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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心猿

  逆道蠻徒第二百四十章心猿合上雙眼,張昊天試圖讓黑暗將自己淹沒,整個人沉入深邃的海底,身上每一寸皮膚能夠感受到到的都是徹骨的冰寒。

  這就是他不是作為龍血皿的生活嗎?他竟然差點就沉溺在其中,可那畢竟是要拿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作為代價的,值得嗎?張昊天這樣問自己。

  他睜開了雙眼。

  張昊天離開了房間,夜深人靜時悄悄來到張零夢的客房前,燈火已熄,看來張零夢早已入睡。不過張昊天不管,仍敲響了張零夢客房房門,打不打擾她休息已經無所謂了。

  「誰呀?」被人打擾,張零夢的聲音聽上去相當不悅。

  「是我,姐。」

  「昊天……」聽到張昊天如此親昵的稱呼,張零夢遲疑了一些,她很少會聽到張昊天如此稱呼,至少在這裡是的,「你等一下。」

  聽到是張昊天之後,張零夢的語氣就緩和了許多。披上外衣后,打開了房門,「這麼晚過來幹什麼?先進來吧。」

  張昊天走進了客房,也沒有馬上坐下,而是回頭看著張零夢,張零夢回頭看著他也不知他到底在笑些什麼,只覺得今天一整天,張昊天都有些怪怪的,不像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張昊天。

  「你到底怎麼了?看著怪怪的。」

  察覺了嗎?張昊天幾乎是無聲地笑了一下。

  「我不是你的弟弟。」

  張昊天突如其來的話讓張零夢措不及防:「你在說些什麼?」

  「我是張昊天,但不是你的弟弟,我不應該可以施展符術,不應該成為滅妖師。」說著這些時,張昊天已經沒有再介懷那個被家族所拋棄的過去。

  「突然說這些,你估計也會一頭霧水吧,在你的角度看來,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一個張昊天不是滅妖師的世界,一個張昊天無法施展符術的世界。而對於我而言,無論是在這裡還是我的現實,你都是我的姐姐,從未變過。」

  張零夢仍舊不明白,但多少察覺到眼前的張昊天所敘述的一切讓人心酸:「昊天?」

  「張家是錯的,我不會讓張家繼續利用你下去的,我會去救你的,姐姐。不是在這裡,而是在現實!」最後二字,張昊天說得鏗鏘有力。

  就在張昊天話音剛落時,周圍的一切都濃縮成一幅畫卷,收回到其中,這個張昊天不是龍血皿的世界被定格在張零夢錯愕的表情上。

  畫卷收攏,心猿的雙手徹底將畫卷收攏,他看到眼前的張昊天正心靜如水地望著他,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自獸靈塔大會開始以來的第三次,這一次他又看到了不一樣的表情。三個走出心猿幻境的人,三個截然不同心境,人真的是有意思啊。

  「說說吧,你是什麼時候察覺的。」心猿雖然一直默默地看著一切的發生,但張昊天的不問聲色使他一直沒有察覺到張昊天的變化,直到最後張昊天找上張零夢,心猿才確定,這小子洞悉了。

  張昊天無奈地一笑,不知是不是在笑自己:「和燕兒被老師關起來的時候,我莫名有種違和感,總覺得少了一個人,他應該在這種時候出現才對。燕兒越是危險,這種感覺便越是強烈。雖然我很討厭他,但不得不承認,缺失了他的存在才讓我察覺到了自己身處何處。」

  說實話,心猿特地設置了許多突兀的關係,整個幻境的聯繫實際上是混亂,有些是現實中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可是往往這些都會讓當事人沉浸其中,而他們最終也無法真正走出來。

  「現在想想,太多東西是不可能的了,言谷怎麼會是樂正老師的學生。可是我居然就那麼自然就接受了,要不是燕兒,我根本無法察覺。」說到這裡,張昊天很責怪自己居然沉浸其中。

  「你沒必要妄自菲薄,你可是進入這獸靈塔中,第三個能夠看破我幻境的人。」心猿仍是欣賞張昊天的。

  張昊天卻開口問道:「第三個?這之前不是只有那個少年軒走過第十五層嗎?」

  「那是獸靈塔大會有所記錄的第一個,真正第一個可不是參加獸靈塔大會,而是為了知言心枝強闖獸靈塔,我用心猿幻境困住她,她卻看透了幻境。」

  「她是誰?」

  「你最為敬佩的歷史人物。」

  「柳卿恬?」張昊天脫口而出,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血承女志錄中的柳卿恬,「道史上,沒寫呀。」

