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天階四重天符師
兩人根本沒來得及應對,白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在他們二人察覺到之前就已經貫穿了自己的身體,張昊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姐姐被仰寒的白羽刺反給貫穿,整個人向後仰倒。張昊天想要大聲喊出姐姐,可是卻只能拚命地抑壓住這份衝動。
白羽刺反這個符術快到沒有人可以反應過來,可是施展這個符術的代價卻是十分之大的,而且這個符術因為符文的反噬,只能隔一個月才能再次使用。
使用了白羽刺反的仰寒從血霧中墜落,剛剛賦予她無與倫比速度與飛行之力的白色羽翼已經消逝不見,看來使用白羽刺反的她現在受制頗多。
張昊天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更別說仰寒在自己的眼前直接用符術擊中了自己的姐姐,張昊天視線的餘光可以看到,張零夢和柳潛倒在地上的身體都被樹藤纏上,失去意識的他們已經被獸靈塔判定為敗者。
如果張昊天真的是龍靈,那麼至親便是他的逆鱗,張昊天乘風而落,仰寒看到逼迫而來的張昊天雙眼有著灼熱的戰意,這反而讓仰寒更加興奮,對手就應該這樣才對。
見對方反而一笑應之,張昊天斷定眼前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危險,張昊天狠心一橫,直接雙符疊術,燃靈形身火直接從幻龍首上暴起,向著墜落的仰寒急掠而去,而仰寒此時看上去似乎毫無應對之法。
就當張昊天以為可以得手的時候,他始終預想不到事發生了,徐子風出現擋在了他的形身火前,看到徐子風面對他時的笑容,張昊天馬上就明白了,徐子風打算幹什麼,那日在蒼無殿前符斗的一幕又要再度上演了。
「不要,子風。」這跟那天的情況不一樣,這句話張昊天根本沒有時間說出口,燃靈形身火已經擊中了徐子風的身體,熔爐蓮心遇火而動,所有的燃靈形身火都被熔爐蓮心所吞噬。
形身火再度轉換成龐大的道靈在徐子風的體內流轉著,而經過熔爐蓮心轉化的道靈,卻如同灼熱的岩漿一般,此時此刻徐子風全身的經脈彷彿都流動著熔岩一樣,發出了紅黃色的火光。此刻的徐子風看上去,形若非人。
「右青一線,藏厲於懷,剛不折,物盡碎。」強撐著崩潰邊緣的身體,徐子風取出了他的青符,直接嘶喊出山形右青的符咒,灼熱的火氣在他念動符咒時噴出,扭曲了周圍的光線。
徐子風正如當初符斗選拔時一般施展他所掌握的最強符術山形右青,以轉換熔爐蓮心所吸收的高熱之火,可是這一次卻和上一次不一樣,徐子風能夠感覺到這股火熱僅有些難以消退之意,難道短短几個月,張昊天的符術又進步了一個階層嗎?
並非張昊天符術進階,而是此形身火乃燃靈形身火,其強度與蘊含的道靈都並非尋常的形身火可是相比的,可是徐子風已經出手,燃靈形身火已全被他的熔爐蓮心納入體內。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徐子風只能希往山形右青能夠盡量減輕他的身體痛苦,但究竟結果如何,也得施展出來之後才能一覽其果。
山形右青全部是隱於地表之下發動的攻擊,可是現在徐子風在半空中直接施術,就無法通過碎裂的地面看到山形右青的痕迹,仰寒根本無法看到向著自己不斷逼近的山形右青,因為它本就是無形的。
仰寒能夠感覺到的就只有山形右青在空中所發出的雷明般的響聲在耳邊不斷的放大,整個耳腔內迴響彷彿只剩下山形右青的聲音。這個符術來者不善,仰寒美目一皺,立馬應對。
只見仰寒將手中的一張天符一揮,口中念念有詞:「天幻,形錯。」
天承·幻錯。
徐子風原本以為無法被看到的山形右青可以趁機擊中仰寒,特別是他感知山形右青正面擊中仰寒的時候,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贏的人是他。
就是因為這一小小的僥倖,讓他精神不經意地放鬆,最後徐子風在蠻爆的灼熱下苦苦撐下來的意識也就漸漸模糊起來,張昊天喊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是渾濁不清。
可就在徐子風眼前一黑之前,他分明看到仰寒的身影還停留在剛剛那個地方,山形右青似乎根本沒有對她造成半點傷害,她沒事嗎?自己沒有贏,可徐子風此刻根本無法抵禦精神上的疲憊,肉體上的折磨使他根本無力抵禦,只能任憑意識遠去。
「子風!」張昊天大喝一聲,急掠至徐子風身邊。
張昊天降至徐子風身邊,接住了他下墜的身體,然後徐徐地降落到地面上,樹藤從地面伸出纏繞到徐子風身上,完全沒有理會張昊天還抱著徐子風不放。張昊天的力量根本爭奪不過,無奈下只能放開徐子風,任憑知言樹將徐子風帶離。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徐子風被拖入地下,張昊天覺得有些自責,如果他能夠猜到徐子風如此莽撞的想法,也許一切的結果就不會變成這樣。如果徐子風還在他還能跟徐子風合作對付仰寒,可是現在只剩下他和吳皓,該如何面對如此強大的仰寒。
張昊天看著面前同樣下落至地面的仰寒,一塵不染而素白的赤足輕輕點在地表上,張昊天害怕,若是對方也和自己一樣猜到這個地方的真相,那麼這一次很有可能要輸了,雖說自己已經輸習慣,可是難得來這裡一次,真想贏啊。
不知不覺間,張昊天融入了這場獸靈塔大會,從一開始只想找知言樹,到現在想贏下這場獸靈塔大會,他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心態的轉變。
現在剩下的人就只有他、仰寒和吳皓了,儘管吳皓和他站在同一邊,可是身為凈靈師的吳皓在對付符師方面太弱,對仰寒根本構不成威脅,只能靠自己了嗎?
