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混戰
真正的徐子風已經來到了鍾天縱背後,施展出了他所掌握的最強符術,山形右青。
符咒的聲音提示了鍾天縱,鍾天縱還是反應過來,迅速轉身過來面對徐子風:「琉璃暴,碎積卷!」
徐子風沒有一絲擔心,他清楚自己沒有算錯。沒有一塊琉璃碎片出現在鍾天縱周圍,他這時才意識到不妙。不好,是琉璃息。
琉璃心有著特殊的性狀,施術者每施展一個符術,無論是否是琉璃心的符術,都會給琉璃心造成一定量的負擔,這個負擔達到一定值時,琉璃心會進行一次呼吸一般的泄壓,施術者在這段呼吸的時間裡會無法施展符術,這段呼吸時間很短,被稱為琉璃息。
可是琉璃息可是琉璃鍾家的不傳之秘,他是怎麼知道琉璃息秘密的?鍾天縱不解,顯然徐子風就是沖著琉璃息來攻擊的,之前被動防禦就是在消耗他累積的符術次數,他打得一時興起,琉璃息時間又短,所以他根本沒有把這個缺陷放在心上。
這一下,鍾天縱束手無策,只能任憑徐子風的山形右青打在自己的身上。
畢竟是徐子風的最強符術,雖然不是完整的符術,但在鍾天縱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讓他再無還手之力還是可以做到。
鍾天縱最終還是得為他的狂妄自大付出代價,無論是他還是華賓白,在獸靈塔的征途都到此為止了。
無力再維持琉璃心符術的鐘天縱向著地面墜落,無數的樹藤從地面伸出,將他拖入地底深處。徐子風落在他的身旁,看著他被一點點吞沒,似乎十分享受這個過程。
「為什麼你會知道琉璃息?」鍾天縱竭盡最後一絲力氣問。
最後鍾天縱在樹藤隙縫間看到的是徐子風捂住自己的心臟,臉上露出蔑視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你這傢伙,也有著琉璃心……叛族的餘孽……鍾天縱在被拖出去之前,明白了什麼。
徐子風親眼確定鍾天縱被樹藤拖入地面后,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接下來就是希望之後鍾天縱能夠如同他想的那般行動了。他回過頭來看著張昊天,露出略帶疲憊的笑容:「終於結束了,昊天。」
「是龍昊才對吧。」張昊天也笑著回答,解除了燃靈術他也終於輕鬆了一些,身體的龍鱗也在消退。
徐子風向坐在地上的張昊天伸出手,張昊天握住他的手,徐子風將他從地上拉起。
不遠處的吳皓看著這一幕,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是視野中亮起的那一點紅光卻讓他察覺到不妥:「你們,小心!」
徐子風還沒來得及反應,張昊天便將他從自己的身邊推開,張昊天的視覺恰好可以看到這道向他們襲來的符術,張昊天替徐子風擋下了符術。
徐子風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放慢了,荊棘一樣的紅線將張昊天纏住,直接將他拖到在地面上,荊棘上每一顆尖刺都深深嵌入了張昊天的肉體中,張昊天覺得彷彿千萬每釘子釘入他的身體中。
六眾亂位·縛線術。
紅線將張昊天拖向施術者,但施術者似乎已經不耐煩了,直接跳上了張昊天身上,膝蓋頂住了張昊天的胸口,一手鎖住了張昊天的喉嚨,但是力度控制得剛好可以讓張昊天說話。
看到眼前這個人的臉,張昊天心裡知道自己這一次可能很難解決了,畢竟對他動手就是姐姐張零夢。
「你……是昊天,對吧?」張零夢死死盯著面前這張陌生的臉,試圖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一絲張昊天的痕迹。
一開口就是這句話嗎?張昊天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張零夢可能從一開始就懷疑自己的身份,果然姐姐還是很敏銳的。可是現在被這個縛線術束縛著,張昊天根本掙脫不開,手上的雪字盾空被張零夢用縛線術死死地封住了。
「昊天?那是誰?」張昊天不打算坦白,不希望在姐姐面前暴露自己的目的。
「少在這裡裝傻了,兩年前你也是用今天這個符術穿過獸靈塔結界的不是嗎?我還沒見過還有誰能夠使用這種無視結界的符術,你用的道符也和那時的一樣。」雖然龍文符和黃符相仿,但符畫卻是獨一無二的,張零夢注意到了這點不同。
哪怕是被說到這種程度,張昊天也沒有承認的打算,他一早就已經準備好面對這種情況的說辭了,現在只要將在心中演練過無數遍的說辭真正說上一遍就好。
「呵,」張昊天冷笑一聲,「相同的符術嗎?你以為這道界上,能夠施展這個符術的就只有你弟弟一個人嗎?你以為被詛咒的人就只有你弟弟一個嗎?」
「被詛咒?」聽到詛咒的那一瞬,張零夢整個人懵了,自己的弟弟一直都承受著莫名的詛咒嗎?而她居然對此一無所知。
