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謝峰與阿骨達的較量

  杜預知道謝峰有了糧倉失火的線索，早早前來商議。王導正好在。杜預與王導從未正麵交鋒，但他做為晉吳會戰重要參戰將領，對王導多有耳聞。


  “真是陳伯仁那王八蛋幹的！”杜預重拳擂在桌子上，桌子發出錚錚脆響後，塌了。


  “將軍心情可以理解。要翻案不是件容易的事。石府逃走的人劉三與張三去追了；陳伯仁，謝琛和李晟去釣了，應該不日就有消息。”謝峰對四人很信任。說完轉向王導說，“王先生說說你最近的調查結果。”


  “賈兮辰確實暗中回了洛京，楚王與賈家聯合不日對楊家發難，而楊竣優柔寡斷，令軍隊將領寒心，這種你死我活的鬥爭，主帥態度不明，下屬必會尋退路，楊家必敗。”王導說，“石崇是梟雄豪富，他比楊竣有遠見，派人送信給楊竣，要他果斷起事，他的送信人被我們的人截下了。”


  “這麽說，各位是支持賈家了？”杜預蹙眉。


  帝後之爭不是一兩天了，楊家不僅是帝王助力還是太子助力，楊家倒，賈家得失，帝王與太子就隻是擺設。這就是謀朝篡位大罪。


  “帝王軟弱，太子年少。楊太後閑泊，楊竣寡斷，賈家一旦失勢，楚王和王家必會起風浪，天下更不穩定。”謝峰說，“賈後無子，她雖擅權卻能保天下安，如果她能用心輔佐陛下與太子，賈家必福厚綿長。她的助力張華、裴頠、裴楷，都是當朝賢臣，三人必不助長她野心。”


  “賈後善妒，有野心，恐怕到時她不會如三人願，三人到時也可能無能為力。”杜預在帝弱後強傳聞起時，就對賈後多有了解，他不認為賈後會一心輔佐陛下與太子。


  “個中變數不是咱們現在能預料的，武帝雄才大略，到晚年不也一改初衷，變得讓人陌生。”謝峰淡笑，“咱們不是神人，沒有未卜先知之明。隻能是根據眼下情勢做出判斷。”


  “陸公和羊公在時也對天下局勢做了推演，認為賈家勝會延遲天下戰亂數年。”王導說。


  “就是說天下紛爭是必定的了，就是時間問題。”杜預感慨道。


  “這天下本是就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曆史必然，”王導說道呤哦道，“前朝往事應猶在，草長鳶飛宮門深。最是勁風催木衰，一輪殘陽照半垣。”


  “既然如此，荊州必不能亂。石崇起兵，周邊藩王必受令剿滅，四州大荒，戰亂一起，後果很嚴重。”謝峰說，“賈兮辰請阿骨達前來坐鎮，他暗自入京，待那邊大事一定，定會在石崇得到消息前趕回來。這期間阿骨達必已展開部署，他是唯恐天下不亂，一旦讓他知道還有上萬石囤糧在，必不會關心晉王朝百姓死活，會先下手為強。兵末動糧草先行，石崇有如此多囤糧，而周邊藩王軍困民乏，一旦讓他拿下四州，情況就更糟糕。咱們一定要保著存糧，幫民眾度過今年災荒。”


  “是的，那三家糧行確實是已到無糧可供境地，必是石崇嗅到了味，為起兵做準備了。”王導說。


  “咱們現在知道糧食所在地，以暗衛的探查能力，也會有線索，我需要和阿骨達談一談了。”謝峰說。


  “謝大俠是要他不得妄動？”杜預問。


  “這是自然。”謝峰歎口氣，“將軍，你也應該做出決擇。謝峰希望將軍您保持中立。”


  “本將是晉國軍將，自然是以晉國民眾為重。異族未與我朝開戰，我自然不會挑起民族事端。但他們一旦在晉國境內為禍，保家衛國是本將職能，不能坐視不管。”


  杜預說得斬釘截鐵，他的後背挺起，如一株鬆。


  “謝峰隻請將軍在賈楊兩家相爭中保持中立，保家衛國是將軍的職責，謝峰怎麽會幹涉。”謝峰看著他威風凜凜氣概笑說。


  “將軍大義之人，謝大俠仁義之人，出發點都是家國天下，怎麽會做出有違大義的事兒。”王導微搖頭。


  “本將自然不會參與朝中權勢之爭，這咱禍國殃民的事與杜某無緣。”杜預知道自己情急失態了，平複情緒後說。


  “如此就好。”謝峰對王導說，“先生繼續盯著石崇動靜，我去和阿骨達交涉。”


  “謝大俠深入虎穴要當心，對阿骨達來說，在民族大義麵前，個人間誠信也在其次。”王導叮囑著。


  “先生放心。阿骨達是聰明人，現在就是石崇起兵，他想分一杯羹也不易。齊王迥還有能力與石崇對抗，如果齊王迥贏了，情勢對他來說更不利。”謝峰說，“如果咱們讓百姓知道荊州還有囤糧夠全州民眾度過災荒，石崇要動用此糧起兵，必是置民於生死邊緣，是與全民為敵，他想起事難！況且荊州精兵由將軍您率領，您不聽號令，楚王心腹自然也不會聽他號令，他如要孤注一擲，能動用的兵力有限，成不了大事。我在，阿骨達自然知道他能看破的我也能。他不會因為賈兮辰和我翻臉。”


  “我這就部署下去。”王導匆匆離開。


  “王先生好眼力，前後主都是極聰明人。”杜預看著王導背影說。


  “將軍現在不動就是對謝峰最大的支持。”謝峰說，“我去找阿骨達。”說完就快速離開。


  “都是急性子。”杜預嘟囔道，“難怪當年能漂亮平定涼州之亂。”
……

  阿骨達在帳中聽報謝峰前來，自語道：“他終究還是來了。”說完起身出帳相迎。


  “謝峰快人快語，就不用客套了，開門見山。”謝峰坐下後說。


  “謝少俠，不，現在應該叫謝大俠。”阿骨達輕笑道，“請說。”


  “請單於帶領本部人馬離開荊州。不要插手此處事務。”


  “我應表兄邀請前來，主人相留，我已允諾，怎麽能言而無信？”阿骨達搖頭。


  “單於即然是守信於人，您對謝峰是有諾在先，自然要守先諾。”謝峰道。


  “我是允諾謝大俠不插手此間事務，謝大俠前來是為災民事務，表哥是負責賑災大臣，我兩不相幫，就已履行承諾，我與表哥現在承諾是親戚之間事宜，不應受外人幹涉。”


  謝峰聞言冷笑：“單於即然不是前來助我等賑災，就不宜留在此處，還請速速離開。”


  “晉王朝應該不會禁止阿骨達走親訪友。謝大俠此話言重了。”阿骨達親自倒了一杯水，遞給謝峰說。


  “隻為走親訪友無須令自己最精銳的部隊化整為零進入荊州。”謝峰冷笑，“單於應該明白，他們如果不經報備，可是不允許進入中原的，就是經報備進入中原，也應在目的地向當地駐軍報備，單於並未向杜將軍報備，杜將軍捉拿他們應不為過吧。”


  “他們向朝廷報備了，也向此地駐軍報備了，謝大俠應知，此地駐軍最高統帥可不是杜將軍。楚王在京，朝廷並沒撤去他藩王，也沒另行任命其他藩王，他才是是這兒最高軍政長官。沒說錯吧。”


  阿骨達讓人將報備手續拿給謝峰看，謝峰也不客氣接過仔細看了，確實手續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