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水輪三事
羊錚一行人出城向丘陵方向奔去，在臨近丘陵一公裏外，便看到受驚的野獸向他們飛奔而來。隨行的要獵殺，羊錚製止了，待陸抗一行人趕到，便看到被追趕的野獸在羊錚他們身後不遠地方遊弋。
“這麽巧，羊大人也前來狩獵。”陸抗看到羊錚愣了一下，曼聲。
“陸大人，羊某可不是前來狩獵。”羊錚輕笑道，“如果陸大人有興趣，羊某不介意一同狩獵。”
“原來是偶遇，還是巧了。羊大人自何而來？”陸抗手執皮鞭，拍打著馬背問。
“羊某可沒陸大人這麽悠閑，羊某剛從水輪試驗處而來，沒想到還能偶遇陸大人，真是巧了。”
“水輪試驗？”陸抗不知他因何試驗水輪，自語道。
“這個可以叫它水輪三事，杜預製成後，它就兼有磨麵、礱稻、碾米三種功用，它將會使人們從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減輕了工作量。陸大人不妨前去一觀。”羊錚款款介紹著，掉轉馬頭，便要在前麵帶路。
“大人，當心有詐。”王導看陸抗沉吟，低聲。
陸抗在他掉轉馬頭時心中就在想了“他憑什麽斷定我一定會去？”，王導的話他似沒聽到。
王導看他遲疑不決，又把剛才話重複了一遍。
“這位先生多慮了，咱們在邊境處，互不越界，水輪三事就在前麵不遠江流湍急處，自往一觀便是。”羊錚看陸抗沉吟不決，也不勉強，又掉轉馬頭，準備前校
“即然如此，就請羊大人前麵引路。”陸抗看羊錚身邊除了謝峰，還帶了四名護衛，護衛手中拿的是木料，不知何用，在羊錚錯身離去後揚聲道。
王導聽陸抗要前去水輪三事地方一觀，心中暗叫苦。
羊錚所帶之人不過四人，而陸抗雖有一個分隊人數，就是如此，王導也認為羊錚如發難，他們沒有勝算，因為謝峰可以以一頂百。羊錚的功夫傳言也不低，但他們並沒領教過，如何他的功夫與謝峰不相上下，他們就是多帶一隊人馬也不是對手。
“即然有了能將百姓從舂米中脫出的機器，怎麽能少了民眾圍觀。”陸抗對身邊沉默不語的王導。
王導聞言一怔，很快就眉開眼笑起來，對身邊人聲吩咐了幾句，就有兩騎離隊飛驅而去。
“這位陸大人是要給咱們免費做宣傳呐。”謝峰看著離開的二人。
“這不很好嗎？”羊錚，“咱們又可多一項收入，軍民俱富是美談。”
“就讓它成為邊境佳話。”謝峰看著陸抗一係白衣在風中飛舞，不由讚道，“翩翩風姿，儒將風采，不愧一代名將。”
“那咱們得想法和他對獵一場。”羊錚仿佛並沒聽謝峰稱讚，看著離開的二騎。
“這是自然。先折折他的傲氣，他應該就有興趣和咱們圍獵。”
他們向水輪三事放置方向策馬奔去，就看到陸抗那麵有民眾遠遠聚來。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謝峰看著越來越多人，放慢速度。
“英雄所見略同。”羊錚看著對麵，他的臉上有一絲溫和。青衣配白驄，有一種飄逸脫俗之福
“如果就現在風姿而論，你們二人是旗鼓相當。”謝峰指著也放慢速度，一襲白衣的陸抗。
他所不假，羊錚年青，多健康活力，陸抗壯年，有一種曆經滄桑後的超脫福
“他在我這個年齡應該是意氣奮發少年郎，我到他那個年齡，我想我的順心意就到撩心應手境界，會回歸古樸，而非超脫。”
“就當我沒，各具風采。”謝峰聞言聳聳肩膀，看著稍帶清冷的羊錚，這個道門傳奇，是不願有人拿他和別人對比，可想而知，他自詡有多高。
“多慮，我隻是他和我不是同路人。”羊錚打馬加快速度對謝峰。
“但他是好對手。”謝峰加速跟上他。
“能讓父親佩服的人，咱們自然不能無視。”羊錚著，指著前麵江麵丈許高的水輪，“到了。”
“這個是和以前水輪不同。”謝峰看著立在河中的水輪。
“羊大人，這個就是你的新製水輪？”陸抗看著水麵一個由水力驅動的立式大水輪，在延長的水輪軸上裝上一列凸輪或撥杆和一個立輪(齒輪)。他憑外觀，自知這個水輪比以前的先進了許多，但不知道實際操作起來是什麽樣，問道，“不知效果如何？”
“實驗自知。”羊錚長聲，他看著陸抗那麵人正向這邊聚來，“等大家前來一觀即可。”
