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交易·合作
安靜的隕天池釣魚點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著張昊天靠近，張昊天自然是聽出來這陣腳步聲，手放在脖子的雪字千容上，悄悄改變了容貌。
等到腳步聲在身後停下后，張昊天才緩緩地轉過身來，望了一眼夜幕下張惜筠的臉，只見她穿著一身黑衣，彷彿是為了出來費了不少功夫。
「看來你過來費了不少功夫嘛？」張昊天調侃了一句。
張惜筠站到岸堤邊沿，與張昊天並列在一起：「還不是你把地點定在這麼遠的地方的緣故，要離開那麼遠，家裡的人看到會生疑的。」
「可是約在隕天堡中，更加容易被發現不是嗎？這裡晚上人流稀疏，而且地方開豁，正好是我們這番碰面的好地點。」
「這個小孩是誰？」張惜筠望了一眼旁邊打著地鋪，正在呼呼大睡的骨靈問道。
張昊天回頭看了一眼骨靈，笑道：「你倒是不用擔心他泄密，他是知道我要跟你做什麼交易的，何況他沒那麼容易醒。」
「沒想到你能找到我弟？」
「巧合罷了，我也沒料到能碰到他的。」張昊天輕輕一笑。
「料事如神的你也會靠運氣？」張惜筠一問。
「你可能對料事如神有什麼誤解。」張昊天又是一笑，「我原本的打算是全部去你們不屈張家入住的客棧找一遍的，還沒有精確到知道你們具體住在哪裡。」
「你連我們住那幾間客棧都知道？」張惜筠還是比較驚訝的。
「我自有我的消息途徑，不過放心吧，你們之中不是有叛徒。不聊聊正事嗎？我們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跟我接觸越久，你被發現的風險就越大哦。」張昊天提醒張惜筠一句。
「既然見到我的弟弟那麼我的想法，你應該也猜得差不多了吧。」
張昊天的視線沒有離開湖面：「猜到了大概，但是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我去過你說的音連山了，確實看到了我的娘親，她還活著，但是她不敢離開，怕會被爹他派人追殺。我的弟弟也確實學會了你說的那個符術。」
聽到這裡，張昊天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問題不會太大了。
「我可以跟你合作。」
有這句話就行了，張昊天站起身來，轉身面向張惜筠，伸出了他的手：「合作愉快。」
張惜筠握了上去：「希望如此。」
「那恕我多問一句，你的弟弟用了多長的時間掌握了那個符術。」張昊天問。
「大概練習了二十多來遍，就勉強能夠使出來了，雖然是用了兩三遍后才開始穩定下來，不過道符不多，留下一張后，就沒有在練習過。你問這個幹什麼？」張惜筠有些疑惑。
「沒什麼，問問而已。」難得遇到另一個龍血皿，張昊天對自己跟其他龍血皿有多少差距有些在意，沒忍住就問了出口。
張昊天這一個小問題難免讓張惜筠有些在意，但是在這些細枝末梢上糾結話，就浪費太多時間了。
既然已經應承合作了，那麼就應該談談具體的行動了，張惜筠開口問：「你到底想我們怎麼做？我說服了一部分一直不服我爹的人跟我合作。」
「多少人？」張昊天緊追著問。
「不多，十六個人。」
聽到這個數目，張昊天低頭沉思了一下：「十六個人嗎？也不是不夠用，不過我希望你能安排他們，不要直接參与到對付張家的行動上來，去干一些比較邊緣化的事，保留體力。在事成之後，你的父親打算對張家下手后，他必定不會用精疲力竭的那些人。
「如果的確按照我受到的消息，他應該還準備了另外一批人保留實力用來對付除姓人的。還有一隻隊伍暗中對張零夢出手。」
「那麼我在這裡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去對付張零夢的符師都是我們的人。」張惜筠笑道。
張昊天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真的？有些難以想象，張世妒居然會安排對他有意見的人對付這麼重要的目標？他不考慮要是這些人逆反，不去對付血妖會造成後果嗎？」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張惜筠不解。
「是，但我沒想到回那麼順利。我總覺得，這種考慮太不周全了。」張昊天對張世妒的決策很有意見。
「他沒有辦法的，為了確保殺死血妖，他必須派出家族中數一數二的符師，哪怕這些人平日了不怎麼聽他的話。到目前為止，父親還沒有發現真相，所以他讓我帶隊，以確保能夠控制住那些人。」張惜筠解釋。
