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的沒轍了
楚子月接過後,輕輕托著它,另一隻手學著前世電視上的濟公一般,用拇指點著其他手指頭,一臉正經。
她不動聲色地將碧環遞還給嬤嬤後,看了看太後的眼睛,又道:“可否請太後娘娘伸出右手?”
太後伸出右手,楚子月細細觀察後,手又開始用拇指點著其他手指頭,點著點著,她微微蹙眉。赤陽帝見了,似有些急忙地道:“可是母後的卦象出了什麽問題?”
太後娘娘的卦象出了問題?
眾人虎軀一震,而後臉上都露出了擔憂的神情。隻是不知道誰真誰假了。
“也並無什麽問題。”楚子月後退幾步,“還請太後娘娘聽好。”
“說吧,哀家聽著。”
楚子月清清嗓子,而後,一個空靈而縹緲的女聲響起,傳進在場的人都耳朵裏,
“藍白交映美如畫,
一遭明日過凡舟。
詭魅封心悶作響
此情該屬涼西辭。
莫問小女去如何,
夜半歸來將就木。”
什麽東西?眾人一頭霧水,就連衛承運也一臉的茫然,唯獨太後笑意依舊,“果真是一首好詩,一手好卦啊。”
楚子月笑臉以對,她直視太後雙眸,“太後娘娘過譽了。隻有懂詩之人才能評頭論足。太後娘娘,民女說得對嗎?”
“自然是這樣。”太後似乎並沒有為楚子月的無禮而發怒,笑意反而更深了。
在場的人聽著她們你來我往,都一臉茫然。誰都沒注意到,有一個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楚姑娘,可否為在座的各位講講,這詩的意思呢?”一位麵容清純無比的少女站起,楚楚道。
“並不是民女不想告訴諸位,隻是這詩的意思代表著太後娘娘的卦象。而這卦象不能隨意透露出來,隻能通過暗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承運師兄,民女講得可對?”
“自然是沒有錯處的。”衛承運頷首。
本來對於楚子月這番話,有人還想反駁一下的,但聽衛承運肯定的話語,他們便立刻打消了這個主意。
開玩笑,楚子月他們還可以反駁一下,但衛承運可是從小跟著牛老學習的,能算是半個權威了。他們此時再去反駁,不就是作死嗎?
“好了,楚姑娘的壽禮哀家甚是滿意。哀家也有些乏了,這宴,就散了吧。”
“恭送皇上,皇後,太後娘娘!”
………………
晨王府。
“王爺,這楚子月姑娘,看上去可真不簡單呢。不知道她來皇宮的目的是什麽。據探子匯報,那赤陽帝似乎很為楚姑娘著想呢!不知是……”
“不是。”淡漠的聲線響起。
“王爺怎麽知道的呢?莫不是王爺看……”
“不會。”
好吧。暗六摸了摸鼻子。王爺可真是淡漠,平日擅長帶動氣氛的他都已經數不清在王爺那吃了多少虧了。
氣氛成功冷了下來。馬向晨那漆黑的雙眸凝視著窗外某一處,他人根本無法洞察他的想法。
………………
靈心苑。
“子月,你今兒可快嚇死我了。”衛承運拍著胸口,心有餘悸。
“安啦!本姑娘可不會自己害死自己。”楚子月整個人癱倒在貴妃椅上,幾根青絲順著椅子垂下。
“就是知道你不會這般,才沒有繼續阻攔下去的。”
“子月,你想好怎麽扳倒番親王了麽?那人,可不好處理。”
“我知道。”楚子月把玩著發絲,一臉的不甚在意。
衛承運見她這般,也知道她已經有了主意,就先離開了。
等到衛承運走遠後,楚子月慵懶的神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她自然不會算卦之術,可她是一個醫者。方才她細細觀察太後的眼睛和手,竟發現,太後中了陰風芽!
陰風芽,劇毒榜排行前十。中此毒之人,會終日感到胸悶,在中毒百天後,會雙眸變藍,全身抽搐而暴斃。而這毒,從脈象上是感受不到任彭中毒跡象的。陰風芽隻有在西涼才有。
是誰,給太後下的毒?
也罷,這是赤陽皇室的事,與她彭幹?
可楚子月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被卷入這皇室紛爭中……
靈心苑。
楚子月靠在木槿樹較粗的枝幹上,蔥白細長的手指輕翻著書頁。木槿花瓣落在她的頭上,美好而寧靜。
楚子月揉揉眉心。
“主子。”
“如何?”
