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靈滅災
逆道蠻徒第一百四十九章靈滅災張昊天和兒言谷的真實來歷即使是在青城宗老師中知道的也不過寥寥數人，樂正亭音並不在其中，不過張昊天這個動作倒是讓樂正亭音更在意了。
「今日我在此處發表的演說的題目是，滅妖張家起源探索。」何青始的演說開始了，會場中開始嘩聲一片，對聖道司上五家歷史的研究總是會惹來非議，何青始對此只是輕輕一笑，似乎十分滿意這個效果。
「首先我們是知道張家登上聖道司上五家之位是距今兩千一百五十八年前，這個在聖道司是有著確切記錄的，所以我們不用質疑這一點。但是在張家登上上五家之位之前，滅妖師就已經存在了幾百年，有一些典籍提及過，《東域變遷錄》《名家集譜》這些典籍都可以找到部分。
「然後我們就可以從部分有跡可循的歷史中尋找滅妖師的起源，這一部分歷史就是滅妖張家的發家史，憑藉獵殺危害極大的妖靈，他們在道界中漸漸佔據更高的地位，東域成了他們的主要勢力範圍，張家的據點分佈也在擴大，這份堅實的基礎成了他們入駐上五家的本錢，取代了衰落的煌血黃家。
「可是當我們越過三千年這道界線之後，會發現更早一些的歷史根本沒有滅妖師的一絲絲蹤跡，所有關於張家的記載也不過是零星半點，完全只是一個掀不起波瀾的小家族而已，說不定還是東域不知何處的小山溝里的小家族。」
不得不說，何青始講東西很能帶動氣氛，隨著他漸漸深入，會場變得安靜下來。張水冷著臉，靜靜地等著他嘴裡吐出更多不知所謂的內容，臉色也來越差。
「正是這樣思考讓我注意到非常重要的一點，之前從來沒有人注意到的一點。
「根據《東禍眾覽》記載，在三千年前，滅妖師起源之前不久的時間，東域曾經發生過數個寶地失去生機的災禍，這些災禍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就是災禍發生的地點全無生機，沒有任何生靈可以在那裡繼續存活，《東禍眾覽》命名為『靈滅災』。
「我發掘了大量關於這些災禍的遺迹，這些遺迹和殘本都是我親自到《東禍眾覽》中所記載的災禍發生之地搜尋，並通過了道史學會的檢查，確定其都是三千年前的文物。
「而從這些遺迹和殘本中能夠發掘的完整信息幾乎沒有，可是有一個名詞卻在這些不完整的信息中頻繁出現，那個詞為『血妖』！
「其出現的次數令其不能視作一個偶然，這個名詞必定是和靈滅災息息相關，而通過合理的推斷，我可以確定，靈滅災就是由血妖所引發的。
「這個推斷是有一個相當堅實的佐證，雪城天災，張家曾經在雪城消滅了一隻雪妖，而雪城天災和靈滅災極其相似，所以這類災禍能夠合理地認為是妖靈所造成的。」
張水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幾乎不發聲地說了一句：「一派胡言。」
「接下來就是大膽猜測的時間，恰恰好在靈滅災之後，滅妖師開始出現，而關於靈滅災血妖的記載就銷聲匿跡。
「所以我們可以認為，是張家滅妖師的始祖，消滅那隻邪惡的血妖，阻止的靈滅災的繼續發生，而滅妖師一直以消滅邪惡的妖靈為己任，延續到了至今，成為了聖道司上五家之一。
「為了驗證我的猜測，我親自拜訪了張家，並得到了張家長老的熱烈支持，他們向我提供了張家內部關於起源的說法。
「在成為滅妖師之前，張家只是一隻小小的家族，其所在的村莊被一隻強大的妖靈所侵襲，在那一戰中，當時弱小的張家幾乎全軍覆沒，可是當時的村長，相當於現在的張家家主，卻力挽狂瀾，戰勝了那隻強大的妖靈，得到了消滅妖靈的秘法，然後傳承至今，成為滅妖一族。
「靈滅災血妖和張家本身流傳的起源，幾乎完美的重合在一起。我們有理由相信當年張家消滅的強大妖靈便是引發多次靈滅災的血妖，當它意欲在張家所在的村莊引發靈滅災時遇到了張家的反抗，最終被消滅。
「當時我提出這個說法時，得到了張家長老的稱讚，他們都認為我的推理已經十分貼近真正的事實，極其還原當時的歷史。
「這便是我今次的演說結題，張家消滅了靈滅災血妖，成就了滅妖師起源。謝謝在座的各位能夠耐心聽完我本次的演說，謝謝。」
何青始彎腰向全場鞠躬致謝，會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也許是因為演說的主題與張家的歷史有關，掌聲比起前面幾次演說都要熱烈許多。
唯獨張水與隨行的程力霄沒有鼓起掌，程力霄能夠察覺到張水的臉色很差，恐怕這個演說觸及了他哪塊逆鱗，所以程力霄不敢貿貿然鼓掌。
至於樂正亭音的包廂中，樂正亭音也是冷著臉坐著，反應遠沒有外面的人如此大，而張昊天雖然在拍著掌，可是那雙迷離的眼睛卻告訴其他人，他的思緒落在的更遠更深的地方。
張昊天眼望著何青始走下演講台，回到了幕後。估計是回休息室去了，明天是少年組的演說，休息室是同一個地方，張昊天是知道位置的，所以他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欲馬上付諸行動。
