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可有出處

  “微臣不敢！”高大人已然被一個巴掌扇倒在地，嬤嬤使得勁兒也是夠大的，高婕妤不經意間向後縮了縮，嫡公主便看向她：“太妃好歹也算是先帝的淑妃，怎的連個庶女都敢送到皇上身邊，來人，拖下去，即刻杖斃！”


  “哀家看誰敢動哀家的人！”


  還沒等士兵近了高婕妤的身，便聽見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眾人的目光皆投了過去，太妃啟口說著：“就算是哀家想改立新帝又如何！”


  “太妃不過是先帝淑妃，自稱哀家怕是越了規矩吧！”嫡公主冷冷的說道，氣場十足的她絲毫不畏懼到來的太妃，太妃走到公主的跟前，她一身暗黑色的紫金鳳袍是按著太後的規製趕製的，頭上戴著一頂鑲嵌著黑金寶石的鳳冠，她開口回道：“難道先太後在世時，沒教過公主如何尊重長輩嗎？”


  嫡公主看了太妃一眼，滿臉的鄙夷，她自然是瞧不起婢女出身的太妃，到底自己的母後是開國大將之女，比起身為妾妃的高氏定然是高貴不少。嫡公主嗆道：“長輩？你也算長輩？我皇室兒女難不成要認一個謀權篡位的妾妃做長輩？”


  “哀家好歹是先帝淑妃，受先太後遺命撫養皇上長大，近年來皇上朝政平庸，陵河嘉焦戰事連綿不斷，城中資源更是匱乏，哀家為天下蒼生考慮，欲扶持十二王爺繼承大統，方能振興超綱！”太妃義正言辭，說大話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嫡公主冷笑了一聲，轉過頭對著薑夫人說道：“薑夫人，兵符可不是用來當擺設的！”


  薑夫人先是一愣，隨即反過神來，她開口說著：“來人，將這些謀逆之人統統帶下去聽後發落！”


  “我倒要瞧瞧，你們是否能動得了哀家的人！”太妃正說著，嫡公主便拍了拍手，楚將軍左右提著兩個人進了大殿，尹將軍跟在其後，拿出了一道聖旨。嫡公主接著說道：“左襄統領副都禦使，遊騎將軍，這都是太妃手下的人吧！”


  瞧見楚將軍進殿，太妃不免有些慌亂，然而她立即鎮定了下來，她望向楚將軍：“怎麽？抓了哀家的人就想定哀家的罪？”


  尹將軍攤開手中的聖旨，便見著朝中的人悉數跪了下來，太妃愣著，絲毫不為所動，尹將軍便咳了咳說著：“太妃娘娘，這是先帝遺詔，煩請跪下接旨！”


  太妃不情願的跪了下來，尹將軍便將攤開的聖旨遞到了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手中，隻聽聞太監念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十二子誠，才華橫溢乃濟世之才，特冊封其為令沈，兼嘉焦郡守，賜北淑沈親貴稱號，其母淑妃高氏同往嘉焦，賜敦穆太妃稱號，欽此！”


  謝過皇恩，嫡公主站了起來，她開口說道：“念著先帝聖旨，太妃是還要繼續逼宮篡位嗎？”


  皇上繼而坐在了龍椅上，他接過方才太監宣讀過的聖旨，開口說道：“革高青樞左丞一職，貶為西北郡守兵卒，左襄統領副都禦使與遊騎將軍一同貶為庶人，發配邊疆，其他人一律押入內廷，待審問後一並問罪！”


  將太妃一幹人帶了下去，皇上連忙起身走到殿中，已然年滿弱冠的他還像個孩子一樣：“皇姐回京怎的也沒個消息，方才朕都愣住了！”


  “回皇上，是楚老夫人早早就請揚川郡主書信嫡公主，昨日聽聞太妃逼宮，便請揚川郡主催公主日夜兼程的趕回來了，更是楚夫人料事如神，將兵符交給妾身先去獄中救出了楚將軍，又同尹將軍暗中抓來了太妃手下的將臣。”薑夫人行了個禮，啟口說著，皇上大笑，滿心歡喜，他言道：“傳朕旨意，封楚將軍為一等鎮國公，尹將軍為一等護國侯，薑夫人為二品誥命夫人，楚夫人晉一品誥命夫人，賜楚老夫人黃金令牌一枚，丞相之位就由薑卿接任！”


  才等皇上說完，新鮮熱乎勁兒還沒有過去，便有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跑進了大殿，他直接跪在地上說著：“回皇上，方才楚府傳來消息，楚夫人，歿了！”


  將風寧閣的紅燈籠盡數取了下來，整個楚府都掛上了白色的綢帶，一個侍女捧著食盒進了康定堂，將飯食放在了案桌上，楚元良揉著腦袋坐著，楚夫人才離世一日，楚將軍便頹廢了不少。


  “早兒間皇上派人來傳了旨，追封你夫人為一品護國夫人，下葬規製同一品正妃一致。”楚老夫人望向楚元良說著，見楚元良沒有吭聲，老夫人便是接著說道，“朝中可有何變動？”


  楚元良緩過神來，啟口說著：“皇上讓了舒婕妤的兄長林樹生接任左襄統領副都禦使一職，前內閣學士之子金忠任遊騎將軍，前丞相沈保雖未任官職，但也複位侯爵。”


  楚夫人的離世是讓老夫人也沒有想到的，她還以為自己會走在楚夫人的前頭，才將楚府傳女寶交給了楚夫人，不曾想楚夫人早早就歿了，隻留下楚府的小少爺是個沒有親娘的孩子。楚老夫人說道：“據太醫所言，夫人早知身患重疾卻隱瞞不讓老爺擔憂，眼下小少爺也快到了滿月，老爺先給小少爺取個名字才是。”


  夫人離世，楚元良哪兒還有心思給小少爺取名字，他敷衍的開口：“那便是取名子月罷了。”


  “可有出處？”


  “並無出處！”楚元良立即回道。


  楚老夫人愣了愣，隨即說著：“你是不知，你夫人生的不是公子，而是個女兒！”


  聽見這個消息便同如雷貫耳般，楚元良的神情突然變得極其緊張，他的麵目極其猙獰，額頭上的皺紋更是格外的重了，他問著：“不都傳是個公子？怎的變成了女兒？”


  “你夫人臨盆時，太妃突然闖入府中，老身為保太妃不敢對楚府動手，便道你夫人所生為男胎！”楚老夫人說著便是低下了頭，她繼而說道，“原是老身也不同意的，不過你夫人也說為你續弦……”


  “母親，夫人才過世，兒子怎能另娶他人！”楚元良還沒等楚老夫人說完便斷然回絕了，老夫人搖了搖頭：“可是我楚府沒有真正的長子，來日可怎麽保住我楚家百年守住的基業！”


  就算老夫人如何的勸說，楚元良始終是不肯續弦納妾，一來為著楚府定下不準納妾的規矩，二來也是為著楚元良對夫人的深厚情誼。老夫人無奈，便讓了林芝撫養子月，府中的雜事也都交給了林芝打理，她幾次三番的為楚元良張羅卻都遭到楚元良的拒絕，隻聽著楚元良說道，楚子月就是楚府唯一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