張昊天與吳皓一前一後將仰寒夾在中間,仰寒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不斷來回,似乎在判斷他們二人的實力高低,毫無疑問她一眼就能看出誰的威脅更大。
仰寒反手就是一個符術向著吳皓揮去,無盡的飛羽纏繞著吳皓,將他圍的密不透風。看來仰寒不想有人打擾她的符斗。
「你是個很特別的符師,讓我見識一下吧,你有多強。」仰寒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天符指著張昊天,在她的眼中似乎只有挑戰強者這件事而已,只有和強者對決她才能滿足。
「真的不好意思,我很弱,會的符術不過十幾個,比不上你們這種天之驕子。」張昊天示弱。
「僅憑自己就能穿過獸靈塔的禁制,弱?你真會開玩笑。」顯然,仰寒並不是這麼認為,她自始至終認為張昊天是個值得對付的好手。
見示弱無用,張昊天心一沉,暗自發動了身上的符器雪字納息,除了不易被獸靈察覺之外,另一個效果是短時間的隱去自己身形。
張昊天在仰寒面前漸漸消失於無形,仰寒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她旋即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用手中的天符施展了符術:「天羽亂,暴卷席。」
天承·天羽暴卷。
以仰寒為中心,大量的白色飛羽席捲而起,將這四周擴散開去,如一場狂暴的白色暴雨,毫無死角,張昊天就在離仰寒不遠處直接被擊飛,看來她已經看出張昊天就是趁著隱身的時機接近她。
可惡!張昊天心裡暗罵,不過這個距離應該夠了,張昊天暗中將手中的一塊方帖向仰寒擲去,這場狂暴飛羽擊退了張昊天,同時也遮蔽了仰寒自己的視線,她沒有注意那塊落在她腳邊上的方帖,這是張水給張昊天的符器,雪字鎖卻。
方形的區域在仰寒腳下展開,當仰寒反應過來后,已經身處鎖卻的領域之內,她想動手摸出天符,可是卻連半分都動彈不得。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鎖卻連同仰寒的符術一同給凝固住了,無盡的白羽就這樣懸停在空中,張昊天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所見。
因為符術被停,吳皓幾經努力終於從仰寒的封鎖中掙脫出來,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張昊天,一時間陷入停滯的仰寒,這是他們的大好時機,而現在可以出手的人只有他。
怎樣才能擊倒仰寒,吳皓不認為自己的符術可以對付得了仰寒,看來只能釋放她了。吳皓一手抓住了心口前的項鏈,沒有人知道他下了多麼大的決心。
「鎖魂八重印,均解。」
六眾文·八重印解。
與剛才鬼靈如出一轍的黑氣從吳皓胸前大量湧出,在半空中構成一個人形,長發黑披,黑色的斗篷下不知道隱藏著怎樣的身軀。周圍的人只能感覺到一股惡寒,比上披念體的積怨鬼靈更甚,兩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黑色的環形符文在吳皓的右手上懸浮著,這個符文正是用來驅使這隻鬼靈的,可是吳皓面帶惶恐,汗如雨下,因為他從來沒有成功駕馭過這隻鬼靈,每一次都是師父將鬼靈重新封印,而他早就在鬼靈的壓迫感下暈倒過去。
「打倒她!」吳皓的話透過符文轉達成言靈而約束鬼靈的行動,可是他的話無法沒能讓鬼靈有半分行動,這也是自然,他的意志太軟弱了,根本不足以驅使鬼靈。
鬼靈沒有向前挪動半分,而是緩緩將臉扭過來,那張煞白的臉帶著裂到耳根的笑直對吳皓,那是吳皓見識過無數次的光景,一次又一次他都被恐懼所淹沒,這一次也一樣,恐懼將他眼前的一切都染成了黑色,耳邊回蕩著一個女人的尖叫,痛苦直刺他的心底,穿透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