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不讓出宮
長孫子安則是單手支著下巴,懶散的趴在桌子上望著白瓷瓶中的紅梅,手指頭也不老實的撥弄著嫩紅的花瓣,蝶舞擺了茶點於案桌上,長孫子安輕聲嘀咕著無聊,蝶舞沒有聽清,便是問著何事,長孫子安一個激靈站起了身,使得蝶舞不禁一愣,長孫子安微笑著說著:“走,咱們去看看子月在做什麽。”
長孫子安走到門口卻是猶豫了會兒,蝶舞疑惑:“公主可忘帶了什麽?”
“這都過了三年了,你說阿成可還記得我是什麽模樣?”長孫子安側過頭問著,蝶舞笑著說道:“不過三年罷了,公主不也沒見過楚公子麽,想必容貌大抵也不會變得。”
“也是!”長孫子安抬起袖子瞧了瞧,隨即讓了蝶舞去取了身仆人的衣服,她轉身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瞧著鏡中的自己不禁笑出了聲,讓了兩個小宮女替自己卸下了脂粉,她心想著三年未見,可得給子月一個驚喜才是,便是微微咧起嘴角,單手褪去了發髻中那一朵嬌嫩的粉紅絹花。
長孫子安剛上了楚府的台階,便有一個門童湊上前問著找何人,蝶舞拿出了令牌,緩緩說著:“我家公子來給楚公子送臘八禮的,楚公子可在府中?”
門童雖沒有見過大世麵,但見著那令牌自然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有的,他微微弓著身子:“我家公子同四爺與七爺去靶場了。”
“那你去告知一聲,就說有人找。”長孫子安啟口,故作低沉著的聲音顯得有些別扭,她環顧了四周的街景,雖是三年未曾回來卻依舊有著熟悉的感覺。
待門童走後,長孫子安悄悄問著蝶舞:“你瞧我這是否像個男子?”
“像的,公主壓低聲音便是更像了!”蝶舞說著,便見著另外一門童迎了上來,門童啟口說著:“公子且先裏麵請吧,我家公子回來估計還要一會兒的功夫。”
門童疾步進了靶場,行過禮後朝著楚子月說著府門口有人找,正在吃糕點的楚子月端起茶杯大喝了一口,還未來得及吞下便是問著是何人,門童也沒有說清楚,楚子月感到莫名其妙,拍了拍胸脯,好不容易將嘴裏的東西吞下去,長孫靖琪卻嘲笑似的說道:“這樣早就回去,隻怕是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四爺同七爺不如到我府上坐坐,我這人向來坦然,半點悄悄話都不會說的。”楚子月微微抬起了下巴,似有挑釁的模樣,惹得長孫靖琪更加的毛躁,長孫畀容在一旁邊起身邊說著:“既有人等著便是快回去吧,我還要去收拾早上打濕的字畫,便先走一步了。”
“讓了奴才去收不就得了!”楚子月說著,長孫畀容卻是側過頭啟口:“這些旁人可碰不得,七弟可同我前去看看?”
“你收拾你的,我去做什麽……”長孫靖琪還沒說完,長孫畀容便冷冷咳了兩聲,這才見著長孫靖琪起身,著急忙慌地跟了上去,想必長孫畀容也是猜到了什麽,才沒有讓長孫靖琪也留下來。
紅梅滿園,卻不似被瓶子束縛了一樣,掩蓋了白雪的潔白,隻是比紅綢下的宮殿多了份冷清與寂靜。長孫子安站在院中的亭內看著結上一層薄冰的小池,不禁出了神,一個侍女捧上茶水,她放在亭中的桌子上,微微啟口:“公子先喝盞熱茶吧,天氣怪冷的!”
長孫子安瞧著這個侍女長得頗有姿色,便是開口問著:“你家公子近日可是有中意的女子?”
侍女愣了愣,隨即才回道:“我家公子也不大同世家的姑娘主子們親近,隻聽說皇上和康妃娘娘都有意將公主嫁與公子,旁的奴婢便是不知了!”
聽見侍女這樣說著,長孫子安的嘴角便是微微上揚,當初子月年紀尚小,她為助皇上籠絡朝臣挑選了夫家,奈何還沒過門未婚夫便過世,長孫子安為避風頭前去了嫡公主的身邊,現下子月也到了婚配的年紀,長孫子安便一心隻想嫁與子月為妻。
楚子月回到楚府的時候,他在門前停了下來,他揮手招來了守在門口的門童,開口問著:“方才來的可是哪家的公子?”
“小的也是不知,自當差以來還不曾見過,隻是這位公子生的極其文靜,更像個世家的姑娘。”門童說著,隨即想起了一事便接著道,“方才那公子身邊的侍從拿出了一副令牌,是前幾年薑丞相門客的。”
穿過遊廊隻見亭中站著陌生的兩人,楚子月直進了亭子,他的一聲大叫讓長孫子安嚇了一跳,子月看著突然轉過身的長孫子安,不解的問著:“公主出宮為何換上男裝?怎的是皇上下了旨意,不讓公主出宮?”
“公子在說什麽?小的是受薑大人吩咐,前來給公子送年下的賀禮的。”長孫子安愣了愣,隨即一本正經的說著,她讓了蝶舞將懷中捧著的細長錦盒遞上前去,打開,是一副畫作,演的像是真事兒一樣。楚子月將畫拿了出來,仔細打量著,長孫子安瞧子月一本正經的模樣不覺輕微咧起了嘴角。
“人大於山,水不容泛,顧愷之的《洛神賦圖》可謂精品,瞧著筆觸之間都透著一股子大家的氣息!”楚子月細細品著,長孫子安在一旁附和著:“正是呢,薑大人極喜子安的,念公子平日愛好文墨,便是讓小的送來。”
冷風輕拂使得亭中的簾子泛起了如浪花似的波浪,楚子月將畫作放回了錦盒內,他疑惑地問著:“我怎的在薑兄房中沒瞧見這幅畫,難不成是私下藏著的?”
“怎會!”長孫子安似乎不知要說些什麽,話語中透著一股子不自信,她開口道,“這是大人新得的,便想著送給公子作賀禮來著!”楚子月一手托著下巴饒有趣味的說著:“原來是新得的,不過我上次向薑兄提起要春,,宮圖,怎的會送來這個?”
長孫子安一時語塞,楚子月輕咧嘴角,俊俏的臉上兜著兩個淺淺的酒窩,顯得邪魅的眼神都變的深情了些,他伸了個懶腰,似作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他微微抬眼,薄唇輕啟:“公主既已將禮送到,若不肯承認身份便隻能自請離開了!”
紅梅大多還是含苞待放,看著勢頭離開放還有一段時日,被寒風撥弄著枝頭來回擺動著倒顯得自由自在的。長孫子安嘟著嘴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她啟口說著:“子月怎麽知道是我,是我這三年的樣子沒有長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