「那麼就要拜託你，帶隊偷偷離開煉血道做好準備了。」張昊天提示張惜筠。
「那是自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我在父親準備對除姓人動手的時候從背後刺我父親一刀，是吧。」
張昊天只是笑笑，沒有多言。
「那之後你想怎麼做？沒有我們，除姓人準備怎麼對付血妖？他們的手段不可能將血妖徹底消滅的。」張惜筠顯然不認為除姓人有能力消滅血妖，「如果無法根除血妖，就算我幫了你，等血妖重新強大起來，我們只能是自討苦吃。」
「不，能夠消滅的，反過來說，你們的方法才是有著缺陷的，無法真正殺死血妖。」張昊天望著隕天池深處，意味深長地說著。
張惜筠顯然不是很認同張昊天的這番話：「我們的方法有缺陷？那你倒是讓我聽聽你有什麼高招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昊天沒有直接說出答案。
「果然，你還是藏藏捏捏，我原本以為我們已經是完全透明的合作關係了。」張惜筠又對張昊天升起了一些戒心。
張昊天感嘆一句：「這世界上哪有完全對等的交易，不過為了再證明一下我的誠意，這個就給你弟弟吧。」
張昊天從雪字盾空中取出了二十張龍文符，遞給張惜筠：「這是二十張龍文符，能讓你弟弟把那個護身的符術學好了。」
張惜筠沒有拒絕，接過了張昊天的龍文符，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也沒有半句怨言。
不過張惜筠心中還有一個疙瘩沒有解決，她多少猜到眼前這個人與張家的關係肯定不接簡單，不然不至於大費周章為張家做到這種地步。
「你到底跟張零夢什麼關係，為什麼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張惜筠在離開之前，問了張昊天最後一句。
張昊天有些錯愕地回頭，沒有想到張惜筠回突然這麼問，果然她還是注意到了他對張零夢態度的過於在乎了嗎？
不過這裡稍稍給她一些提示也無妨吧，能否參透就是她的問題了。
「她是我的血親，無法取代的親人。」張昊天望向煉血道的方向，聲音變得有些遙遠。
張惜筠走在回去鳳來客棧的路上，在回到隕天堡之前，一個人走在有些陰深的夜路山，她有些分神，一直在想著龍昊到底是誰的問題。
她覺得龍昊必然是用了虛假的面容以掩蓋自己的真面目，不然直接用真面目跟自己商量顯然不符合他謹慎的特質。
那麼在那句虛假的面容下面，真面目又到底是誰呢？張惜筠想了很久，最關鍵的還是龍昊的那句提示。
「她是我的血親，無法取代的親人。」
張惜筠一直在重複地念叨這句話，感覺有什麼快要跳到腦海中，但始終出不來。就差一點點了，一個關鍵的點，一旦想通，真相就會完全展露在她的面前。
血親，張零夢的血親，父親？不對，體格完全不像，張惜筠還算是見過張海一面，龍昊的體格顯然對不上，沒有張海那麼健壯，而且張海右手斷了一根食指，而龍昊的手指是完整的。
還有誰呢？張零夢的至親，弟弟……張昊天，龍血皿，龍昊！對上了，身高體格，雖然比她之前認識中更高了一些，但是他還在發育，所以長高不奇怪。關鍵是他們的體質對上了，龍血皿，同樣的「昊」字，張零夢的血親。
除非張零夢還有一個年紀相仿，同是龍血皿的弟弟，但是張惜筠覺得這不可能，只能張昊天了，他在意張理希的符術進展也是因為他是和張理希有過相同境遇的人。
通了，一切都通了。張惜筠想到這裡有些釋然，原來是他，難怪要用假面容跟她見面，看來他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容易信服吧。
說實話，如果張昊天一開始是用自己的面容來跟自己談話，可能自己根本不會理睬他，如果在信中就表明身份，張惜筠可能直接就將信交給父親，完全沒有赴會的打算。
不得不說，他做的很好，張惜筠清楚自己已經無法脫身了，無論是為了弟弟還是自己還在世上的母親。
隕天池的天空亮起了第一絲明媚，王兆睡眼惺忪地來到張昊天身旁：「你在這裡釣了一晚上？」
張昊天搖搖頭：「還是休息了一會的，成果至少比你好。」
「你釣上來了？」王兆心中一喜，趕緊把魚簍撈了上來一看，並沒有星鱗魚，心中那股喜勁馬上消退了下去，「你騙我。」
「哪有，我釣的魚不比你的都大？」張昊天側首一笑，「先去再買多一條魚竿吧，我和你一起釣，過幾天如果實在釣不上來，我們就應該前往煉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