈鎖住了四肢,整齊的束發早已散亂,連著頭一同無力地垂在胸前。
一名女子掩著口鼻,朝著男子嫋嫋婷婷地走了去。
田浩邈微微地抬起雙眸,卻並未看向女子,他仰起頭,渴望看到一絲亮光,可那真的隻是渴望。
“你若答應我,我便放了你,你要明白,你是在蒼龍。”女子苦心相勸。
田浩邈不屑地瞟了一眼女子,楚哼一聲:“楚豔芳,你還有沒有羞恥之心?”他萬萬沒有想到,那日攻陷煌陽,卻落入了一場蓄謀已久他還未知的圈套,譚茂實恐怕與他一樣,同樣被困於這囹圄之中,自那以後,他不知外麵到底發生了何事。他不明白,為何蒼龍抓了他,卻始終沒有殺他,隻將他困在這裏。
楚豔芳容忍著怒氣,“如今我是蒼龍的王妃,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順從我,我可以讓你做蒼龍的王,讓你逍遙快活。”
田浩邈淬出一口唾沫,滿眼的厭惡。
楚豔芳受不了這種眼神,走向跟前,“啪”地一掌打到他的臉上,歇斯底裏地吼道:“你心裏是不是還裝著那個賤人?我到底哪裏不如她?從小到大,你隻肯與她接近,從未認真瞧我一眼。”
“她容不得你汙言穢語,子月,她聖潔如月,明朗如日,她在我心中,無人可替。”田浩邈想起子月,心中似腳底踏過春草般柔軟,子月,是他黑暗中的堅持。
楚豔芳睜中露出一絲猙獰,用手抓緊浩邈胸前的衣服,將他的頭與自己逼近,“你可知道,你那心愛的人為了救你,已經到了煌陽?我蒼龍派出了八萬勇士,你說我把她活捉回來,讓她在你麵前,與萬千兵士承歡,可好?”
“你怎麽如此毒蠍心腸!”田浩邈奮力吼道,此刻他才明白,蒼龍的進攻,是她的策劃,如此興師動眾,隻是為她一個人的複仇,而目標,正是子月。他現在才明白,剛被抓來時,楚豔芳的那句:“你以為,煌陽是那麽好攻的,隻不過是讓給你罷了!”隻是,她是如何步步算計,自己會落入她的圈套,又怎會讓子月從青延來到煌陽?不!她一定是騙他的!隻為了讓他心裏難受而已。田浩邈拚命地搖著頭,口中反複說著:“子月不會來的,你是騙我的!”
用力想要掙脫手上的鎖鏈,可是一番掙紮後,徒勞無功。
楚豔芳看著他驚慌的樣子,不禁仰天長笑,“我會讓你親眼看到的。”
“毒婦!”田浩邈用盡所有的力氣,將一口唾沫淬於楚豔芳的臉上。
楚豔芳用衣袖擦去臉上的痕跡,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逼著田浩邈吞下,田浩邈瞪著雙眼,罵道:“你這個毒婦,你給本王吃了什麽?”
楚豔芳整理好衣裳,款款地離去,頭也不回地說道:“蝕骨之痛,怎能不讓興王嚐嚐。”
身體似有數萬隻螞蟻在體內爬滾,田浩邈擰起雙眉,痛苦地那啥了一聲,心中呼喊著:子月,你千萬別來!
伯賞誌行看著麵帶倦容的楚豔芳緩緩走來,慌忙伸出手扶住,“我的好王妃,你能不能別到處走動,小心腹中小王子。”
楚豔芳嫵媚一笑,伸手環抱著伯賞誌行,嬌滴滴地說道:“還是大王最疼我了。”
伯賞誌行享受著這種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一個鐵血漢子,見慣了大漠兒女的恣意灑脫,卻沉溺於中原女子的柔弱嬌怯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