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青牛與汗血馬
左盈進城，她的汗血寶馬很搶眼，進成不過走了百米，身後就圍了不少人在議論著寶馬，她這個大美女就似不存在的似的，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還是物以稀為貴的原由，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左姑娘慢了。”
聽到這個聲音，她才從鬱悶中解脫。她當然知道說話的是李二公子。寶馬進了城就緩行，以免傷到街上行人，又因圍觀的人多，走得就更慢，她在鬱悶中把和李二公子比速度的事兒給忘記了。
“左姑娘坐騎快，他二人今兒早起就出城向泰山方向走了，你去追一程，追上一同來城東悅來客棧，我們在那兒等五妹和峰兒前來。”
左盈聞言，駛馬出城折向北麵而去。
李二公子看她行動很快，笑了：“是急性子。”
他已將尹大俠安排妥當，並得到無涯子和曹翊出城的消息見她還沒跟上來，便返回原路尋找，當他看到寶馬周圍都是人時，就知道她為什麽慢了許多；而在她要出城時肋緊馬嚼時，馬受驚長廝，人們受驚四散，躲避唯恐不及時，便知她是在滿足著人們的好奇心，心中忖思著：這個魔教的未來宗主其實蠻可愛的。
左盈的馬在平原上疾馳，一小會便看到前麵緩行的青牛和它犄角上的雨燕。牛背上的少女穿著一件黃色衣衫，懷中抱著一盆綠色的牡丹，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口中哼著她不知名的小調。少年著青衫倒臥牛背，左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右手不知拈著什麽，手就沒停過。
二人穿的雖非道衣，但看到青牛，就知道這是她追趕的道門新傳奇。她想及幽冥老怪的那個叫小豐的小童稱讚這個女道友十分美麗，不由多看了牛背上的少女幾眼，少女確實很美，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膚色，甜美的笑，使她的美更暖人。左盈看著少女點頭自語：“確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
牛背上的少年看到她，也是對她的馬更感興趣，他的眼微微眯起，嘴角上翹了一下，卻沒有笑容。他的冷與少女的暖形成顯明對比。
左盈的馬擋在牛前，牛的眼中竟然也有了喜悅之色，汗血馬竟也是伸長了脖子在牛頭上蹭。
牛背上的少女臉上笑意更濃：“它們兩個有緣呐，能近大黃的動物不多呐。”
左盈：“這個雨燕還呆在它犄角上呐。”她指指呆立牛角的雨燕說。
少女：“它是我的小夥伴，大黃自然喜歡。”
左盈聞言樂了：“這麽說，這馬和牛成朋友了，我也是你們的朋友了。”
“姐姐這馬是寶馬，我們的青牛是神牛，它們當然會成為朋友。姐姐是來找我們的嗎？”少女看著她問。
左盈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她看到這個少女，就覺得投緣。
她對著少女溫和地說：“還請二位道友回城，李二俠已在城中等我們了，謝少俠和他的母親荀女俠這二日會來城中與我們匯合。”
坐在牛後背的少年跳下牛背：“請問姑娘和齊王府是什麽關係？”
左盈：“這位是無涯子道友吧，齊王和家兄交好，我和謝少俠也算交好。”
無涯子：“原來這樣。師妹，我們回城。”
牛背上的曹翊點點頭，拍拍牛頭：“大黃，我們回城。”
青牛低低哞著，折身往回走。
牛哞聲低沉而深遠，左盈側耳靜聽，聲音竟似傳得很遠，她感到了一股能量的波動，似是在回應著青牛的呼喚。
左盈看著青牛，青牛的眸子是墨綠色的，和她手上的板指有得一拚。她轉動著拇指上的板指，青牛眼中多了羨慕神色，左盈看得心驚，好奇地問曹翊：“你就這麽一說，它就知道是回走而不是繼續向前走？”
曹翊：“當然，大黃聽得懂我說什麽，它說什麽我也聽得懂。”
左盈眼中笑意濃濃：“你問問它，它怎麽評價我的寶馬的。”
曹翊笑笑，向前挪了挪，真和牛聊起來。
左盈看著好樂，聽聞師傅說過，無機道尊通地道，能與大地萬物交流，她是半信半疑。別人聽說她魔教修為高的能看到別人不能看到的另類景象也是半信半疑。凡事，驗證過才能知是真是假，你認為不可能的在別人那兒不一定就不可能，沒經驗證的也不一定就不存在。這個世界真是玄之又玄。
她看看跟在牛後的無涯子，他總是神色凝重，隻有在看向曹翊時，眼神中才會有些許的暖色。這讓左盈覺得無趣，這個道友比謝少俠還無趣，這是她給無涯子的評價。
無涯子似感到她在觀察自己，跳上青牛，又拿出書翻看，他看得慢，好半天才翻一頁。
左盈：“你是男子，就好意思騎牛而讓我一個女子徒步？”
無涯子聞言放下書：“你不是有馬嗎？”
左盈：“我的馬和你們的牛在一起聊得歡，把我這個主人忘記了。”
無涯子看著曹翊滿臉笑，一定是聽到了什麽好樂的事，便淡淡地說：“那隻能說明你這個主人不合格。”
說完，依舊看他的書。
左盈看馬正伸長脖子夠向曹翊小手，似是想要她愛撫一般，嘟囔道：“這個畜生，對它的主人我也沒這麽好過。”
曹翊手撫到了馬頭，聽到左盈這麽說，笑了：“姐姐脾氣直，性子燥，平時待它隨性而為，不過對它的食用從來沒含糊過。它對主人的評價是“還可以”。”
無涯子聞言把書放在臉上，左盈知道他是得意著，怕她看到自己得意的神色。便上前重重在馬上拍了一巴掌說：“她是你的主人還是我是你的主人？”
馬受痛狂嘶，青牛蹄子下揚起了塵，左盈剛才發力打的馬，打完就後悔後，用手輕撫著馬棕毛以示安慰。
左盈：“你家大黃是怎麽評價我的寶馬的。”
曹翊：“姐姐，剛才大黃說了，這個姑娘凶，它也不喜歡，它說這汗血馬是受氣包。”
左盈手指捏得錚錚響：“這兩個畜生都該打。”
說著她揚起了手，大黃剛才看到她打汗血馬的威力了，竟然撒蹄飛跑，汗血馬也似怕了徑直隨之前去。
左盈氣得跺腳：“這是老牛嗎？都能和我的馬媲美了。”
她提速追趕，就聽到曹翊咯咯笑聲傳來：“姐姐，它們說了，這是給你不尊重它們畜生的懲罰，讓你跑著回城。”
牛背上的一男一女竟似一點不怕，還是那麽安逸的坐著，最難得的是無涯子還側臥看著書。
“他們怎麽做到的。”左盈說，也自問，如果現在牛背上的是她，肯定受不了這樣的顛簸。
左盈對曹翊的傳話哭笑不得，但牛和馬都絕塵而去，她自然得自個跑回去。
“別以為離了它們我就怕了。誰先到還難說。”她說著，提速，一襲翠色的影子一會就到城門口，她回頭，在離城門口半裏處，牛與馬慢了下來，她倚在城門喘息等著，心想著“以後恐怕還真得溫柔一點，不然受罪的還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