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昊之皿 第三章 棄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張昊就知道是張馨華來了，她的母親就是張海的妹妹，不過現在她的父母都不在張家內，張昊不知道她的父母在哪，不敢好奇地去問長輩，單單是提起家中的長輩神色就會變得異樣。
也許是因為這份異樣，張翟苗兄妹在家族中不怎麽受待見，也是因為如此，張昊才會願意親近他們。
“我在，馬上給你開門。”
張昊將道符塞回了枕頭底下，向著房門走去。當張昊打開房門時，張馨華什麽沒有，直接越過張昊跳進了昊的房間裏，向著四周掃了一眼。
“昊哥不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嗎？”
“哪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張昊惱怒地回頭敲了一下張馨華的腦殼，這丫頭，明明長著一張可愛的臉，卻調皮得很，經常會些跳脫的話，不過這份朝氣倒是和她很配。張昊注意到她的頭花換成白色茉莉，起來她的頭花幾乎不見重樣的呢。
“吧，來找我玩什麽？”張昊沒好氣地問。
“我明明是看昊哥一個人在房間裏無聊才來找你玩的，昊哥怎麽打我？”
張馨華抱著腦袋瓜子不滿的埋怨道。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行不？”盡管頭還是痛，但張昊沒有因為不耐煩而對張馨華發脾氣。
“對了，其實除了來找你玩，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哥哥讓我告訴你，等晨練結束後，過去找他，他有事跟你。”
“翟苗哥有什麽要跟我？”
“我才不知道呢，你自己問他去。我們現在去玩吧。”
張馨華拖著張昊的手，強迫著張昊離開了他的房間，老實，張昊通宵了一晚上，現在正頭痛得不行，實在是沒有多大的精力，但不想看到張馨華失落的表情，還是硬著頭皮陪她。
等到和張馨華玩完她的過家家遊戲，張昊送她回自己的房間後，差不多就是張翟苗修煉結束的時間，張昊雖然不想在訓練場見到姐姐，但還是硬著頭皮過去，他還是有點聽聽翟苗哥有什麽事情要跟他。
到了家族修煉場地，張昊看到在此修煉的孩子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也沒有看到張零夢在此，想必是已經離開，不知為何，張昊總覺得鬆了一口氣。
不過張昊仍能能感到周圍有奇怪的目光盯著他，張昊知道那些異樣的目光是來自負責訓練年輕一輩的張家長輩，他無法反抗這樣的目光，因為他沒有反抗的實力，他沒有他們所希冀的資質。
張昊快速地掃視了一圈場地，很快找到了張翟苗，因為他一個人坐在角落喝著水，平時就看著就一副拚命三郎認真相的臉看上去臉色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幾剛剛結束的獸靈塔大會上發生了什麽，張昊聽家裏的人翟苗表哥在第十四層止住了自己的腳步，雖然最後仍舊是頭名，但是張昊這幾卻無法在張翟苗身上看到半絲喜悅。起來獸靈塔大會結束，選拔下一次選手的獸靈祭也就開啟在即。
看到張翟苗一個人坐著，張昊又突然想到姐姐，好像她訓練時也總是一個人呆在角落來著，不僅是沒有資質的自己，出色的姐姐也是孤獨的嗎？家中的長輩的厚望，同輩的羨慕和嫉妒，這幾年，張昊見識了很多自己這個年齡不會意識的負麵感情，自己作為弟弟也應該有什麽自己可以做的吧。可是忙於修煉的姐姐已經很少會跟他交流，她所發散的光芒，也使張昊退卻。
心裏考慮著姐姐時，張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張翟苗麵前。張翟苗看著張昊走神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
“怎麽了？昊，在想零夢的事嗎？”
“唉？翟苗哥。不，我……我是在想姐姐的事，不過沒什麽大不了的。對了，翟苗哥，你叫我過來什麽事。”