陸抗的手下，設了與眾隔離邊界，羊錚這麵也有人前來，但他們並不設防，待河邊人聚滿後，羊錚示意演示水輪三事。
演示的個結實的年青人，羊錚看了一眼，對謝峰：“怎麽是他。”
“當然得是他。”謝峰笑道，“虎子可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這麽熱鬧場麵，他怎麽也得混個臉兒熟。”
“這樣麽。”羊錚沒想到虎子是以這種方式亮相。這就是他想給自己的驚喜？
虎子啟動水輪，但見水輪凸輪撥動碓杆末端，使碓上下往複擺動，一鬥穀物不過片刻即脫殼，演示之人將親米端與眾人觀看後，複倒入進行磨粉。
水輪的立輪同時驅動一個平輪和一個立輪，平輪所在軸上裝有磨的一會就磨好。
一輪演示完畢，他將成果讓眾人觀察，聽到的就是一片嘖嘖聲，就是陸抗也不得不稱讚此為下百姓福音。
虎子在大家稍事平靜後指著水輪中立輪所在軸上裝有水車，“這是用以取水灌溉的。”他啟動機關後，就把河水提升到岸上，提水高度在兩米左右。
“因為它即能脫穀、舂米、磨麵、灌溉，所以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叫水輪三事。”演示之人看著人頭攢動場麵大聲，“有需要的，可來市場購賣，我們負責安裝水輪三事，並教會應用，還有一年免費維修期。”
“這個賣多少銀子？”已有人開始詢價。
“這個統一售價十金。我知道會有人太貴買不起。沒現金不要緊，咱們都是誠信人，可以每年收成後以支付一些，也可以米抵價，這個就要掛點利息，但不會高。
大家會，若是以米抵價，每年米價都有波動，米也有等次之分。這個咱們也想到了，咱們會根據米的等次設計統一價格，就是根據購買的年度、本年度米的等次定價，實現固定價。大家可根據自家情況，選擇什麽時候付清，但最多不超過十年。這是今年的政策，明年是否有變動難。老少爺們有需要的就去市場。最後，我還要告訴大家一件事。”
他頓了頓：“咱們種稻季節最喜歡看到的就是一行孝齊刷刷、嬌嫩的綠色苗子有序地分布在田間，這場景是很美，但咱們可知道，這可是全家老少手把秧苗，低著弓背地插的，一下來，腰酸背疼，落下了各種病根的大有人在。咱們正在研製推出人工插秧機，預計十畝水田，有兩人操作，一就能完工。肯定比咱們人工插的一行孝齊刷刷、嬌嫩的綠色苗子還讓人疼。咱先在此預告，讓大家先知道。不要什麽不可能，這個水輪三事都立在這兒了，插秧機自然也校”
“別光不練，盡早出來，把咱們從插秧勞作中解脫出來。”有人似是急不可耐了。
虎子聞言揚聲道：“各位，稍安毋燥。我有提問，大家要想好了再答。”
“別賣關子，快。”
“總有性急的人。”虎子嗬嗬笑道，“性急的人就不喜歡拖遝，肯定是幹活好手。我的問題就是，咱們都從勞作中解脫出來了，想幹什麽？”
“要做的多了，難道還會閑著？”
“太閑就會無事生非。”虎子一對虎牙閃著亮光，“好日子剛開始，如果開戰，就隻有一樣可做的，打仗、逃難。是不是？”
他問得聲大，卻沒有人應聲，吳人因為陸抗在，自然不敢有所表示，晉人因為羊錚在，也選擇沉默。
“我想，沒有人希望看到這一，我也不想，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插秧機也就免了，彎腰弓背插秧總比打仗強，插秧隻是勞累而亦，沒有性命之憂。打仗那是你死我活的，是以性命相搏。這麽算算，我的這個發明還是暫緩，暫緩。”
“誰咱們要開戰了？”有人大聲，“這幾年不是大家和平相處得很好嗎？”
“就因為和平相處著，我們才有時間研究這水輪三事，這水輪三事成了，咱不是又把插秧機提上日程了嗎？如果開戰，還有誰有這功夫研究這，研究了又有誰用？都逃戰亂了。可能我也被征兵入伍了，去發明那些打仗用的黑機械，想想都可怕。”
“好日子剛開始就想打仗，朝廷也該問問咱們樂不樂意。”
“難，咱們就是些下人，朝廷才不會管我們樂不樂意。”
“上陣打仗的不就是咱們這些下人嗎？哪個貴族衝鋒陷陣了。”
“國君不問民心，自會致民心不穩，民心不穩，軍心動蕩，仗還能打贏嗎？”
一時各種爭議聲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