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順心意
無憂道姑與荀芸和謝峰、左盈見過禮，拉著曹翊的手不放，她現在是真的喜歡曹翊。
曹翊在入泰山觀隨無機道尊學道前由母家裴氏撫養。曹翊長得美麗，裴家上下對她是寵愛有加，隻是無憂未婚未育，不會照料嬰兒，又因看到曹翊就會想及曹三公子和曹魏諸事，便有意疏遠她，每年雖會問尋她的安好，並沒親自帶過她，無憂本應與曹翊最親，事實卻是和曹翊感情遠不及楊若。
在後來，因曹翊賦在機關術，且她在呀呀學語時便能與萬物交流，李太史問，知她與無機道尊有師徒名份，方由無機將她帶到泰山觀學道。
每每無憂想起那一次回娘家所發生的事，就不勝感慨。曹翊當時隻有二歲左右，她蹣跚著步追逐鳥雀，與它們相談甚歡。在無憂想抱一抱這個人兒時，和她玩耍的鳥雀竟然如護子一般，厲聲高叫著，奮不顧身啄她，一會她身邊就聚滿了鳥獸。
那一的壯觀景象裴家上下都難以忘懷，田野中的鳥獸狂奔而來，一時城中各家各戶緊閉房門不敢外出，議論著異象，便有了諸多猜測。因鳥獸是奔向裴家莊園，不傷人，並末驚動官府。當時的無憂很狼狽，當她明白，這些鳥獸隻是為了保護這個女孩時，便選擇遠離。她不動，鳥獸便也不動，它們就如同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守衛著它們要守衛的這個女孩。
但在曹翊主動伸開雙手跑向她求抱時，那些鳥獸就變得很友好，圍繞在她二人身邊戲嘻。經過此事件，裴家上下再不傷鳥獸，就是到了狩獵季，獵殺動物也是少之又少。由是裴氏所居之處物草豐美，田野隨處可以野獸捕食，縱使是狼豹之類，也不侵擾人類。
後來曹翊雖然離開裴家，但人們還是一如即往地與鳥獸和諧相處，在各州蝗災不斷，欠收年景，裴氏所居郡縣依舊是風調雨順，純樸的民眾認為這都是曹翊之功，她當年所居院落現在是被當作神閣，每年豐收後，大家就會攜帶豐收果實前去拜謝。打掃神閣的是當年曹翊的奶媽，這次無憂順道回家，還去看望老人家，聽她絮叨著曹翊幼時趣事，並堅信這個女孩子注定與眾不同。
在無憂聽到曹翊呤哦“行到山盡處，坐看雲起時”便也認為她確實是與眾不同。
“道門後續有人，幸事。”無憂千言萬語凝成一句淡語。
無憂在得知山道長進入泰山觀想進觀探查，就來了泰山，她一直想和山道長會晤，山道長選擇清徽令易主之時出行各道觀必不隻為視察，而是要和各道觀主達成清徽令主選拔一致意見。她和楊若行走各道觀，得到大多數支持，但令主選擇程序卻要由白雲觀製定，白雲觀主關於清徽令選拔要嚴於玉拂塵選擇的建議一出，便在道門引起軒然大波，玉拂塵選擇的程序有多嚴苛她是知道的，就是如道門三傳奇在不能時也隻能選擇放棄，不敢以身相搏。
楊若是不服輸的人，曹翊執玉拂塵是通過考核認定的，她要執掌清徽令必也不願被人瞧，她自恃能力不再曹翊之下，早就想在選拔中一決高下，讓下強者信服。
楊若是無憂的弟子，她的修為作為師傅的無憂自然很清楚，如果白雲觀真是製訂出一套嚴於玉拂塵的選拔，以楊若不服輸的個性，會全力以拚。楊若可不顧生死，她無憂可不能，如果楊若有個一萬，她會很難堪。一是她與楊若關係情同母女，自然不願她以命相相搏。二是楊家後輩中楊若最優，楊若有個閃失，楊後和太師都會唯她是問。