沒想到張昊這麽直接就進入了話題，張翟苗原本還想閑聊幾句，再將那件事出來的。張翟苗探出頭望了幾眼周圍，確認周圍沒有人可以聽到他們話。
“昊，你聽我，無論我接下來出什麽，你也不要激動，一定要冷靜。”
“到底什麽事呀？這麽神秘。”聽到張翟苗這麽，張昊心底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張翟苗如此鄭重其事。
“昨晚，你也應該知道家族開了會議。”
“知道呀，昨晚一整晚也找不到爹呢。”
“其實我不心聽到了他們會議的內容，昊，他們開會討論內容的就是你。”
“唉？我。”
張昊突然間不想聽張翟苗出下麵的話了，他有種討厭的感覺，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聽不見一切，似乎隻有這樣做才能將這種感覺驅趕出去。
“昊，他們要將你送去凡界。”
還是聽到了。
……
張家大堂，就是家族會議的晚上，門窗都關的嚴嚴密密，似乎一絲空氣都不能泄露出去。在討論了一大堆家族經營的瑣事之後，會議差不多進入尾聲了。
發須花白的張嚴雲坐在家主的座位上，那張嚴肅的臉看著相當凶神惡煞，他凝重地掃視了一圈在座的家族長老，最後視線在他的兒子張海身上停住了幾秒，張海注意到了父親的視線，但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現在我們來表決一下最後的議題，”張嚴雲頓了一下，“關於將張昊送往凡界，在座的長老有幾位同意，同意的請舉手表決一下。”
“等一下，家主，這是什麽時候決定的，我怎麽不知道？”
聽到要將張昊送往凡界，張海再也坐不住了，他徑直走到了張嚴雲麵前質問，這是對家主的不敬，但是張海並沒有管那麽多，畢竟要動的是他的兒子。
“回到座位上去，張海，張家的禮數你的腦袋還記得吧。”
“為什麽要讓昊去凡界？父親。”
對於張海直接在家族會議上直呼父親，張嚴雲有些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
“五年了，昊都沒有可以使用符術的一絲絲跡象，他隻是一個沒有資質的人這是無法否認的了，在道界他是無法安心生活的，你也明白，不是嗎？讓他到凡界去學著主持一下我們在凡界的家業，等他成年後也可以在凡界替本家主持凡界家業，在那裏他過得會比在道界好許多，我也是為了這個孩子著想，現在家族裏有多少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昊你也是知道的，你難道希望我們一直將張昊藏在深府之中，上不了台麵，讓他一直將自己閉鎖在房間中嗎？張海。還有，這是老家夥的決定，我請示過他的。”
老家夥。張海很清楚這個詞的份量，隻有他的話，是一個張家人所無法反抗的，張海從未如此憎恨自己的無力。沒有再去頂撞父親，張海有些喪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麽我們現在來表決，同意將張昊送往凡界的請舉手。”
其實表決已經是多餘的了，聽到“老家夥”這個詞，誰也不敢有不同意的想法，紛紛舉起自己的手，即使沒有精神的張海也無力地舉起了自己的手，哪怕他的心底多不願意昊離開他的身邊。
“那麽我最後宣布，張昊將於一個月後送入凡界，學習打理凡界事務，成年後代表張家本家主持張家在凡界的產業。”
會議結束，長老們漸漸散去，最後整個大堂就隻剩下張嚴雲兩父子。
張嚴雲看了張海幾眼， 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卻在門口站住。對背後失了魂的張海開口：“這個結果還算好的，起碼在凡界他可以一手掌握張家在凡界的家業，這是我能為他做的唯一的事了，這樣我也不欠這個孫子什麽了。”
張海似乎什麽也沒聽到一般，什麽也沒有，隻是低垂著頭看著地麵發呆。
“後的獸靈塔大賽靈石選拔祭，帶昊過去看看吧。”
沒有再什麽多餘的話，張嚴雲離開了大堂，隻剩下張海一個人還在大堂裏發著呆。
此時，大堂外某扇窗戶的底下，張翟苗半蹲在地上，捂著嘴巴，窒息一樣不敢發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