「樂正老師，我想出去一下。」張昊天回頭問。
樂正亭音的視線在張昊天身上停了兩秒，然後點頭同意他出去。她並不認為張昊天有什麼特別的事，也就心大地同意了。
張昊天快步離開了包廂，向著休息室匆匆走去，似乎生怕樂正亭音追出來反悔似的。道袍陰影中的雲里見狀，十分奇怪，開口問道：「你出來幹什麼？」
「稍微有些在意那個人說的話。」張昊天老實回答，他覺得沒有必要向雲里隱瞞什麼？
「誰？」雲里不解。
「剛剛演說的那個人，叫何青始的。」
「哦，不過他有個地方說錯了，血妖沒死，還活著。」雲里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張昊天卻突然僵在原地，沒能再往前一步，雲里的話觸動了他的某條神經，許多細思極恐的想法一下子冒出來，他一時間無法整理，無法消化。
偏偏是這種時候，迎面而來兩名滅妖師，張昊天整個人都繃緊了，但願他們沒有聽到雲里的聲音。
張昊天注意到兩人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但是張昊天不認識他們，所以他們絕不是張家本家而來的滅妖師，應該也不可能認出他張昊天才對。張昊天避開了他們的視線，下意識地用手拽緊身上的道袍，以此提醒其中的雲里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張昊天故作完全不在意滅妖師的樣子，從他們兩人的身邊走過，背對著他們繼續不安地向前行，幸好最終兩名滅妖師都沒有回頭喊住他。
張昊天這才稍為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兩個滅妖師的確不認識他們。不過張昊天也奇怪，自己明明離家出走，家族居然沒有將自己的消息通報給各個據點的滅妖師，以此來尋找自己，看來他一個張昊天對於家族來說真的無足輕重。
以想到這裡，張昊天就有些稍稍失落了。不過這種心情並沒有很維持很久，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宜沉浸在這些情感中太久，穩下心情之後，他來到休息室前。
休息室的門虛掩著，沒有關上，張昊天先是試著敲了幾下，可是室內沒有人回答他，靜得出奇。
儘管不太禮貌，張昊天還是試探著推開虛掩的門扉，休息室十分寬敞，可是裡面卻沒有一個人，明明燈火還點亮著。雖然裡面並沒有人，但張昊天還是躡手躡腳地走入了休息室，怕有誰被自己遺漏了。
不過張昊天走進休息室后也沒有誰冒出來，看來這裡是真的沒有人。看來青年組參加演說的人都不太安分，不願意待在這裡，在會場聽其他人的演說更加符合他們的性格。
這麼看來，何青始也沒有回到休息室中，張昊天以為來休息室找到的主意大概是落空了。
就在張昊天準備離開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模糊的說話聲，音色和何青始十分相像，沒想到他居然在這種時候回來，張昊天有些意外。他才轉過身去，雲里的聲音卻緊接著響起來。
「快躲好，有滅妖師過來了。」雲里警示張昊天。
一聽到滅妖師，張昊天哪管得什麼見何青始的事。馬上閃入了角落之中，而角落恰好有一扇門扉，不知通往何處。
何青始和滅妖師他們似乎在門口停一下，似乎對門被打開有些意外。
「有人嗎？」何青始這麼喊了一聲。
張昊天怎麼可能會做答，此時何青始的身邊可是站著一名滅妖師啊，張昊天沒有放過這個空隙，擰開了身後這扇門。
突然回來的何青始和滅妖師著實讓張昊天驚心動魄了一回，他連忙躲入另一扇門中，門后漆黑一片，似乎沒有人，正好可以藏身。
張昊天自始至終都沒有想到會有滅妖師跟在何青始身邊來到休息室，所以他很擔心剛剛道袍陰影中的雲里被滅妖師探知到，不過現在還沒有這個跡象，剛剛的兩名滅妖師也錯過了他們，看來雲里的滲影術的確有規避滅妖師探知符器的作用。
張昊天背靠門扉，聽到他們兩人都坐下的聲音，然後何青始與滅妖師的交談聲傳了過來，與何青始交談的滅妖師聲音聽著很熟悉，張昊天便將耳貼緊在門扉上，想要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沒想到張家會派一個小毛孩來跟我完成這個交易呢，明明是張錦本人委託我的，結果不親自來將獎勵給我嗎？」
「別叫我小毛孩，是家族派我來歷練的，張錦是我爺爺，就是他親自讓我將東西帶給你的。」
難怪聲音聽著那麼熟悉，原來是四長老的孫子張決，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張昊天記得他在獸靈塔受了很大的刺激，現在看來經過一年半后精神好了許多。從他們交談的話來，張昊天大概猜的出來何青始與四長老做了什麼交易，不知道是不是和剛剛的演說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