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半跪在地,滿臉嚴肅,“孫仕無能,隻探查到那番親王最近有些動作,具體的,屬下不知。”
楚子月放下書本,“很正常。番親王生性多疑,你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請主子責罰。”
“不用了。”孫仕這倔脾氣,楚子月心知要是不給她做點事將功贖罪,她估計還會長跪不起,“幫我繼續監視番親王吧,隻有你是最好的人選。”
孫仕猶豫一會,便答應了。“是,主子。”隨後便消失在靈心苑。
孫仕走後,楚子月微微歎了歎,書也看不下去了。看來,還得出宮一趟。她跳下樹,進入內院。出來時,變成了一個身著玄袍的翩翩少年郎。
既然要出宮,那自然不能從正門走了。
楚子月避開赤陽帝的眼線出了靈心苑後,溜到赤陽皇宮防衛較薄弱的一處。很少人知道那裏,就連楚子月都是探查了好幾天才找到的。
爬牆這事兒楚子月可沒少幹過,所以她輕車熟路地爬到了宮牆頂。
嘭!
“誰這麽缺德啊!疼死爺嬌貴的身軀了!”
楚子月挑眉,剛剛她上去的時候貌似踩到了個軟軟的東西……往下一看,卻看到了一個讓她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個身穿紅衣,身上穿金戴銀,略顯騷包的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十分的不雅。
什麽鬼?楚子月拚命忍住笑意,輕輕一躍,穩穩落地,“這位公子……你……噗,你還好麽?”
“爺當然不好!你可是破壞了爺英姿颯爽的形象!你必須補償爺,不然爺就……”那紅衣男子一邊沒好氣地碎碎念,一邊起身,剛抬頭對上楚子月的雙眸,驟然愣在了原地。
“不然你就怎樣?”楚子月眼睛裏盛滿了盈盈笑意。
“不然……不然……不然姑娘你就以身相許吧,怎麽樣?”男子的態度瞬間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理了理發絲,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玉樹臨風一些。
而楚子月聽了這話,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睛覆蓋上一層冰寒,渾身透露出驚人的殺意,“我是誰,嗯?”
男子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殺氣,嘴裏依然說著調戲的話,“這位姑娘,爺可是很大度的,隻要你願與爺一夜春風,爺就……別動怒嘛!”
楚子月身形一動,紅衣男子才立刻躲開攻擊,卻依然笑得散漫肆意,“爺流連花叢幾十年,什麽姑娘沒見過?所以才能一眼認出姑娘來。”
感覺到那殺氣消散,紅衣男子才鬆了口氣,“姑娘啊,爺奉勸你一句,女兒家的打打殺殺的可不好喲!”
楚子月沒理他。快步繞過男子準備離開,卻又被男子攔住,“你又想怎樣?”
“別急著走嘛!在下荀榮軒,敢問姑娘芳名?”
“楚子月。”她繞過荀榮軒,身形一動,瞬間消失在原地。
“楚子月麽?可比那些個姑娘有趣多了呢!”荀榮軒並未攔住,隻是笑得更玩昧了。
…………
在這京城,有一條異常繁華的街道。並不是說它很特別,隻是非常靠近著名的鴛鴦湖。在鴛鴦湖遊玩的人們,也常常會在這條街道流連,因此帶動了整條街道的生意。
楚子月出了解憂後,便看到不遠處的攤子上擺了許多精美的簪子。她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個。
“這個怎麽賣?”
“這個啊。”擺攤子的那位婦人笑眯眯的,“姑娘好眼力,這簪子是我們這裏最好的了,值三十五兩銀子呢!”
那簪子雖隻是用普通的木料做成的,但上麵卻鑲嵌了一小塊金剛石,使簪子看上去漂亮了不少。
“我買……”
“爺替她付了!”說話的人不由分說,便將錢直接放到婦人手中。
楚子月轉頭,便看到荀榮軒騷包的笑容。
“你怎麽這麽陰魂不散?”
“爺作為這世上長得最**,笑得最英俊之人,看到美……子月付錢,怎有不幫忙付錢之理呢,是吧!”
楚子月白了他一眼,“不需要!”說著,從袖中拿出銀子,放在攤上,“大娘,我來付錢。”
“大娘,爺來付錢就好!”
那婦人看著他們,手上還攥著銀子,頓時有些為難。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荀榮軒掃一眼,笑得散漫,“爺來付錢,可不能讓大娘為難了呢!”
楚子月瞪了他一眼,想想還是收回了銀子。
“這就對了嘛,子月!”
“不許叫我子月!”
“不這麽叫怎麽叫?難道要叫美……”
“夠了!”
兩人越走越遠。婦人看著遠去的兩人,自言自語:“什麽時候兩個大男人也能這麽曖昧了呢?真是怪了……”
“子月……”
楚子月扶額。她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才攤上了這個人……她已經找不到任彭形容詞來形容他了。
“你要怎樣才能不纏著我?”
荀榮軒一愣,“子月要是答應跟爺一起去鴛鴦湖逛逛的話……”
“好,我跟你去!”楚子月是真的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