  「道史也不是什麼都寫進去的,如果道史真的記載全真正的歷史,那段四千年空白又怎麼會存在呢。」心猿搖頭輕嘆,無法留下記載的歷史角落,總是讓人惋惜。

  「知言樹不是可以知道嗎?」張昊天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知言樹知的是現世事,記住的是它誕生到現今為止的事。你所知道的知言,現今五千零六十四樹齡。」心猿所述,打破張昊天的痴心妄想,學史之人,欲求史、知史,現求知不得,自然心中惋惜。

  「真的好想知道,那個年代發生的一切。」越是未知,張昊天便越是欲知。

  心猿卻搖搖頭:「不知道也好,無論何世何代,都不會是完璧無暇的。對於柳卿恬而言,她是生錯了年代,空有一身異術,獨佔陀舍符師至強。若她生於現世,邪帝再現又如何。」

  心猿對柳卿恬的評價出乎預料的高,張昊天有些意外,實際上,對於柳卿恬這個陀舍之巔,道界一直都是貶多於褒,畢竟她縱橫道界所做最後一件事是打破當時的上五家黃家,直接導致黃家式微,當時陀舍道界上層家族,談起血承女柳卿恬無不變色。

  「可她畢竟是幾百年前的古人了,人歸咎是命途短薄,錯過便是錯過。」張昊天這個柳卿恬的狂熱粉,自然是替她惋惜的。

  許多個看著血承女志錄入睡的夜晚,張昊天也曾想過,要是柳卿恬生於現世該多好,就算是邪帝再現,對她而言也不在話下。

  可是真的會是這樣的嗎?若不是生於當時,柳卿恬還會是那個叱吒風雲的血承女嗎?她還能得到那陀舍之中最為玄妙的符文嗎?

  生於當下,活於當下,這是柳卿恬的活法,而張昊天他也可以學著偶像的所走的路。

  「你已經通過了心猿幻境的考驗,兒燕也就是這次獸靈塔大會的勝利者了。而你也可以到知言樹處尋求真知。」心猿簡單地宣布,開始準備撤銷幻境。

  張昊天卻突然攔住了心猿:「等等,我還有些事要確認。」

  「怎麼?」心猿知道如此突然,張昊天所問絕非簡單。

  「如果我不是龍血皿,那就不會有田灝對嗎?」張昊天希望能從心猿口中得到答案。

  「讓你看到那樣的世界已經是越界了,我不能說太多。」心猿終究是沒有為張昊天解答,但張昊天卻明白,他已經找到關鍵了,田灝,這個人是串聯起一切的重要存在。

  「你終究要面對的,那個男人背後的真實……」心猿只是留下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便拂袖驅散這片白色的無邊空間,將張昊天推回到現實中去。

  可是張昊天卻沉入了深海,那種被海水所浸沒的感覺,是盤心幻境,當張昊天覺得自己浮在海面上時,他已經來到了盤心幻境之中,幻境之後仍是幻境嗎?張昊天覺得很是巧合。

  張昊天原以為自己應該從心猿幻境中走出來,可卻又遇上了盤心幻境的那片黑海,怎麼回事?他為何會又到此處來,自己好像也沒經歷什麼大契機?看破心猿幻境對他影響那麼大嗎?

  之前在盤心幻境所經歷的一切記憶又在湧入了他的記憶之中,一下子回想起這些記憶確實有些難受,畢竟所見所聞都是些難受的過去,不過張昊天還是硬撐著抬起頭望了望周圍。

  還是那塊礁石,還是那個紅衣老人靈君,於石上觀海。

  為何自己再入盤心幻境?難道自己又破境了?張昊天覺得這樣子突破道心境界是不是太快了,都說欲速則不達嘛,他著實為自己的狀態感到擔憂。

  「你沒有破境,不用多想。」靈君開口道。

  「你能知道我想的話?」被靈君讀透心思,張昊天感到惶恐。

  靈君搖搖頭:「在這裡,想的跟說的都一樣。」

  黑色的海水擊打著礁石,陣陣浪聲不絕於耳。水天一線那邊似乎又有什麼動靜。

  「為什麼我又進來了?我不是沒破境嗎?」張昊天的問聲摻雜著浪聲。

  靈君緩緩開口,如一般老頭子那麼慢吞吞:「進來這裡不一定是破境,你不是第一次來不就是沒有入道嗎?」

  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張昊天也無法反駁:「那有什麼事?有新符術?」

  「不然咧?好好看著吧,你會用上的。」靈君對著水天一線伸手一指。

  張昊天再度望去,那條黑龍於海面上翻騰,再度施展了一個張昊天從未見過的龍文符術,張昊天牢牢地將施術的感悟記在了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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