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唯有真心

  “公主，您怎麽在這裏？貴嬪找不到您都快急壞了。”


  暖春是內府司選給顧徽的大宮女，和雲秀是同一批的，向來做事細心，和雲秀不同的是，徐貴嬪對暖春有恩，當初特地花了心思把她選到顧徽身邊。


  向來忠心不二，徐貴嬪和顧徽都十分信任她。


  “小泉子，暖春來接我了，不用麻煩你了，回去吧！”


  小泉子看著暖春，確認顧徽認識，是徐貴嬪身邊的人，笑著弓腰。


  “公主哪裏的話，是奴才的榮幸，既然這樣奴才便偷個懶，回去複命了。”


  看著小泉子走遠，暖春收回眼神，心中疑惑。


  “公主，您怎麽遇上的禦前辦事的公公。”


  小泉子可是禦前大太監蘇力德的徒弟，也是皇上跟前的紅人。


  誰又能有這個本事，讓他親自去複命……


  暖春終究是身邊的人，不出雲秀那樣的意外會跟著她很久，總是瞞著也不妥，她需要心腹，微微一頓，顧徽還是把事實告訴了她，毫無隱瞞。


  而暖春的反應也沒有讓顧徽失望，盡管驚訝，暖春也沒有大呼出聲，她看了看周圍，確認周邊沒有其他人。


  如今還在禦花園，隔牆有耳，隻能壓低聲音。


  “公主怎麽如此的大膽，還跑到前殿去了，皇上可有怪罪？”


  顧徽擺了擺手，“若真的怪罪於我，哪裏還會派人送我回來，不過此事千萬不要和母親說。”


  “公主…這是為何？”


  暖春有些疑惑，公主還小，這麽大的事情，為何不讓她稟告貴嬪。


  顧徽頓了頓，低著頭默不作聲，一張小臉掩埋在陰影中看不清切神情。


  聲音細小，若隱若現。


  “暖春，你知道什麽是帝王嗎？”


  暖車看到顧徽這樣也忍不住嚴肅起來，她咬了咬下唇。


  同樣壓低聲音。


  “公主您是說……”


  顧徽譏笑一聲：“皇帝既是普通人，又不是普通人，在高處久了，就會有高處不勝寒的感慨，想要與人間親近一些，可若與他親近的太過刻意，他也會怕……”


  顧徽抬起頭，稚嫩的小臉上滿是不符合年齡的深沉。


  “所以……唯有真心。”


  顧徽仗著年齡小，今天在行事上討了不少便宜，可徐貴嬪不同。


  既不像顧徽與皇帝有血緣上的親情關係，也不像柳貴妃有生死與共的患難之情，更不像皇後身為發妻，朝夕相處，事事盡心。


  當今皇上是明君，也著實精明。


  顧徽沒有把握徐貴嬪能夠天衣無縫的躲過精明皇帝的審查，唯有什麽都不告訴她才能放心。


  暖春點點頭，有些似懂非懂，但這樣的公主在她眼裏卻是格外有說服力的。


  她伺候了公主三年，隻知道公主機靈活潑，頗有主意，身邊的事不太想要宮女幫忙，卻是第一次見到公主如此嚴肅的樣子。


  暖春有些看不透了，好像公主蛻變了許多，變得更像……皇上。


  在這一刻，暖春把顧徽與顧治的樣子重疊起來，好像看到了那個掌握無數人生殺大權的皇帝。


  顧徽斂下眸中深沉，一轉眼又是那個天真無邪，活潑開朗的小公主。


  “我們快走吧，娘親該著急了。”


  “是。”


  暖春連忙跟上，盡管如此，顧徽剛才的樣子卻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在以後的日子裏，無數人誘拐、哄騙、逼迫，她都沒有背叛，也不敢背叛。


  一直記得公主在三歲時對她說的那番話，也一直堅信，跟著她，可以走得更遠。