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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簪子

  “本宮卻是聽聞書儀姑娘心儀楚子月,怎的貴妃亂點鴛鴦譜,可別叫書儀姑娘心生怨意才好!”康妃說了一聲便是笑著離開。


  入了臘月的天,正巧又遇上落雪時分,冷風襲來不覺徒增寒意,即使抹著厚實粉黛的麵孔也會感覺到刺骨的生疼,貴妃緊了緊暗紫色的鬥篷,發髻兩側的寶石墜子擺動著發出清脆的聲響,沒有側頭看向離開的康妃,隻是略微低著頭,故作有些不屑之意。


  貴妃頷首扭動著手上戴著的羊脂赤金手鐲,她緩緩說著:“可是同崔氏講清楚了?”


  “都妥當了,娘娘放心便是。”怡暢在一旁輕聲說著,隨即接著言道,“早兒間方婕妤派了人來說想請宮外的名醫進宮,當時娘娘還未起身,奴婢便沒有回稟。”


  怡暢跟在貴妃身旁,褐色的鎏金宮花簪在耳畔上方,銀色的耳環是貴妃新賞的成色,貴妃啟口說著:“這方婕妤是身上有什麽毛病?宮中的太醫都無法診治?”


  還沒走近宮門便見著一宮女在關屏宮的宮門口哆嗦著來回踱步,曹穎馨冷冷咳了聲,那宮女將目光投了過來,見著不遠處的康妃便是跪下行禮。她一直跪在冰涼的地上,直等到康妃走近了才道著康妃萬福,康妃抬眼瞧了瞧:“這不是方婕妤身邊的人嗎?怎的來本宮這兒,可有何事?”


  “婕妤想請宮外的名醫進宮,還望娘娘準予!”


  康妃朝著門口走去,不經意使了個眼色,曹穎馨便是說著讓那宮女進殿說話。走到大殿門口,兩個太監推開了正門,曹穎馨替康妃解下了身上的潔白毛領,順手捋了捋康妃有些皺褶的肩頭,康妃提著裙擺邊上著台階邊是問著這個月的月例銀子可否領了,曹穎馨應著,隨手將那毛領遞給了守在殿內的宮女。


  讓人暖上了爐子,康妃正坐在鳳椅上,有些懶散的靠在扶手上問著,宮女跪下,叩首說著,聲音不自覺的打著顫:“奴婢主子前些日子愈發覺得身子不適,請了宮中太醫診斷卻是未果,便想請了宮外的名醫進宮診治,還望康妃娘娘能夠準予。”


  康妃耷拉著眼皮,打了個哈欠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她扭動著拇指上套著的翡翠扳指,輕聲說著:“你這宮女倒是好笑,掌管鳳印的可不是本宮,這事兒不應當是請示了貴妃去,怎的倒來講與本宮聽?”


  “回康妃娘娘,貴妃娘娘說宮裏的太醫都是經過層層挑選出得人才,宮外名醫不定比太醫們醫術高超,故不讓請之。”宮女的衣著素雅,可見方婕妤雖有著三品的位分,在宮中依舊是人微言輕,可方婕妤平時卻四處愛湊熱鬧,來回得罪人卻還以為是同宮中的姐妹交往甚好。


  宮女頭上戴著的那支素銀簪子是前幾年便不時興的首飾,宮女地位雖是底下,然抬眼瞧康妃身邊的曹穎馨一身暗青色的宮裝,寶藍色的赤銀點翠更是將其抬高了自身在宮中的地位,除了她,整個宮中便也隻有貴妃身邊的怡暢敢這樣穿戴,身為一品正妃的貼身宮女,自然與旁的宮女不同。


  康妃微微抬起頭,示意了守在身邊的宮女皆退了下去,她接過曹穎馨遞上來的手爐,轉而將目光投向了跪在大殿之中的宮女,康妃緩緩啟口:“如今貴妃奉陛下旨意代掌鳳印,主理六宮的大權不再本宮這兒,既貴妃不允,本宮又豈能讓了宮外的人隨意進去皇宮?”


  眼瞧著天色漸變,快入午時的天卻是突然變得暗沉了起來,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康妃起身朝著裏屋走去,她低沉著聲音:“如今這宮中是貴妃代掌鳳印,本宮若是從宮外替婕妤找了名醫,隻怕闔宮又要議論紛紛。”


  劉家是侯爵之府,劉尚書的母親是正一品誥命夫人,正妻又是韓國公的嫡親胞妹,這樣的身份,竟有位歌姬出身的妾侍,不免為劉尚書在朝中的聲望添上了敗筆。劉周氏跪在劉尚書正殿的門口已經將近一天,她慘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近日來又是雨雪紛飛的天氣,然而劉尚書卻並未見她。


  “主子,老爺是不會見咱們了,還是先回去吧。”劉周氏身邊的侍女舉著傘,陣陣涼風不禁讓她打著哆嗦,可已然麻木的劉周氏並沒有吭聲,偶然聽見大門作響,她便是打起了精神朝著門口望去,卻片刻不見大門敞開,直至飄雪零星,天色漸晚,整條巷子都點上了明燈。


  “主子,您身子本就不好,還是先回去吧。”侍女壓低了聲音,微微弓著身子說道,劉周氏依舊是跪著,仿佛沒有人能夠動搖她的執著,眼瞧入了戌時,漆黑的天色鋪陳開來,沒有圓月與繁星,隻有無盡的淒涼和落寞。


  劉尚書坐在書桌前翻看著文案,他咳了咳,門口守著的小廝便是湊上前來,劉尚書說著:“還在跪著?”


  小廝點著頭道是的,劉尚書搖了搖頭接而說道:“名醫說阿綠的病如何了?”


  小廝開口說著:“名醫回話來說,二姑娘的病想來是沒有好轉了,念著時日不多,請大人將後事都要備下了。”


  劉尚書頓了頓,將手中的文案放在硯台前,他歎了口氣:“宮中太醫哪裏是說請便是能請的,你悄悄去城外請一大夫,就假借太醫之名,千萬別露了風聲,對外也說是從城外請的大夫。”


  劉阿綠躺在床上,連呼吸都不聞幾聲,蒼白的臉頰是常有的病色,沒有血色的嘴唇幹裂的起了白皮。


  搭上了手絹,所謂的假太醫替劉阿綠把著脈,他閉著眼,片刻便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啟口說著:“姑娘的病自打降世便有的,無可以常物入藥,唯取昂貴藥材吊著性命也是無益,不如在屋外設榻,吸日月之精華,驅除了病氣,這神色自然會好得多。”


  “可這天寒地凍的,阿綠的病情豈不是會更重?”劉周氏急忙說著,假太醫搖了搖頭:“姨娘所言差矣,姑娘正是長年累月待在塌上,身子才如此弱的。”


  “快,還不讓了人將軟塌抬到屋外去。”劉周氏心想這宮中來的太醫,也自然是信得過的,剛讓了兩個侍女將軟塌抬到屋外,便是轉而摘下頭上戴著的銀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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