“這是要去泰山觀吧，正好結伴同校”無憂笑呤呤地對大家。
“道姑這也是去道觀的吧。”荀芸看著無憂問，“怎麽沒見楊姐？”無憂來泰山觀定是要帶楊若的，她記得當初護送玉拂塵來泰山觀時，聽無憂意欲請無機傳授楊若道門至高心法。
“她應該早到了。”無憂笑笑地。她記得當初楊若和賈兮辰在泰山相遇，雖楊若口中對賈兮辰頗多微詞，做為師傅，她還是看出來了，楊若其實對賈兮辰有意，但這個賈兮辰似乎並無此意。對賈兮辰此人，無憂聽得最多的就是他的雷霆手段，人品如何難。
楊若是個明事理的女子，她深受女德思想影響，門當戶對和三從四德觀念深植她心，在感情方麵，她不會選擇反抗，而是順從。這是最讓無憂擔心的，做為師傅她真怕這個徒弟遇人不淑。
“她應該先去拜見無機師伯了。”無憂。
曹翊沒料到無憂對師傅事宜渾然不知，便笑呤呤：“楊師妹應還在外等候，師傅和童子不在觀鄭”
“無機道兄外出了？”無憂沒料到無機不在觀中，聞言有些踟躕。
“道門修順心意，師傅去留都是順心意而為。”
“願聞曹姑娘所謂的順心意。”無憂聽她如此，便詢問道。
無憂因被情困，道門順心意心法至今無成，在各道觀行走間，聽聞羊錚和曹翊順心意功法最妙，便想聽聽他們的順心意是什麽樣的功法。
“道門順心意各人所修不盡相同。萬物有靈，各循其道，以道為基探其幽深，眾人受其器所限，其所見皆為真，但非全部，僅窺得豹之一班而亦。曹翊所修順心意，便是求萬物和諧。”
曹翊論道自是神采飛揚，她行走間有鳥隨行鳴叫，便停了腳步細聽，而後不知對鳥了什麽，鳥便飛離。
曹翊看了大家一眼：“曹翊五官之識比尋常人多一點，能懂鳥獸所言，自是賦異常，此能非後勤學便能。師兄與峰哥哥自也是賦異稟方能駕馭以外之物煉製的神器寶物。持此外神器寶物，我等三人所見自更上一層，是也不是？”她用一雙美目盯著羊錚和謝峰問。
看到二茹頭默認，便繼續：“地生萬物必為相輔相成所需，物之共存，有其邊界，逾界而為，是為僭越。人以器所能見觀物，心有喜惡，若以已所喜擇而存之，或以已所憎而毀而滅之，必壞物物相輔相成之道，自然是不吉。道法自然，道修順心意，自是要平等待萬物，沒有貴賤之別。”
“原來你修的順心意是這樣的。”無憂道姑沉吟著。
“這樣的順心意甚好。我以自然心看他人處在惶惶不可終日營利中，縱使能錦衣玉食又如何？可得片刻安寧？可得真歡愉？”左盈讚道。
“少得失之心，不興機謀之念，與萬物共歡愉自然是順心意之大道。”羊錚拈著棋子。
“如果下紛擾，暴力爭奪，萬物難以安寧則如何？”謝峰問。
“‘物競擇，適者生存'是生存原則，在掠奪與守護博弈中權謀、機變必不可少，最強者勝出，建立新秩序是必須地。”羊錚道。
“這個新秩序是壤秩序還是道秩序？”謝峰繼續問
“遵循道，重構壤。”羊錚冷冷地。
“峰所信俠之道，是仁義之道。持公平、正義之心，以下蒼生生存無憂為道；鋤強扶弱、除暴安良，匡扶正義；以仁義馭勇，以武揚和，建自由、民主之新秩序。”謝峰目極鷹歸處，著自己希望構建的俠道世界。
“如果王道能守壤，俠道佐之，我修無為之道。如果王道不行，下逐鹿，我修生存之道，以暴製暴，建合法暴力集團，重構秩序，保護眾生。”羊錚依舊冷漠地。
“這就是你所修棋道順心意！”謝峰淡淡笑笑，“終有一，我們會建起造福下的新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