「你不知道,對吧?你的弟弟從小就無法使用符術,對吧?想必出生張家的他因為這個沒少吃苦頭,對吧?那就對了,那就是我們這些被詛咒的人的命運。」張昊天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要有多恨就有多恨,甚至快是自己的真心流露。
「什麼被詛咒的命運,你們不是能用符術嗎?」張零夢反駁,卻中氣不足。
「那是龍靈的符術,我們唯一能夠用的符術,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們是該死的龍血皿,生而作為容納龍血之器皿的存在!你真的了解他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龍血皿的痛苦,不知道你弟弟的痛苦!」張昊天聲嘶力竭地向著姐姐喊出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那些無法用張昊天面目所說的話,他用了龍昊這一個虛假的面具將自己的真意吶喊出來。
徐子風從來沒有見過說話如此狠的張昊天,似乎將一直隱藏起來的憎恨一口氣發泄了出來一般,這也是他第一次聽到龍血皿的事,容納龍血之器皿,他們作為張昊天的摯友從來都沒有從張昊天口中聽說過。
張昊天的話也給張零夢帶來不少的衝擊,她整個人被這番話震撼到了:「昊天他是龍血的容器?」
她想起了張家裡一直被冷落的張昊天,那個時候他,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形單影隻,沒有人了解過他無法使用符術的真相,而將他遺棄,明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至親,自己卻沒有向他伸出過一次援手。
可是她又克制地搖了搖頭:「不,就算他再怎麼悲哀,背叛了家族就是背叛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最重要的是,他還背叛了我們的母親,他不應該跟殺死娘親的人在一起!」
「這關我什麼事?誰管你們姐弟倆的家事,放開我。」張昊天努力讓自己的面容變得猙獰,他不想張零夢留意到自己真正流露的感情。
「你認真的嗎?」張零夢的手指劃過了張昊天脖子上的雪字千容。
「你不要在……」眼前的道靈突然紛亂起來,張昊天知道這預兆著什麼,「快放開我,有人過來了,是個危險的傢伙。」
「你在說什麼傻……」
張零夢的話還有說完,不遠處傳來了何緞的尖叫聲,張零夢和徐子風的注意力馬上移到聲音的方向,張昊天根本無法扭頭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用的傢伙根本沒有資格留在這裡,你們呢?有這個實力跟我抗衡嗎?」仰寒雙手各自鎖住了何緞與楊念思的喉嚨,大量的符文環繞著她的雙臂,數層符文直接穿過了何緞和楊念思的身體,兩人直接失去了意識。
仰寒鬆開雙手,任憑兩人倒在地面上,被樹藤纏繞拖入地面之中。
連掙扎都不到,看到這一幕的吳皓極為恐懼地後退著,雙手不安地抓緊了胸前寄宿著鬼靈的項鏈。
仰寒伸出手指指著吳皓,準確點來說是指著他胸前的項鏈:「你很弱,可是那裡面的東西好像能夠讓我好好打上一場。」
吳皓清楚他說的是什麼,可是他不可能將項鏈中的鬼靈釋放出來,他根本沒有辦法駕馭。
仰寒的玉手探出一張天符,吳皓驚恐地捏緊了項鏈,眼看仰寒要向他掠過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要打的話,我陪你打。」另一幅聲音響起,黃潛從天而降,落在吳皓身前。
吳皓望著眼前的黃潛,不明白素昧平生的他為何會出手救自己,不過也許就和他忍不住出手救何緞一樣。
「你為何救我?」吳皓不解。
「因為如果對付不了她,還得靠你們幫忙呀,最年輕最強的天符師,絕非浪得虛名。」紅色紋路爬上黃潛的臉,就像經脈全部都凸顯在表皮上一樣,「後代柳潛,求吾祖現身護佑。」
完全沒有將剛剛祖母的警告放在心上的柳潛再次動用了那份他本不應輕易動用的力量。而這一次出來的不再是祖母,而是另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背影。
「千羽,雨襲。」對面的仰寒沒有給放一絲喘息的機會給柳潛,直接一道符術釋放出來,直接狂暴的向柳潛襲去。
天承·羽襲,天階四重的天符符術絕對不容小窺。
可是作為傳承了最為強大血脈的柳潛,所呼喚的出來的先輩又怎會是泛泛之輩,一道鎏金護罩擋在他們面前,千羽盡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